吃的差不多了,如此快十月的风景,小风吹过也有了些许凉意,火光向暖,倒是安心不少。白岑清提着火把走至附近的湖边打水,她竟不知湖边停歇着几只萤火虫,甚是宜人。
她不知,身后也偷偷跟着一个人,韩弈容躲在树后,看着她的一举一动,毕竟是个女子,黑夜漫漫,总有些不安全,他心里清楚,她也不会趁机逃走,对谁都没有好处。
白岑清把火把插到地面,想着有些困意,便摘下了面纱,双手舀水扑上脸庞,顿时清新不少。远远的,韩弈容看见女子侧颜,朱唇轻闭,青丝遮容,隐约能看见女子秋水明眸,他连忙别过头,心道荒唐。再回过头,女子已经整理好面容,准备起身。
突如其来的狂风起来,湖边芦苇皆为之倾倒,白岑清迅速站起,警惕的看着四周,火把猛地熄灭,瞬间天昏地暗。
韩弈容见状皱眉,一个箭头冲上前,空气翻涌,白岑清连忙挡住面容,紧闭双眼,忽然她觉得前面没那么大的冲击,微微抬头,竟是韩弈容挡在了前面。
他怎么……在这儿?
不知为何,白岑清心中并无慌乱之感,反倒有些心安,紧接着她就听见韩弈容低声惊叹。
“这……是?”
直到附近的冲波微弱不少,她才完全抬起头,看到眼前的场景,微张着嘴,似是不相信。
眼前一大片鸟群停留在空中,为首的大鸟仰头长啸,羽毛淡灰蓬松,头顶上有一撮红羽,连尾和翼都染上些许殷红。它紧紧的盯住韩弈容身后的人。白岑清大惊,眼中充满不可思议。
“你们怎么样?”关失黎和和风从远处跑来,刚感受到了强大波动,辨认了方向便匆忙往这里来。
那大鸟似乎想凑近些,韩弈容立刻抬手护住白岑清微微后退,谁知白岑清轻拍了下他的手臂,示意他放下。众人惊讶的看着白岑清走上前,鸟群却后退,只有那为首的大鸟向前飞去,一直到白岑清的面前停下。它尖锐的喙锋利的很,被啄上一口必能重伤,但它却乖巧的蹲在紫衣女子面前,欲把头向前低去。
鸟儿站在地面上只是到了白岑清的膝盖之下,她蹲下身子,大鸟立刻把头蹭向白岑清怀里。
“你还活着,太好了……太好了。”白岑清低头抱住它,顺着它头上的羽毛,鸟儿应声喳喳的叫着,扯着她的衣角,想让她跟着走。
“不可。”韩弈容皱眉出面阻止,这更深露重,他不愿让白岑清跟着这些来路不明的鸟儿走,毕竟还是有些危险的,难保天芜门不会袭击,但却除了阻止,其他话并没有多说。
“这是怎么回事?勿清姑娘?”和风连忙出来打圆场询问,知道少主不便言说。
附近的萤火虫这才敢现身,周围的视线更加清楚,众人似乎看到白岑清脸上有些光点瞬间消失不见,随后便听女子的解释。
“无妨,不用担心,这是家父在世时救过的一只画鹰,叫阿怜。”
白岑清这才了然,画鹰的羽毛确实可遇不可求,且能医用,都是上好的药材。而且它头上的红羽独一无二,她不会认错的。自从六年前父母去世,阿怜发出一阵撕心裂肺的哀叫后,盘旋天空,再也没回来。白岑清没想到,竟会再次相遇。
阿怜似乎对韩弈容敌意很大,恶狠狠的盯着他,白岑清不禁觉得好笑,它最讨厌生人靠近自己,这么多年,习惯还是没有变。但它仍然咬住自己的衣襟,想让白岑清跟它走。
“它似乎想告诉你什么,勿清,你还是去看看吧。”关失黎看得出来,画鹰也不会伤害她,身后大片的小画鹰也都认阿怜为主,并不会贸然行动。
“嗯,我知道了。”说罢白岑清摸了摸阿怜的头,扶膝起身,对韩弈容他们投向放心的目光,“你们先回去休息吧,我晚些再回来,不用担心。”
阿怜听见白岑清对众人说完,如同听得懂一般展翅飞起,长叫一声,便朝树林深处飞去。
白岑清随后跟上,踩着树枝,穿梭其中,不留一丝痕迹。
“我去看看,你们休息吧。”韩弈容甩给二人一句,也紧忙跟上。剩下的人面面相觑,只得摊摊手,往驻扎地走去。
鸟群翱翔,深夜中伴着萤火虫,很是壮观。白岑清把着树干用轻功跟上绰绰有余,不久,其余的小画鹰都隐在高树林中,只剩阿怜还在前面带路,这些树的间隔越来越窄,如此偏僻之地,不会有任何一人前来打扰,这倒也是画鹰的习性。
突然之间,别有洞天。四周环绕的树林围成隐蔽的洞穴,哗哗水声一场清晰,上方尽是冲上云霄的悬崖,还有似从天涌下的如泄瀑布,煞是好看,并且此处都被大树遮蔽起来了,很难发现踪迹。
白岑清寻了处空地跃下,感受到身后有一股气息,她立马警惕起来。
“是我。”
稳稳的落地声,韩弈容淡淡的回答。
“……又是你?”白岑清挑眉反问,不知韩弈容要做什么。
韩弈容听罢,不动声色:“听说画鹰喜爱收集世间至宝,好奇罢了。”
阿怜听了,落下地面,向白衣男子身旁蹦了几步,发出喳喳的叫声表示不满。不过这附近确实有不少宝贝,毕竟光母水晶都让画鹰给找来了。多亏了这水晶,此地亮堂了不少。
隐约能看见前面的洞穴中有很多七零八碎的东西,阿怜似乎看到了白岑清的目光,用头努了努让她向前去,却拦住了韩弈容欲跟上去的脚步,无奈只能站在原地。
白岑清有些好奇,只以为阿怜还如同往常一样,收集了什么宝贝都会拿给父母、欲恒和自己。走近些蹲下,才看到洞穴附近都是些宝石,珍珠什么的,还有各种乱七八糟的东西,都是上等的宝贝。
阿怜看着韩弈容不动,迅速的飞到白岑清面前,在一堆宝贝中扒拉这什么。随后,它扯出两块老久不堪的布料递给白岑清,还好,她还能看得清布料上的图案。
一块上面是赤梅图案,一块上面印着黑色的“弥”字,白岑清怔住了,这……是她舅舅白诀的衣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