“小姐,您醒啦,怎么不多睡一会儿?”李妈一脸和蔼地笑着,端着早餐正准备往楼上走,就碰到了下楼的景九初。
李妈是她的母亲出嫁的时候带过来的人,对原身是极好的,原身也很敬重她。
“李妈,给我吧,我下楼吃。”说着,景九初拿走了她手中的餐盘。看着盘子中炸得金黄色的小馒头,诱人的香味扑面而来。她忍不住吸了吸鼻子,像一只贪吃的松鼠。
“哇,李妈的厨艺越来越好啦,我都快流口水了。”景九初直接用手抓着一块炸的金黄酥脆的小馒头有往嘴里塞。
“唔,好次。”
李妈看着景九初边走边吃,走到餐桌上拉开椅子坐下来,内心感慨万千。
“小姐,小小姐真的恢复了,你在九泉之下也该安息了吧。”李妈想到已逝的小姐,心中不由伤感起来,但是看到恢复了的景九初,她的目光又无比坚定。
小姐,我会保护好小小姐的,你放心……
我不会让小小姐再回到那个地方,那个冰冷黑暗的深渊……
对于李妈的这番心思,景九初全然不知,若是她知晓的话,必然会深究,也必然会奇怪,景家的人为什么对她大变的性情没有丝毫的意外……
“哥,爷爷,早上好。”
“哟,我们家小懒猪怎么最近都起这么早啊?”景老爷子看着坐在他对面的景九初,打趣道。
“咳,爷爷……”
听到景老爷子对自己的形容,她拿着勺子喝粥的手一顿,她家爷爷还真是……调皮……
等等,她家爷爷……
景九初似乎想到什么,唇角扬起一抹清浅的弧度。
是啊,她景九初,也是有亲人的人了……
“好啦,我们家九初是景家的小公主,最漂亮的小公主。”
景九初用手压了压自己额前的碎发,单手托腮,脸上露出一个大大的微笑,帅气地比了个手势,毫不客气的说:“那当然啦。”
景九渊看着这两个人的互动,不由想到了小时候。
那时候他父母健在,老爷子也正值壮年,阿初刚出生,他趴在婴儿床边看着呼呼大睡的小姑娘。
这是他的妹妹呢……
她睡得好香,还挺可爱……
景九渊好奇地看着小九初,最终忍不住伸出手碰了碰小九初的脸。
唔,好软。
咦,为什么湿了?
小九渊迷惑地看着自己带着水光的手指,随后似乎想通了什么。他撇了撇嘴,一脸嫌弃……
真蠢,睡个觉还流口水。
嘴上嫌弃着,但小九渊还是从口袋里掏出手帕给小九初擦了擦,眼中溢出一片温柔。
景九渊回忆着这些,忍不住勾了勾唇角。
“哥,你笑什么呢?”
“笑你。”
“笑你蠢。”
景九初不干了,勺子一放,就要和景九渊理论。
“景九渊,你太过分了吧,你这是人身攻击。”
“就欺负你。”
景九渊看着景九初气鼓鼓的脸颊,玩味的笑着,优雅地喝着粥。
“你,凭什么?你才蠢呢,你全家都蠢。”景九初笑骂着,丝毫没考虑到自己把自己绕进去了。
“呵”景九渊发出一声嗤笑,继而说道:“果然是蠢,没见过自己骂自己的。”
“shit!”景九初对上景九渊笑盈盈的褐色眼眸,忍不住爆了一句粗口,看到景老爷子一脸看戏的表情,调皮的笑了笑。
“爷爷,景九渊他欺负我。”
景老爷子看着戏也看不成了,只好开口和解道:“行了,多大个人了,还和你妹妹拌嘴。快吃饭吧,你不是还有事情要办吗?”
饭桌上安静下来,景九初不慌不忙地吃完早餐,忍不住暗想:李妈做的饭可真好吃啊。
突然,她想到一件事情,眉间一皱,微微抬头看着坐在对面的景老爷子和景九渊,欲言又止。
“怎么了?”景老爷子看出她想说什么事情,问道。
“爷爷,我想去上学。”
“……”
此话一出,景九初感觉餐桌周围的空气似乎凝了一下,温馨的气氛也变得沉闷。
“咳咳,九初啊,封楼说……你的病虽然好了……”
“但是,他不确定会不会复发。我和你哥担心你去学校了以后……”
景九初一愣,对上景老爷子略带纠结的眸子,似乎意识到了什么。
shit!她怎么忘了,原身可是有精神分裂症的人,而且第二人格还有反社会倾向。
“爷爷,你不用……”景九初还没说完,就被景九渊打断了。
“阿初想清楚了?”
景九初顿了顿,琉璃色的眸子亮了亮,轻轻点了点头。
景九渊只听见少女轻灵而又充满坚定的声音:“是。”
“爷爷,哥,我想去。”
在景老爷子欲言又止的目光中,景九渊简单的说了一句:“好,你上午好好休息,我下午送你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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书房
“渊,你为什么同意,你不知道万一九初病情复发以后会造成什么样的后果吗?”景老爷子坐在办公桌前,气急了地拍了拍桌子,站了起来。
“封楼都说过她的情况不适合去人多的地方,万一,我是说万一到时候她伤了人该怎么办?!别人该怎么看她?!景九渊,那是你妹妹,你忍得住别人对她指指点点吗?你让她到时候怎么办?”
景九渊松了松自己的领带,缓缓开口:“爷爷,我是怕,但我怕的不是这个。”
“你知道我看到阿初浑身是血躺在zore包厢的地上的时候我在想什么吗?我当时就在想,我们这些年是不是错了?如果我们一开始就把她当正常的女孩子来对待,她是不是就不会喜欢上江延。”
“阿初真的是爱江延吗?那是因为小时候的江延认为阿初只是一个普通的小孩,那种认同感是我们这些最亲近的人都没有给她的。”
“是我们害了她……”
“所以……我们还要重蹈覆辙吗?”
书房里一片寂静,两个男人对视,他们都从彼此的眼神中看到了相同的情绪——后悔与伤痛。
是啊,他们以为不让景九初接触这熙攘的人群,隔绝了她通往世界的道路,只为了她不受外人指指点点,只为了不让他人用怪异、害怕的眼神看待她,错了,他们都错了……
明明只是为了保护他们最爱的人,到最后……
他们却成了把最心爱的人推向的帮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