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噢,是这样。”晨琳此刻好像在思考其他的事情,只是淡声应了一句。
“小姐,你是不是还不清楚。”这位热心的服务员忽然轻声道:“我也不记得从前是在哪条小道消息上看到过,说顾总作为万柏集团的董事长,时常会不可避免地游走于黑白两道之间进行权力的操控,我当时还半信半疑,直到昨天才真正相信了。”
“好,真的谢谢您,今天在这里跟我说这么多。”晨琳对那服务员淡笑道:“那我先…回去了。”
“好的,小姐,您这边慢走。”
酒店外。
晨琳缓步走出了酒店的大厅,接连发生的事情让她越发放空,她忽然有些明白了小美曾经对自己说过的话,一个人的突然离开,必定是有他不得已的原因。
而北城,如果说你的假装无情,是为了掩盖深情,其中的原因又会是什么。在我如今二十多年的人生之中,遇见过很多人,可为什么偏偏是你,本应是过客的你,在我心里占据了这么重要的位置。
晨琳此刻正要走出金茂君悦的门厅时,却迎面碰上了正对着她走过来的邢婳。
晨琳停住了脚步,只是抬眸平视着邢婳。
“没想到像夏小姐这样打工的服务员,也会来这种高档的地方,而且一下子就是来两次。”邢婳走到她面前,不冷不淡道:“昨天夏小姐在酒吧,看样子是玩的很开心。”
“邢小姐,我是什么人,来什么地方,这些都跟你没有关系罢。”晨琳看着她,平静道。
“夏小姐,什么叫没关系。”邢婳冷笑,“你昨晚在酒吧不巧被人欺负,最后还要我的未婚夫出手伤人,附带着替你花了一大笔钱,这又是什么道理。”
邢婳见她不答,目光偶然打量到了晨琳手中握着的黑卡,忽然讽刺道:“原来顾总不但做了这些,还白给了你一张黑卡。”
这是顾北城之前从未给过她的东西。
“这是今天出现在我包里的东西。”晨琳说着,伸手将卡递到了邢婳跟前,只道:“麻烦邢小姐在遇到顾总时,帮我一起还回去罢。”
“夏小姐,既然是顾总给你的东西,你还是亲自还给他最好。”邢婳顿了顿,没有去接那张卡,转而对她道:“后天五点,顾总在万柏集团的银座开完会议,到时候你在大厅稍等片刻,也许就会遇到他把卡还了。”
邢婳说罢,还没等晨琳回答,就转身走回了停在马路边的黑色商务车。
晨琳站在酒店的门厅前,望着那辆商务车呼啸着远去,不自觉地握紧了手中的黑卡。
其实许多关系都是一条单行道,会从平原走向陡坡,会有山路十八弯,会与临海的悬崖擦肩相撞,也会有跌落万丈深渊的可能。
所以尽兴就好。
上海外滩。
夜。
此刻江风轻拂,晨琳再一次走过上海的外滩。
她曾经听过这样一句话:如果你不想对一座城市失望,一定要在夜色中抵达,夜晚的灯光会巧妙地把璀璨突出,把粗陋隐藏。的确,上海于晨琳而言,绝不是一座拥有太多美好回忆的城市。
晨琳继续沿着江岸线向前走,此刻她望见了夜空下的上海。
夜色朦胧下,抬目四望时,人却已经陷入了灯火的海洋。刺穿黑夜的灯光宛如时代的锋芒,玻璃幕墙反射出光怪陆离的镜像,似乎一切都于今夜新生。晶莹剔透的霓虹灯让上海沉浸在瞬息映像之中,江面上的大型游船在缤纷光斑的簇拥下缓慢移动,一时间整座城市流光溢彩。
抬头是上海的银月和满天星光,凭栏远眺之时,魔都的华灯与浦江边的粼粼波光交织在一处,到底分不清哪里是灯光,哪里是又星光。
就像这样站在江边,背后是百年老外滩,眼前是上海近三十年飞速发展的缩影,时空犹如在此时交汇。晨琳再度望向了浸透在江水中央的银月,此刻动静相宜,长夜相忘。
以前总说,海底月是天上月,眼前人是心上人。
后来才明白,海底月捞不起,心上人不可及。
就如同站在此刻的海月之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