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你是女子?”她有些不可思议的看着眼前容貌俊郎的公子,只觉得自己应当是听错了声音。
然,王懿蘅下一句话也依旧没有伪装,“是,袁姑娘跟着我来,放心,我不会将你交给官府。”
女子的声音有几分清冷,同俊郎的容貌相比有些突兀,那双黝黑深邃的眼眸,明亮透彻,似乎能够给人带来一种无止境的安心。
袁雨晴发现自己听了眼前这位“公子”的话,心里竟然有些放松。
这可不是什么好事!
她虽然常年都生活在府中,可是有关于权谋争斗的事情也是耳熟能详知道了不少,自然也明白不可以轻易相信其他人。
偏生,眼前这人不一样。
白鸢在一旁有些诧异,今天的小姐未免有些太过奇怪了。
先是让她知道丫鬟和主子同坐了不说,竟然还主动在这互不相识的袁雨晴面前露出自己的真实声音。
实在是太不像平时的小姐了。
纵然袁雨晴心里的直觉告诉她,可以相信眼前之人,可是她还是警惕的问了一句。“我可以问一下原因么?”
王懿蘅也不恼,耐心道,“袁姑娘是个聪明人,而我需要聪明人。”
常年深居府邸之中的千金小姐,要么就是被养坏了,要么就是有什么病症,而袁家却在这两个之外。
她昨儿个派人询问了李峥袁苌邱没有被斩首的原因,因为一块儿免死金牌。
至于这金牌的由来,她也从李峥的口中得知。
李峥手下的禁卫军在小柴房之中找到的书信她也看过,大抵也明白了袁雨晴母亲的死因。
原本她以为袁雨晴不知道,不过想了想,她这样的女子会丢弃自己的父亲一个人苟活,委实有些说不过去。
思来想去,显然就只有一个原因,那就是袁雨晴知道了自己母亲的死因。
一个心中有仇恨却又无家可归的人,无疑是一个很好的棋子。
在她的棋盘上,任何一个人,都有自己的价值。
“你想让我帮你做什么?”袁雨晴心里更加警惕,却没有再问他们要去哪里。
王懿蘅笑了笑,让白鸢寻了马车,两个人坐上马车去了城郊的北边儿离慈恩寺不是很远的宅子。
那宅子是自己名下的,不过是衡隐这个名字,而不是王懿蘅。
她答非所问,“待会儿袁姑娘就住在我城北的院子里,那里很安全,袁姑娘不用担心被发现。”
袁雨晴没在说话,不过抱着怀中包袱的手却一直没有松开。
马车里一阵寂静。
良久,袁雨晴方才幽幽的开口问她,“我想知道,姑娘姓甚名谁,何许人也?”
“说起来,我也是袁姑娘的仇人了。”她笑了笑,倒没有直接说出自己的身份。
袁雨晴却能够猜的出来,她身为袁家子女,袁家劫难是谁所为,几乎能够猜的出来。
除了王家和郑家,还能有谁有这样的实力扳倒她的“父亲。”
不过,郑家没听说过有哪个这般大的姑娘家,唯有两个嫡子还有一个庶子,哪怕不是本家的姑娘也没听说有这般大的。
如此,也就只有王家了。
想到眼前之人的身份,她只是有些惊讶,心里却没有半分的恨意,“王家嫡长女,前禹王妃,王懿蘅。”
“正是。”
她直接承认。
一旁的白鸢内心是慌乱的。
她们家小姐竟然在仇人的女儿面前承认自己的身份,她就不怕被泄露了么。
白鸢惊恐的瞪大了眸子,直愣愣的看着王懿蘅。
然,她家小姐却同袁雨晴聊了起来。
“王姑娘与我而言,其实是恩人呢。”她叹息一声,脑海中浮现出自己父亲严厉的模样,他口中无情呵斥自己的话仿佛还在耳边。
她原本对自己的父亲就没有多少感情的,不过是因着亲情还有他的势力测控制而不得不低头。
现如今,知道了自己的父亲就是杀害母亲的凶手,她还如何能够像以前那样礼敬。
“是么!”她应着,也不询问原因,只等着袁雨晴自己开口。
马车兜兜转转的到了城北的宅子,里面有两个下人,都是会武功的。
“袁姑娘你就暂时住在这儿,会有人告诉你需要做什么,你也放心,绝对不会是什么杀人放火的事。”
她手下那么多武功高手,江湖刺客,自然是轮不到她这么一个手无缚鸡之力的女子来做。
袁雨晴应了声儿便进去。
白鸢嘱咐了宅子里的两个女子,吩咐他们将袁雨晴照顾的好些,倘若她要出去,定然要乔装打扮才可以。
未时初,东博府的人来来往往,多数都是富贵人家的子弟,有极少数的穷人家的有学问的青年会被朋友邀来。
不过多数豪门子弟不会出现,他们自诩清流,只觉得这种诗会不过是些富家子弟游玩之处,毕竟,这东博府背靠着湖水,是个风景极美的地方。
王懿蘅进去的时候并没有引起多少人的注意,毕竟,这诗会之中多的是人中龙凤的子弟,容貌姣好者比比皆是。
她又是性子冷清,走的小路,没有多少人看到。
不远处的人群之中,罗圆清同王玉蘅还有几个贵府的小姐站在一起有说有笑的。
不过,王懿蘅却看见,王玉蘅的目光似乎时不时的落在湖边同几个贵公子说话的墨衣男子。
看着背影,是个眼生的,言谈举止之间倒是有温润之风,容貌在这些富家子弟之中择只算得上中上。
这应该就是那个勾引设计她妹妹的男子了。
他带着白鸢隐了身子躲在暗处,看着那男子朝着王玉蘅走过去。
几个人似乎打了两声招呼,随后那男子就回了湖边,王玉蘅同罗圆清等人说了两句又跟着那男子去了。
白鸢仔细的看着湖边同王玉蘅说笑的男子,突然想起了什么,小声道,“小姐,那人奴婢好像在您同罗姑娘的结拜礼上出现过。”
结拜礼上,莫不是,也是罗家的人?
“他身边的可是郑家的庶子?”
郑家的几个人,他们是认得的,财源听着他的话看了看,果然是是郑家的那位庶子,郑亭雍。
听说那郑亭雍的母亲是当今太后郑太后亲自挑的侍妾,虽是妾氏生的庶子,却很得太后的宠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