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言礼貌地示意邢婳在离办公桌不远的椅子上坐下，自己则准备在一旁待命。
邢婳把包搁在一旁，却没有说话。等到顾北城仔仔细细地把一份文件全部看完，才抬眸看了她一眼，他狭长的眼眸在望向她时没有丝毫温度，只是不冷不淡道：“临时做的保养还不错。”
“顾总，你今天叫我过来，”邢婳那双漂亮的眼睛望着他，“是不是还在因为昨天我做的事情生气？”
“昨天我路过花店，还在寻思砸成这样，到底是不是人做的事情，”顾北城平静道：“没想到你今天过来就承认了。”
“那些砸花店的人，现在都在哪里？”邢婳有些不安道：“我没有接到任何消息。”
“不过是花钱请来的人，为什么要那么在意。”顾北城冷冷地看着她。
“不管怎么说，他们也是因为我私人的原因受牵连，多少会有些不安。”邢婳道。
“是因为那些人，就是海奈集团内部常年聘请的保镖罢。”顾北城道：“你担心在其他渠道请人会被抓住把柄，又想着媒体肯定不会刻意去记保镖的长相，就用了自己家常年雇用的，我说的有没有问题。”
“没错，顾总反应好快。”邢婳有些自嘲道：“我居然还想试图混淆你…刻意伪造了匿名在网上请人的假象。”
“你其实成功了一大半，”顾北城侧头冷，淡地打量了一眼旁边的许言，“许秘书当场就被你骗到了。”
许言：“……”
“顾总，那些保镖现在到底在哪里？”邢婳问道。
“你还是像从前一样，邢婳，做任何事向来不计后果。”顾北城的语气波澜不惊，“那些保镖，已经按照聚众闹事的罪名处置了，人还在警察局里拘留，没有半年出不来。”
“顾总没必要把事情闹大，”邢婳道：“你开个价钱，让他们出来。”
“这些人，恐怕是今天海奈世纪举办宝石展维持秩序的保镖罢，被你临时借用了，毕竟这里离瑞士不远。”顾北城冷笑，“把事情闹大的人不是我，邢婳。邢总那边安保不到位，该着急了。”
邢婳良久没有回答。
“没有了保镖的宝石展，让海奈集团声誉受损事小。”顾北城冷冷道：“在异国请的保镖，谁也摸不清楚底细。万一宝石丢失，这份损失最后也只能由海奈集团承担。”
“顾总，昨天我不过是，一时昏了头脑，”邢婳道：“我做错的事情，我道歉。”
“既然你现在头脑清醒了，”顾北城看了她一眼，“就应该清楚，应该听到这句道歉的人，不是我。”
“我可以向任何人道歉，但除了夏晨琳。”邢婳略停了停，忽然缓缓道：“顾总，你明明知道，我一直都喜欢你。”
“喜欢与否不是原罪，冲动和私心才是。”顾北城淡淡道：“况且邢婳，我向来无意去玩弄别人的感情。”
“顾总，在你眼里，我就跟其他人没有丝毫不同么，”邢婳因为他的冷淡而嘲讽道：“还是说，你的眼里只剩下夏晨琳了。”
“这段对话进行到现在，一直在反复提到她的人是你，邢婳。”顾北城没有再看她，“况且你没有任何必要，一直以我的判断，作为你衡量自身独特性的标准。”
“可顾总不是一向很会衡量我么，”邢婳忽然道：“你当年就说过，玫瑰小姐的那支广告，由我来拍会很出彩。”
“说到那支广告，”顾北城道：“你跟万柏签订的代言合同是这个月到期，到期后品牌方决定不再续约。”
“为什么，顾总让我带红了玫瑰小姐，合约期限到了就过河拆桥么。”邢婳不悦地说道。
“如果你稍微费些精力在工作上，邢婳，就会发现玫瑰小姐系列早在前两个月就已经全线停产。”顾北城此刻语气淡漠。
“顾总，你就这样厌恶我，”邢婳低眸喃喃道：“已经到了连跟我有关的东西都要牵连的地步么。”
“这份合同是当年你签完后落在我桌上的，后来也一直没机会给你。”顾北城拿起刚才一直在看的文件，递给了顾晚，“虽然现在没什么用了，但你还是拿回去罢。”
“顾总，我在北京的电影还没有拍完，导演一直在打电话催。”邢婳缓缓起身。她犹豫了片刻，还是拿走了桌上那张已经泛黄的合同，她说话的语气像是一切都没有发生，“我先回去了。”
“好，”顾北城微微侧头，淡声吩咐道：“许言，安排车送邢小姐回去。”
“邢婳。”在邢婳准备离开之际，顾北城忽然冷声逼迫她停住，他冰凉的目光仿佛是要穿透她的灵魂，只道：“你今后再动她下试试，我想结果，就不会像今天扣留几个保镖这么简单。”
邢婳闻言，略微停住了脚步，但她很快就走出办公室，再也没有回头。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