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桌子的夜宵自然是没吃完，唤来服务员打包好后，晨琳向别处望去，才发现此时海滩上的人几乎走光了，只剩下沿岸酒馆零星的几点灯火，和耳畔边干净的海潮声。
晨琳的脸庞微醺，她缓缓站起身，迎着海风靠在一旁的栏杆上，风有些大，拂着几缕卷发在风中凌乱地飞舞。
顾北城侧靠在她身边的栏杆上，他抬手将晨琳的发丝轻轻别在耳后，他的指尖冰凉，让晨琳的脸不自觉地靠近了他寒冰般的手。
他忽然没来由地想起从前无意听到公司里的人闲聊时说的话，那是七八个员工围在一起聊公司里的八卦，恰好毫不避讳谈到了他。
其中一个女员工没看到他正好走过来，只对身边的人道：“你说，能让顾总心动的，究竟是什么样的女子？”
风越发大了些，顾北城微眯了眯眼，他喝了些酒，此刻却异常清醒，细长的桃花眼里蕴藏的情绪让人捉摸不透。
他将手搭在栏杆上，靠近了晨琳，丝丝凉意逼迫着晨琳睁开了双眸，映入眼帘的是顾北城略带锋芒的侧脸。
他的侧面四高三低，很符合完美的侧颜，轮廓线条给人一笔成型的硬挺和流畅。
他没说话，只是平视着远处如墨水晕染般的天际，钴蓝色的眼中好像流淌着被风净化的海水。
那是晨琳屹今为止见过的最漂亮的一双眼睛。
她轻抬起胳膊，指尖想去触碰他的眼睛时，此时顾北城微微侧过头。
他望着她，低声唤道：“琳。”声线中带着海上的清冷和旷远。
“北城，怎么了。”晨琳抬起的手恰好擦过他的侧脸，她像是被看穿心事般赶紧收回了手。
“琳。”顾北城望着她，如深海般沉寂的眼底跳动着一点光亮，仿佛是银河散下的孤星落入眼中，他嗓音低哑道：“做我女朋友。”
你愿意吗。
风有些大，但他的话清清楚楚地落入晨琳耳中。
晨琳如羽般轻柔微翘的睫毛轻颤了几番，搭在栏杆上的手不自觉的收紧。
午夜席卷岛屿，海浪穿越指尖。
“那得看你最近的表现，”晨琳浅笑，水杏般的眼眶中仿佛藏匿着一汪清泉，再掩饰不去那抹灵韵，她蓦地感到脸颊有些发烫，便微微低头，道：“如果以后还像上次那样不跟我说一声就离开……”
话还未说完，她只感到下巴被人抬起，紧接着顾北城冰凉的气息贴上了她，他脖颈间的气息让晨琳想到了微醺的森林。
仿佛是在破晓前穿越森林时，烟雾缭绕在她的周身。
晨琳缓缓踮起脚，手轻勾住顾北城的脖颈，温柔地回吻了他。
天下月色，此间最好。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