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都是那鸿鸣大师!说是什么顾家哥哥八字太硬,过早娶妻,会落得家破人亡、尸骨无存的下场。非要与比他小六年六月又六天的女子成亲,才有一丝破命格的机会。”
孙依云一边说,一边撇了撇嘴看向祁子欣:“这配得上顾家的身份,又恰巧比顾均哥哥小六年六月六天的人。满京城怕也只有公主您了,所以顾老夫人,才会非要与公主您结亲啊。”
祁子欣尴尬的揉揉鼻尖,敢情她这婚约,就是因为她生得巧?
带着试探的道:“这...本宫与顾将军的婚约,不是只是两家人口头上的玩笑么?本宫进了宫,这婚事就该陛下做主了吧?以前的戏言又怎么能当真?”
“其实我也搞不懂这婚约算不算数,听说太后一直有意为安宁公主另寻一门亲事。”孙依云有些期待的看向谢倾:“陛下,您说着婚事还算不算数呀?”
“顾老侯爷为大周辛劳一生,顾老夫人也是看着朕长大的长辈。”谢倾沉吟片刻,道:“依朕对两老的了解,他们还是挺中意这桩婚事的,朕也尊重他们的意见。”
“那安宁的意见呢?”祁子欣一愣,随即将语速放慢反问,尽可能的显得自己不是那么气恼。
“婚姻大事,父母之命媒妁之言。什么时候轮到你有意见了?”谢倾淡淡的反问,却是让祁子欣心中难受。
她从未想过,有朝一日,这种话,会由谢倾说出来。不死心的追问道:“安宁的意见不作数,那陛下的意见呢?”
谢倾没有明确回答孙依云的问题,只道:“安宁,你该知道,若不是太后舍不得你,换着花样将你留在宫中。你早就是顾家的媳妇了。”
祁子欣听闻此言,心中一堵,又是气又是恼,赌气道:“陛下要是也那么着急将安宁嫁出去,何不在西征前就指婚安宁与顾将军,也算了了顾老夫人的心愿。”
谢倾不语,只是用树枝拨弄着篝火。
祁子欣气极反笑,敢情这人还真有可能这么想过。
什么吃醋?什么不自然?通通都是她的错觉!这人只想着将她嫁出去!思及此,祁子欣冷不丁的站起身来,一脚踢起尘土,扑灭了篝火。
纵使迟钝如孙依云,也听出了祁子欣语气中的不痛快:“衣服已经烤干了,赶紧上路吧。天明前赶回去,安宁还能给那即将西征的未婚夫,在佛祖面前求一道平安福。”
祁子欣一人走在最前面,面寒如霜,用竹枝开路的力道,都大了许多。
从心在脑海中宽慰道:“你现在气顺景帝有什么用,人家只拿你当牵制祁家的人质。为你寻一门合适的亲事,才是人家该做的。”
“本宫知道!”祁子欣大力的折断一道拦路的枝干:“所以你没看见,本宫只是将气,撒在了这挡路的荆棘上了么?”
是!
论身份论立场,谢倾没有做错任何事!谢倾也不过是做了他该做的!
可她就是不开心,不甘心!
凭什么只有她一个人记得前世的深情,凭什么她已经努力了一世还要重头来过,凭什么只有她一个人放不下挣不脱。
谢倾却是洒脱无拘,一边拥着后宫佳丽无数,一边还能坦荡荡的给她安排亲事?
曾经的情谊,就如镜中月、水中花?只撩乱了她的心神,旁人却道不过一场空?
上一世,这人摸不着、碰不得,不属于她也就算了。
这一世,明明就在身边。可是,不仅自己的万般心思与相思,要藏得小心翼翼。这人还要生生将她往外推。
心酸与气恼狠狠的纠缠在一起,越想越气,只将脚下落叶当作谢倾,一步比一步踩得重。
忽得衣领被人拉住,惹得祁子欣后退两步:“你干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