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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9章 长路有尽

滔天火势自君兰殿而起,而宫人内侍们死得死逃得逃,哪里还有人去救火。火蛇狂舞,渐渐吞没了整个君兰殿内殿,并藉着这夜风一吹,呼啸着往外殿窜去。君兰殿因是女子居所,更多见些丝绸锦帛,淬着火星便烧得热烈,火势攀着轻幔顺势而上,缠上殿梁更是汹涌,半炷香不到,整个内殿便成了一片汪洋火海。一个两个零散的人影侥幸逃出了火势的吞没,跌跌撞撞地冲出了殿外,边跑边喊着什么,门窗木廊燃的哔啵作响,将那一声声呼喊淹没了,只隐约能听到,他们在说,陛下没了。

一小队将士本已冲到了内殿门口,却碍于火势骇人,且大有愈演愈烈之势,虽觉荣华富贵便在眼前,却终究是不敢再进。

“老大,这火怎么忽而就烧起来了,莫不是还有人抢在我们前面进去杀人放火了。”

当中一人想了想,“不无可能,家主心思缜密,如此要紧之事,想必不会只交代给我们,若能毁尸灭迹,自然更好。”

“说起来,咱们的人在南疆杀那些朝廷密使,自是做的够隐密了,怎么还是教这女君给知晓了?”

那领头之人顿了顿,沉声说道,“是大将军查到后密报给女君的,此事是长公主亲口告知家主的。”

几人闻言,方知缘由。均是暗想,若非此人从中作梗,更将证人送到了这朝堂之上,于女君而言,这场大劫不会来的这样快,可是,并不是说,它不会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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杀伐之声渐渐平息了,赫羽明白,五千禁军终究不敌的,这王舍城于这些忠义之士而言,已是一座死城。此时,站在这殿门之外,下一步便不再有庙堂尊荣,这位大凉女君似乎并未心生丝毫不舍。

就在半炷香之前,赫羽亲手以一把火烧了自己三岁起便入住其间的君兰殿,少时的无忧、初登大位的惶恐、与心上人双宿双飞的蜜意,似乎都在那把大火里燃烧殆尽了。

穆成领着数十亲卫,趁着火势大作,人心慌乱之际,一路悄然护送着女君与小皇子出了君兰殿。皇宫之中尚有一条生路,穆成也是在长公主出了君兰殿后,方才知晓的。而宫人们盛传的女君已然自尽之说,更是无人亲眼所见,以讹传讹罢了。不过,想必无人不会相信,毕竟,于反贼而言,这偌大的皇宫早已是铜墙铁壁,她南宫赫羽除非是长了翅膀能飞出去,否则定是活着出不去的了。

穆成长剑拄地,双手按在剑柄之上,巍然而立。金甲上血渍斑驳,周身大小伤处遍及,任谁看去,已是不堪一击了。可那一对长眉斜飞入鬓,眉下一双鹰眼仍见光彩,目光所及,是那道熟悉且有些瘦弱的背影。

长宁宫是历代君王的正殿,于这里修一条密道,再合适不过,无需多问,当年前任大将军单可法缘何能奇迹般出现在东郊,答案不言而喻了,大将军三个字在脑中一闪而过,穆成似乎想到了什么。

“陛下,微臣只能护送陛下至此了,若陛下能寻到大将军,这些许反贼,不在话下。”

赫羽听懂了这位禁军统领的前半句,大凉女君是否还活着,只有他死了,才会无人追问,所以,舍弃这条性命便是他对君王最后的守护。

“穆成,辛苦了。”

穆成闻言,单膝跪了下去,良久,未发一言。赫羽咽下喉头的哽咽,她已明了,这是送别之意。事已至此,再无回旋的余地,是她自己甘心舍了皇位,为自己和皇儿换来了一条活路,成败得失,已成定局。

赫羽十四岁之际,便晓得这密道所在了。彼时先皇南宫阙已病入膏肓,仍旧是屏退了左右,颤巍巍地牵着她的手,为她指明了这条生路。只是,万万没想到,今时今日,她当真要以此来偷生。

南宫荡虽是武人出身,却心思细腻,若是旁的偏僻之所,难保会有好事之人不巧碰到,而君王的御书房则不同了,百官来了此处,个个噤若寒蝉,宫人内侍平日里侍奉主子时亦是目不敢斜的,当真是最牢靠的地方了。而在皇宫之中藏一道暗门也并非他南宫家的先例,只是,能将这密道修到如此远,远至皇城之外,却是古来少有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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密道幽深,却也不是漆黑一片的,石壁上星星点点白绿色的光晕便似照人前行的灯火,虽稀疏错落,行来一路,却从未间断。福海好奇,拿手摸了摸,才觉手感温润,皆是些粗玉碎块呢,不禁感概先祖皇帝的心思。这密道两头无光,若无这些发出些微弱的亮来,当真要同瞎子一般摸着墙走了。

赫羽一路上一言未发,只知这密道常年不通风,不可久留,走着走着也不禁再次佩服起她皇爷爷来。可想而知,不管是哪一任君王,落得要以此逃命的下场,怕是都觉前路茫茫,恨不能就地倒下,两眼一闭,死了算了。而这暗道窄窄的、长长的,可不是给注定要自此经过的人指明了一条路么,一条无须挣扎,无须思考,只需迈着双腿便能走下去的路。

彼时的大凉女君终究是被关在了那座皇宫里,是她亲手将那壁上的暗门合上,而又是南宫赫羽的背影,愈行愈远。

约莫行了一个时辰,主仆几人总算是出了密道,福海大口喘着气,芳琴姑姑抱着南宫昭亦有些难掩欢喜,不久之前,还以为便要命丧皇宫了,不料绝境还能逢生,倒不是她怕死,只是可怜怀中这小儿,还未及三岁,不禁低首望了望还自熟睡的南宫昭,两行热泪无声流下。

赫羽看了看两人,见他们当真无半分怨怼,唯有欢喜之色,暗想时至今日,还有他二人跟随自己身边,一时不知是该哭,还是该笑。

此处乃是一片丛林,地势颇为偏僻,回首望去,早已看不见王舍城头在哪,想来是离得远了,唯有左前方一处天际,一缕缕黑烟或浓或淡悠悠上窜着,想来便是不久前失火的皇宫所在了。

无须多想,此时的王舍城内已是一锅粥了,皇宫失火,女君暴毙,皇儿下落不明,这江山该如何,这皇位又该如何,不过,明日一早,朝阳再一次升起的时候,该怎样,还当怎样。赫羽如是想着,笑叹一声,终是回过了头。

“姑姑,福海,咱们走吧,我依稀记得,再行不多久,有一处驿站,咱们去雇一辆马车,大些的,可教我们四人一起坐上。”

福海问了一句,“陛下,我们去哪里,当真是要去寻大将军吗?”

赫羽摇了摇头,“不寻他。”说完便接过南宫昭,竟觉几日未曾抱过,这孩子又似沉了些,嗔笑一声,便往前走去。福海见主子毫无悲伤,没来由的鼻头一酸,忙伸出衣袖擦了擦眼角,抖了抖肩上的包袱,也不管究竟是去哪里了,扶着芳琴姑姑一道跟着去了。

终究已到深夜了,怕遇上什么险况,赫羽凭着记忆寻到了一条略微好走的道。月光皎洁,穿过层林倾洒下来,叶子随着夜风轻轻摇着,忽远忽近的鸮子叫声间或传来,闻之却不像初次那般好奇了。走着走着,赫羽方才意识到,自己缘何会觉得这条路熟悉的很,正是数年前,那人带着她去拜访五斛先生时所走过的路。那人骑着马走在前方的身姿忽而浮上心间,赫羽一时有些局促。

往事已成云烟,好的坏的,都不必再介怀,何况结识五斛先生亦算的幸事一桩,即便,先生是那人的挚友,又如何呢。怀中传来一声轻呼,低首一瞧,南宫昭已然醒了,正睁着一双乌油油的大眼望着自己。

“昭儿,你醒了?”

南宫昭浑然不觉,自己此次醒来,并不是在金雕玉琢的宫殿里,而是在这野外林间,披星戴月呢,张口便道饿了。他自申时用了晚膳,便再也没吃什么了,往日里晚些时候总要吃些果子零嘴的,此时怕快至亥时了,又怎能不饿呢?

福海将包袱打开,一只纸包里包了几块细点,是芳琴姑姑临行前自殿内案几上随手包下的,可南宫昭怕是又渴又饿,吃不下去,勉强咽了两口,便在母亲怀里撒起娇来。在场的三人均了解他这性子,初时撒撒娇,慢慢的便要撒野了,每每教赫羽又觉好气又觉好笑。

“羽儿,昭儿许久未进水了,小孩儿饿一时不打紧,却万万不能缺了水,方才密道里便燥的很,这孩子怕是当真渴的紧了,这荒郊野外的,没有人家,你说的那个驿站却不知还有多远。”

赫羽想了想,抱起孩儿看向前方,“不远处,倒是有户人家,当还是在的,咱们去给昭儿讨杯热水喝,顺便...我也该去道个别。”

福海一听,当即明了,“莫非,便是陛下常常提起的五斛先生。”

“正是他老人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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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会说话的人耳力总是更为好使些,是以,四人刚刚走进院落外,哑仆便听到了动静。暗沉的烛火透过木窗亮了起来,赫羽见了,心头一暖,再低头望望南宫昭,又觉心虚。

“昭儿,娘带你去喝水,你不可淘气,也不可乱说话,可好?”

南宫昭点了点头,“昭儿知道。”

门开了,哑仆推门出来,当是想一看究竟的,赫羽心喜,轻呼了一声,“哑伯伯,是我。”

哑仆闻声,忙来开了院门,见眼前女子当真是数年前来过的少女,咿咿呀呀了几声,便就将她一行人请了进去。此时,另一屋中也亮起了灯火,老迈的声音传了出来,“是刍夫来了吗?”

说话间,五斛先生便打开了门,于他而言,能在这夜深时分前来造访的,怕只会有韩刍夫一人了。赫羽抱着南宫昭走上前去,但见老者慈眉善目还如初见般,不禁笑了,“先生,是我,南宫赫羽。”

五斛先生自是不信眼前所见的,良久,方才动了动身形,“陛下?你缘何来此?”

女子似是轻笑了一声,“从今往后,先生不必再叫我陛下了。”

几盏烛火悉数亮起,不大的屋子陡然明亮起来,芳琴姑姑去灶房里为南宫昭做粥去了,哑仆道她是客,又明白她是宫里头出来的,怕她用不惯锅碗,便去打下手。福海则顺着赫羽的指示,去不远处的驿馆里雇马车去了。他们虽是自密道里逃出来的,也难保有人追出城外来,是以,这处不是久留之地。

屋中便剩赫羽抱着南宫昭与五斛先生三人在屋里。五斛先生何许人也,方才这女子教他不必再称她陛下,这话中何意,明了于胸,至于为何,他也不必知晓。看他主仆四人形色匆匆,且行囊不多,怕是走的匆忙,以至于这怀中小儿饿了渴了招架不住,这才要到他门上来走一遭。

赫羽见五斛先生盯着南宫昭已看了许久,南宫昭也好奇的很,这老头儿为何一直看着他,一老一小就这么大眼瞪小眼直勾勾看着对方,这场面着实好笑,可她却笑不出来。

果然,老者悠悠开了口,“这孩子与他父亲,神似的很。”

赫羽心头微颤,屏息凝神强颜笑道,“先生...可见过北正公?”

五斛先生终究是从南宫昭面上移开了目光,郑重说道,“我说与他父亲神似,又不是与北正公神似。”

赫羽缓缓抬起了头,正对上老者慈善目色,心神一晃,喉头便咽住了。那双目光里有几分波澜不惊,若自己没看错,还有几分暗藏欢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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