为什么对我这么好?
白岑清脑海中浮现出初见之时把他从炼狱堂带出来时,他浑身浴血颤抖,筋脉多处被挑断,自己本应冷眼旁观,可那时似乎看到了自己的影子,顺手相救,没想到竟成了这般朋友。
两人谈不上欠不欠谁,白岑清不是没有故作冷淡想撇清关系,奈何都失败了,她也知道明止昆落下顽疾,这么多年来她也在寻找克制的丹药。
“你可知秋陵的万药谷?”白岑清并没有直接解释,而是反问道。
方竹兰若有所思的走下几层台阶,疑惑道:“这……难道不是几年前被屠杀的一个门派么?”
“嗯,若有机会,你自可去打听打听。”白岑清不愿多说,便对方竹兰摇摇头。
秋陵这个地方这许久以来都鲜少人去过,传闻怨气太重,会吞噬阳气,如此玄里玄乎一传闻,更是没人靠近了。
方竹兰很识趣的不再进行,而且她刚才也只是随口一问,也没想到白岑清会说出一二。眼下还是先回青曲苑,好好休息,白岑清还有明天的安排呢。
白岑清回到房间中,本想去问问明止昆的旧疾,如若不是方竹兰提起,自己根本不会想到去正面问一些关于当年的事情。想着还是算了,不过还有另一事她比较在意,就是柳雨寒今日突然离场,想来也不会是明止昆的授意,就是想不明白她这样出力不讨好到底有什么好处。
她梳洗过后便躺在床上,天合剑依旧安静的挂在墙上,白岑清偏头看它一眼,似乎能想象到明止昆寻剑时的艰难,想必是早早准备好了的,心中窜起万分的无奈,真是拿他没办法,其实根本就没必要如此费心。
两日的疲劳,困意渐渐涌上,这一夜似乎并不怎么平静,白岑清睡的意外的不安稳,她在梦中看到了许许多多,有嗜血的人们挥剑乱舞,有在牢笼里的人苦苦哀求,更有自己的爹娘和兄长在远处招手等她过去。在拿下面纱的阻碍后,沉入梦境的女子嘴角微微上扬。
是夜,月明星稀,祁喻为确保最后一日万无一失,便亲自在夜色中来到擂台查探一番,顺便还带上了祁羡,只因睡不着,才出来溜达溜达,祁喻早就看出他的心事,也不主动询问。
祁羡心思凝重,总有一块疑惑的石头漂浮半空,此时聒噪的很,但还是礼貌的对祁喻说:“祁叔,关失黎好厉害啊。”
“哈哈,你还小,等你与他年纪同大的时候,也会如此了。”祁喻拍了拍祁羡的肩膀,他对大哥这个儿子如同己出一般,如此反省自己,看着倒是欣慰的很。想着明日比赛还有个夏家的人,要是他赢了,自己就亏了。
月光之下,叔侄两人在回府的路上渐行渐远,所谓子承父业,祁喻早就很放心的把祁家大业交给祁羡手里,毕竟年轻人才是传承的基石啊,老了可就做不动了。祁喻心中暗想,但也从未觉得可惜,因为天地之间,总会有轮回。
论剑大会最后一日,白岑清对关失黎,夏半约对宋子柯,单场进行,由白岑清和关失黎的这场先开始。强强对决,是最有看点的,擂台四面八方都聚集满了人。好奇着白岑清还是否会剑不出鞘,甚至有人开了赌局赢钱,方竹兰当然是押白岑清不出鞘啦,钱比较少,因为她觉得说不定一下子白岑清又用剑,自己岂不是要输惨,这样想来,自己对师姐还真不是太了解啊。
擂台之上,白岑清叹一口气,握紧了剑鞘,似乎还是不愿拔剑,关失黎见状,语气柔下来的提醒着她。
“虽不知姑娘在顾虑什么,但若是剑不出鞘,可未必能赢我。”
白岑清垂目,淡淡道:“关公子从不参加此等比赛,此番不知意欲何为?”
关失黎不怒反笑,竟不知被倒打一把:“不错。”说罢提剑冲上,身法令白岑清避之不及。
挥鞘抵挡,手腕被震得有些麻木,关失黎在两人距离极近的时候,在她耳边轻声说:“近日惹了些麻烦,若能有庇护之地再好不过。”
果然如此,如若不然,怎么放弃隐居的生活跑来凑着等热闹。见关失黎跃到身后,连忙转身,但他只是站立不动,白岑清有些奇怪。
突然关失黎表情凝重,蹙眉跺脚,感受了一下擂台的空旷感,心中怀疑更加深重。
群众也有些奇怪,刚打两下怎么就停手了,瞬间叽叽喳喳。
“这怎么回事儿?”
“不会要认输吧,我可押了好多钱在关失黎身上啊!”
此刻韩弈容和祁喻心下也很奇怪,韩弈容见到关失黎这等反应,不禁问道:“这擂台有问题?”
“我昨晚又和羡儿去看了一番,并无问题。”祁喻皱眉,此擂台近半丈高,占地极宽,但塌陷也是不可能。
白岑清见奇怪,也没感受到关失黎散发出剑气,便走上前,关失黎偏头看到紫衣女子走来,便摇摇头。
“无妨,是我多虑了,继续吧。”关失黎默默拉远了些距离,白岑清虽已有提防,但还是点点头。
身轻如燕,从空中划过一道弧线,两人技艺精湛,这才是真正的擂台赛,浮光炫影,好一副视觉盛宴,不相上下的攻退,分开之时,重重的踏在木板地上,力道之重,让木板裂出从未有过的裂痕。
白岑清欲再次跃起腾空,没想到却一下踩碎,又感觉一阵拽拉感把她往下拽去。瞬间残木入腿,疼痛感让她不禁皱了皱眉。
下面有人?
白岑清大惊,暗叫不好,关失黎见状,心中已有答案。
“快离开这儿!”关失黎会意,收剑向群众喊着。
一群人被喊的一愣一愣的,连裁判也纳闷,犹豫着比赛要不要继续。
“擂台下面有人!上面有火药味!离开!”关失黎再度喊到,说罢连忙朝白岑清方向跑去。大家听到这番话也慌张的不行,东窜西窜的乱跑。
白岑清的腿被困住,她举起剑鞘冷静的朝裂痕猛地打去,瞬间整片地都被破坏,她自然知道不宜停留,连忙站起,突然一股强大的内功从远处袭来,她暗叫不好。
“小心!”
关失黎话音刚落,擂台之上火光四溅,爆炸声震耳欲聋,浓烟滚滚,似是被人抓住时机,尖叫声哭声,参杂着火焰燃烧声一起在这天地间回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