顺景帝的到场,令在座的闺秀们更加拘谨。此前,下面还有些些私语的声音,此刻,竟是像极了前世祁子欣发怒的朝堂,整个大厅无一人出声。
“何必如此拘谨?”顺景帝也不坐下,环顾四周,带着些许威压道:“此前,不是相谈甚欢么?”
“皇帝,你这是干什么?”太后本是已经派人给顺景帝安排座位,但见他面色不善,气势迫人,开口问道。
“母后,朕不过是来看看母后。”顺景帝回话,恭敬却严肃:“却见这屏风佳人,奇花茗茶,倒想问问母后,是在作甚?”
方太后有些不喜顺景帝的语气,面色微沉:“怎么?哀家身为皇太后,办个赏花宴也要皇帝准许不曾?”
“母后要办赏花宴,自然不需任何人准许。”顺景帝道:“御花园里奇花满目,母后想要办赏花宴,又何须在这雾清寺?”
“皇帝这话的意思,是责怪哀家办宴会不分场合咯?”这回,方太后的脸是彻底拉了下来。
“皇儿没有这个意思。”顺景帝口上这么说着,视线却是一一打量在场之人,吓得一些胆小的闺秀噤若寒蝉。
“只是,此来雾清寺,乃是为了西征祈福。万千将士,即将远赴沙场,归期不定。此时此地,若是被人知晓皇家还在大举宴会,实在是有失体统。”
“既知沙场艰苦,皇帝又为何坚决派兵呢?”方太后质问顺景帝,对于这场战事方太后一直是不希望开战的:“休养生息,不才是万民之福么?”
祁子欣在一旁听着,却是不赞同方太后的话。这一战,虽然是大周主动派兵西征,却也是被西边苍仑等部落所逼的无奈之举。
大周的西边,有苍仑等大大小小数十个游牧部落,年年犯西,烧杀抢掠,搅得西边不得安宁。祁子欣记得,正是顾均等人此次出征,将诸多部落一统,设立行省,还西部百姓一片清静。
若不出征,这中原内地,确是万民休养。但西部边境,却是民不聊生。
“这朝堂之上的事,母后还是少言为慎。”不知是不是祁子欣的错觉,顺景帝说这话的时候,似乎是动了真怒。
方太后得先帝宠爱,先帝在世时,朝堂之事,确由她经手不少。顺景帝初初登基是,有不少事情也受她管束,直到近几年,顺景帝才算有了实权。此番听得方太后言语,是当真不快。
祁子欣还记得,前世谢倾身死的那两年,几乎已经是和方太后撕破了脸。连后来方太后西去,谢倾都不愿意追封谥号。
但是因为那两年,谢倾清醒的时间越来越少,而她又只能在夜间出现。所以,方太后究竟做了什么,惹得谢倾几乎与她断绝往来,祁子欣也不是很清楚。
但是现在,方太后可是她回宫的希望,她可不希望二人现在就撕破脸。
“陛下言重了,不过是太后见安宁在寺中无聊,邀了三五好友,陪安宁解解闷罢了。又无流觞酒水,哪里算的上是大举宴会呢?”祁子欣欠身赔礼,想要大事化小。
“听你此言,倒是朕大惊小怪了?”顺景帝看向屏风后,意有所指:“这好友,还当真不少啊。”
“是,都怪安宁天性活泼,平易近人。这好友齐聚,才发现还真真不少。”
“呸,臭不要脸”从心吐槽:“在座的人,你认识几个?”
顺景帝也是低估了祁子欣的不要脸程度,抽抽嘴角。但也不愿在大庭广众之下,与方太后撕破脸皮,便道:“朕看着满堂好友,也无几人,敢为安宁辩解,想来不过泛泛之交。这种小聚,以后还是能免就免吧。”
祁子欣看了一眼方太后,见她没有出言阻止,便允诺道:“是,安宁这就散了。”
此言一出,在场众人,便开始纷纷告退。倒是李永修,从屏风后走出,有些犹豫,似乎有话想对祁子欣说,却碍于顺景帝在场,不敢上前。
方太后见此,十分满意,她今晚的目的已经达到。对于顺景帝的搅局,也就不甚在意了。
至于祁子欣,则在退场后,于自己小院中,被顺景帝身边的福源公公拦了下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