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真的是你们。”林间传来一道轻快的声响,紧接着,迎面走来了孙依云,后面还跟着一瘸一拐的李永修。
两人皆是衣裳尽湿,好不狼狈。
“你们怎么在这?”祁子欣和孙依云同时问出声,一旁的李永修却是手足无措的看着谢倾。
“微臣见过......”李永修自己从来都是个极讲规矩的人,确认眼前用红红绿绿的布条,包扎的丝毫没有形象的人真的是顺景帝。他也顾不得崴了脚,周周正正的想要跪下行礼。
却被谢倾,用随手拾起的一道断枝拦住了:“这荒郊野外的,不必多礼。”
李永修还有所犹豫,半跪着不敢起身。
孙依云却是不拘小节的应了声,还不怕死的追问了一句:“陛下,刚刚在崖边的真的是你们二人啊?这深更半夜的双双跳崖,颇有些殉情的意味啊。”
“放肆。”谢倾脸色大变,呵斥出声,月色下都见得他脸色铁青。
吓得李永修赶忙拉着孙依云跪下。
祁子欣赶紧上前一步,在谢倾出声前呵斥道:“你二人在岸边见水流湍急,想拉本宫上岸,却不知轻重,害得本宫呛水。见陛下与本宫双双坠崖,前来救驾还这般不及时,真真是大不敬!”
谢倾看了一眼祁子欣,逍遥王这女儿倒是巧言善辩,几句话,不仅将他发怒的重心转移,还将二人的过错大事化小。连那鲁莽的一拉,也变成了好心相救。
不过,李永修本就是他极为器重,欲重点培养的臣子。孙依云又是惠亲王最疼爱的嫡女,如今顾家军出征,惠亲王便是京城内军权最大的武将。
无论是哪一个,他也确是不好责罚。便顺着祁子欣铺的台阶下了,道:“安宁此番也是受了不小惊吓,以安宁所见,该是如何责罚此二人。”
“依安宁所见啊。”祁子欣想了想道:“这李状元救驾,行动也实在太慢了一点。不如,就罚他,往后三届科举,都让他亲自前去放榜,感受下考生的焦急与催促。”
科举放榜,自有当差衙役前去。让李永修堂堂朝廷命官前去,就不仅是一项差事,更是大大的丢脸面了。这一罚,不可谓不阴毒。
可却是合了顺景帝的心意,放榜之时,万千学子云集,正是结交能人才子的最佳时刻。
顺景帝想要捧布衣出身的李永修,最好的法子,就是让他在朝堂之上有同僚相扶或门生相持。
可现在李永修资历不够,收入门生更是无从谈起,但广泛结交才子举人,又何尝不是另辟蹊径呢?
在宫中,他还曾与宋皇后商量过,要想个法子,帮李永修拉拢拉拢人心。后来,因为没有合适的法子,加上顾家军西征,就给耽误了。
谢倾有些意外,不知祁子欣的决定是巧合,还是故意为之。
若是巧合,未免有些太巧了。若是故意为之,一个自小深宫中长大的女子,又怎么会有这样心思谋划?
“至于这依云郡主嘛...那岸上一拉,可是劲道不小啊,安宁到现在,腹部都还抽痛呢,想来平时长鞭没有少舞。”祁子欣继续道:“不如,就让依云郡主将她那汗血宝马赔给安宁。”
谢倾被祁子欣快速转换的话题,弄得眉头一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