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夜在西班牙广场上的浪漫舞曲缓慢落幕，为期一日的罗马假期正式结束。
后日清晨。
顾北城此刻正坐在办公桌前看集团上一季度的财务报表，上个月发布的新品总体销量趋势向好，但在受众的定位方面还是出了一些问题，他看罢微微凛眉，正要打电话问其下的部门经理时，许言忽然走进了办公室。
“顾总，出事情了。”许言进来时脸色不太好看，他快步走到办公桌前，将手中的平板递给了顾北城。
“什么事。”顾北城取下带着的银边眼镜，随手搁置在了眼镜架上，接过平板开始浏览起来。
平板的页面上显示的是一张娱乐新闻的报纸，在首页最显眼的版块上，赫然呈现的是前天他和晨琳在西班牙广场上跳舞被偷拍的照片，相机用的是长焦镜头，加之前天周末，广场上的人太多，以至于他没有留意到偷拍者。照片上人的面孔拍的非常清晰，让他感到大为不快的是，镜头扑捉到了晨琳的全脸，并且丝毫不加掩饰地放在了网络上。
而再下划到别的页面，头条新闻的标题大多是：“万柏集团总裁顾北城恋情疑曝光”、“顾总与流量女星顾晚分手”、“顾北城顾晚恋情疑遇他人插足”…一系列的标题看下来，毫无疑问的是媒体在这段娱乐新闻鲜少的淡季为了博眼球，有意带偏节奏混淆网民的关注点。
“顾总，媒体大概是从昨天晚上就开始在小范围发布这些消息了，但一开始关注度并不高，”许言对顾北城道：“而且昨天晚上是我们集团下所有公司高层的例会，所以没有心思注意到这些小消息，其他的员工也只当是花边新闻看了，这些报到大约是在今天的凌晨才开始迅速增加讨论度的，也是属下的失职，没有及时关注有关万柏的新闻。”
“底下的那些人花钱雇他们，都是怎么办事情的，”顾北城随手放下平板，手上的力道有些大，向来波澜不惊的面庞上微有愠色，“前天的事情，媒体曝光照片时没有事先通知集团相关的工作人员么。”
“顾总，我们刚刚得到消息，媒体不知道是从哪里得到了前董事长的电话，恐怕是为了索要的金额更高，安排了记者去找他。”许言忧心忡忡道：“前董事长把消息封锁得很死，我们之前完全不知道这件事情。”
“是爷爷让媒体曝光的么，”顾北城思索了片刻，遂冷笑道：“怪，也只能怪之前没把他的警告放在心上，也算轻了顾晚在他心里的份量。”
“可是前董事长为什么要这样跟我们针锋相对，”许言喃喃开口问道：“这样曝光跟集团业务不相关的花边新闻，对大家都没有任何好处。”
许言目前最担心的就是顾北城和集团的声誉，此前顾北城几乎只在新闻的商务板块露面，一向没有过多的娱乐方面消息。如果只是媒体偶尔刻意编辑的花边新闻，亦是无伤大雅。但从今天的情况看来，此次曝光的新闻有清晰的图片为证，加之牵扯到其他人，凭借着万柏集团的影响力，过不了多久外界的讨论度就会达到鼎沸，而各界对顾北城的风评恐怕会难以一时有效控制住。
“爷爷这样做，摆明了是放长线，”顾北城向前靠在办公桌沿上，修长的手指交叉搁住了下巴，“顾晚现在是娱乐圈正当红的流量女星，她的背后也有实力与万柏势均力敌的海奈世纪支撑，如果今后两个集团能联手在香水品牌方面发展，那么集团一年下来的净利润翻的就不止一番的问题。”
“前董事长真的是这样想的吗？”许言问道，“顾总，那您的意思是…”
“这样的方式已经见怪不怪了，”顾北城冷笑道：“但我从来，都不会用这种手段去搏集团今后的一个发展，在你看来是自负也好，是不懂得利益最大化也罢。在工作上，我从来不指望用感性去解决理性所不能应对的问题。”
他接着道：“让集团往后越走越宽阔的路有很多，我不一定非要指着海奈世纪来求一个安稳。另外，按照海奈世纪的脾性，如果今后发生婚变，朝我背后再捅一刀这样的事情也很难保证说不发生。”
“顾总，你说的话在理。”许言若有所思地点了点头，随后道：“那我现在先去安排公关部门把这件事情立刻压下去，并且着手安排其他话题盖过这件事情的热度。”
“把事情先压下去，”顾北城抬手随意地翻看着屏幕上的新闻，目光带着凉意，“但找其他话题就大可不必，万柏还没有沦落到要别人掩护的地步。”
他从椅子上起身，对许言道：“这件事情闹大对集团，甚至是对她，都没有好处，你等会儿下去安排公关进行冷处理，集团下一季度的新品发布会先暂时延期举行。另外，此后如果没有经过我的允许，不要让顾晚出现在万柏任何一家公司的附近，但如果是爷爷那边，我管不了。”
“好的，顾总，属下这就去着手安排。”许言说罢，捡起了扔在桌上的平板，他抬头时，看见顾北城正在取衣架上的大衣，不知道是要去哪里，他也知趣地没有过问。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