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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章 The queen-Lord of crimson rose蔷薇之皇

(一九一七年九月)

无论是二月革命将沙皇废黜,还是边境连绵不断的战争,似乎都没有影响到基辅这座小镇。镇上的大多数士兵已经返回,他们惊异地发现在这里,孟什维克早已将革命临时政府渗透。在莱维的协助下,基辅城建立了全新的苏维埃政府,但此处,社会主义工人党的孟什维克却占据了原本属于布尔什维克的多数席位。虽然中央派来了另一位布尔什维克领袖,但他的能力和态度远远不如先前的纳达夫斯基,而正是孟什维克的努力,帮助基辅城中的人民摆脱了战时经济危机的困扰,人民生活安乐,平静。

“罗莎贝尔,我觉得这是一个大好机会。”莱维站在装饰精美的厚重地毯上。罗莎贝尔首次以俄国贵族的身份加入俄国社会主义工人党派。一年前的孟什维克党内大会上,她被提名为基辅战备部长,接管了城中的所有军队。二月,她曾经带领军队前往彼得格勒,但在三月份的革命中,她手下的旧俄国士兵在她的带领下发生哗变,袭击了那些攻击游行群众的警察,并强行开启位于彼得格勒郊外的军火库,最终协助人们将沙皇废黜,因而以孟什维克革命者的身份获得了不小的声望。现在,列宁返回俄国,即将在彼得格勒发生武装起义,以推翻克伦斯基领导的临时政府。“如果你能够作为孟什维克战备部长参与到这场革命之中去,或许这能够为我们在未来的新政权中获得更多的席位。”

“的确是一个好主意,但我们需要多少人呢?”坐在原本属于纳达夫斯基的办公桌前,罗莎贝尔玩弄着手中的一支钢笔,面前的桌上摆放着一本马克思撰写的《资本论》(呵呵),脑中仍旧在思考着基辅未来的走向。

“着实,我们不愿意接受临时政府,已经在沙皇退位后暂时宣告了独立——当然,那些家伙正在忙于战争,根本没时间管我们。如果能够在新的政权中获得主动,成立非革命党派,同时顺应民心所向结束这场该死的战争,我想我们更加受人尊敬。”莱维接着说。“按照列宁的设想,我们将会成立一个全新的苏维埃委员会,只要有机会,你甚至能够成为整个国家的领袖。即使不能,即使他们将我们设法镇压,我们孟什维克占优的城市也能够联合起来,宣布独立。”

“不过还有,托洛茨基现在开始支持布尔什维克。这是一个奇怪的信号,但至少我们现在暂时还可以联合起来对付那些家伙。”

“从大处来讲,我们并不想发生内战。”罗莎贝尔抬起头。她已经二十二岁,完全脱离了他人的协助,拥有自己的主见。即便是身穿苏维埃政府人员的军服,也照样显得她非常美丽动人。她希望能和艾丽斯尽快取得联系,但希望永远小于失望。战争的阻隔导致了各个国家之间邮政往来的断裂。即使基辅和艾丽斯的家乡近在咫尺,她也不能赶到那里,重游故地。“但是我们必须结束这场战争,所以我们还是需要支持列宁的想法。如果托洛茨基真的背叛了孟什维克,到时候我们就有脱离新政府的理由了。据我所了解,现在俄国西部边疆地区的不少城镇甚至是农村都建立了苏维埃,而且在这里孟什维克占据着绝大多数。”

“可不要忘了,布尔什维克仍旧拥有兵权。他们建立了独立委员会,甚至可能会使军队从编制中独立出来。如果有机会,你可以参与其中,并且尽量笼络人心。”莱维笑了笑:“最关键的一点,他们决定攻打冬宫,虽然不知道什么时候。”

突然想起了什么,罗莎贝尔从抽屉里拿出了一把钥匙——当年,她从冬宫那里偷来了这把钥匙,而沙皇也没有再度进入那间屋子——她二月份的时候亲自确认过,屋子里的一切还保持着她拿走法典时的样子,成箱的黄金钻石还摆在原来的位置,根本没有人动过。据估计,这里的财宝要远远超过自己九年积攒下来的财富,甚至能够雇佣几百支骁勇善战的外国军团。她打定了主意,在革命进行的同时将这些东西趁乱转移,随着其他战利品一起拉到基辅,也算是为未来的斗争得到一笔不小的资金援助。

“莱维,我们有多少人?”她抬起头,问道。

“满打满算,加上工厂里热情的社会主义者,三千。但事实上,你根本不能找来这么多人。”莱维看着手头的一份文件。“而且,想要把他们运过去也是一个极其困难的决定,我们必须买通铁路运输部长,但这……”

“你认识我们这里的火车调度员吗?”罗莎贝尔说。

“当然,他叫卡宁·博兰德,是一个忠实的孟什维克。”

“等下一趟火车向彼得格勒发车时,你让他提前一个小时发一趟专列,不需要到火车站,抵达近郊即可。如果他不同意……你就想方设法让他们同意。总的来说,对于这些人,一点小小的好处有时候格外重要。”她从身后的保险箱里拿出了一包价值十卢布的金币。“小钱换大钱。”她微微一笑。

“不过,我有个问题。”莱维接过那袋子。“我们到时候应该如何宣布独立,并且按照你的想法使你真正成为领袖呢?”

“这个有待考虑,但总之是民心所向。”罗莎贝尔打了个哈欠。望着窗外湛蓝的天空,她的脑海中不禁浮现出父母的面容。

“爸爸妈妈,我怎么才能成为一名合格的领袖呢?”她自言自语道。看着桌上的日程表,她忽然想起,自己今天下午六点要参加一场孟什维克的会议。于是换好参会的衣服,披上红色的呢子外套,她走出苏维埃政府的办公室,向预定的会议地点走去。

各个大城现在市都在闹革命,政府派出大量秘密警察抓捕涉案的布尔什维克和孟什维克,但他们即使再努力,一切也都是白费。罗莎贝尔和其他委员共同颁布一项法令,再加上警察局长的“积极配合”,他们很快逮捕了所有政府派来的秘密警察,将它们关押在基辅的监狱中,只有在偶尔想起什么重要事情时才审讯一下。

不像其他地方,基辅非常平静,平静地让人根本不敢相信这里竟然会是一个俄罗斯小城——一些赶到基辅的难民受到了优厚的待遇,并很快在新建的工厂里找到了工作。现在,这里几乎就是一座有条不紊,自给自足的世外桃源。当然,布尔什维克的存在只是让每次党代表大会增添一丝喜剧色彩,比如今天。

穿过寒风凛冽的大街小巷,罗莎贝尔不由地缩紧了脖子。她快速溜进会议大厦的玻璃门,可还是没能防止一阵沙尘跟着他刮进了门。

会议还有十分钟才开始,但实际上会场几乎空无一人。罗莎贝尔坐在第一排,紧挨着大门——每次集体会议,她最喜欢干的事就是观察参会的各位代表。

在基辅城的代表中,有很多来自附近工厂刚刚下班的工人,也有从乡村赶来的农民。当然,最重要的,是那些工厂的厂长,或是商店的老板,警察局长,铁路工会主席(罗莎贝尔允许基辅像西方一样存在工会),还有邮递员……今天第一个来的,就是邮递员萨鲁先生。他手里拿着一封信,径直走向罗莎贝尔,毕恭毕敬地递了过去:“小姐,伦敦寄来的信,没有署名。”罗莎贝尔接过信,向他微微一笑,“谢谢。”

莱维·斯多奇和卡宁几乎是一边吵一边走进会议室的,两个人就这么一直吵到罗莎贝尔面前,才止住步伐。

“一个小时?不可能!我们铁路部门的安全系统不允许我们对任何一列火车时刻进行更改!”卡宁挥舞着拳头,他是个小妖精似的人物,四肢和身体的长度显得极其不和比例。“如果你想把革命战士送到彼得格勒的话,专列是不可能的,但我们可以包一列火车——只要你能够付得起三等座票价。”

“关键问题不在这里。”罗莎贝尔耐心地劝阻他说。“我们的武器不可能通过火车站安全检查,但手枪也不够多,必须要有步枪。如果可能,我们甚至要带一些火炮。”

“安检不是问题,就怕秘密警察。”卡宁压低声音。“据说,每辆火车上都有秘密警察,如果没有,这辆火车就要被军队拦截。除非有一个持有证件的秘密警察跟着,否则我们不可能发这趟车,更不可能接近彼得格勒。”

“啊,证件?”罗莎贝尔笑了。“我们的监狱里有很多你说的秘密警察,到时候只需要找一个长的像的人拿着他的证件就能轻易蒙混过关……喂,米哈伊尔?”

警察局长“意气风发”地走了进来。见罗莎贝尔招呼,便向三人走去,胖胖的脸上露出一种近乎奉承的笑容。

“监狱里那些秘密警察,你有他们的证件吗?”罗莎贝尔关切地问。

“有,而且非常符合你的要求。”他把手背到背后,显得十分得意。“当时临时政府按照你的相貌找了一个跟你几乎完全相同的人想要替代你的位置,但她被我们识破并抓住。她的证件在我那里,你随时可以去取……话说你拿这个有什么用?”

“我们准备用来坐火车。”罗莎贝尔回答地非常干脆。自从获得了那一块金条的回报之后,基辅的警察已经彻底沦为孟什维克的工具。“应该怎么办?”

“每次到一站,你都要下车,坐在最前排车厢,给那个士兵看你的证件,这样士兵就会通知司机把火车开到正确的地方而不是军事基地……这个到时候再说,我先去坐了。”他再次鞠躬,离开了讨论组。

“好吧,这正是我想要的。”卡宁摊了摊手。“记得回头包下你需要的那趟火车的全部座位。”他交代完,也离开了。莱维把袋子重新递给罗莎贝尔:“他分文没要。”

“果然是个好同志。”罗莎贝尔肯定地点了点头。“你先拿着吧,我没口袋。”

莱维在她的身边就坐,随后进来了更多代表:有来自东边的矿工,满脸都是那洗不掉的黑色;还有身穿西装的临时政府工作人员——用对付警察局相同的方法,当时沙皇派来的新政府也被罗莎贝尔立刻收买,他们也算是成为孟什维克的一员,虽然事实上他们的权力已经被架空。

接下来走进的是一位军人,罗莎手下的部队都直接经由他的指挥。

“戈雷,你们那里准备的怎么样了?”莱维叫到,戈雷向这边走来,脱下军帽向两人致意。

“两千战士,虽然装备不算那么精良,但在听说即将参加革命暴动时感到兴奋异常,他们做足了准备。”他微笑着说。

“你们拥有多少武器?”这才是罗莎贝尔关注的重点。

“三千多支莫辛-纳甘,十挺轻机枪,还有两门迫击炮,弹药充足。”他笑了笑:“足够击败一支小型部队了。”

新的布尔什维克代表托罗斯巴赫走进会场。这是一个年轻人,从外表上看来气场强大,甚至能够镇住很多人,但实际上并非如此。纳达夫斯基死后,新来的他一直小心谨慎,每到关键时刻总是选择最终妥协,算是省掉了孟什维克不少事。

看代表们大都到齐,莱维走上主席台:“今天是一个重要的日子,我们要决定俄国未来的命运!在座的每一位,无论是布尔什维克,或是孟什维克,甚至是自由主义者,今天,就让我们决定我们的军队,是否要在革命的伟大浪潮之中推向彼得格勒,为我们的领袖——列宁和托洛茨基先生献出自己的力量!”

全场掌声雷动,就连平时与他们意见不合的布尔什维克也热烈鼓掌。

会议内容没有意思,罗莎贝尔根本没有认真去听。她一直在摆弄着手中的信封——她根本没有去过伦敦,又有谁会从那里将信寄出,找到远在基辅的自己呢?

她将信封拆开,里面的光滑信纸上用俊秀的字体写着:

罗莎贝尔·罗戈萨小姐:

这里是英国驻彼得格勒大使基林·格特。这里有一位朋友向我打听你的消息,他叫帕特里克·弗莱尔。如果你认识他,请按照此信寄出地址发送电报,以取得进一步联系。

基林·格特

她大吃一惊,没想到在这种情况下,帕特里克神父竟然百般周折找到了自己。她掩饰住眼角激动的泪水,从手提包里拿出一张信纸和一支钢笔,借着昏暗的灯光,开始写一封电报。

在多次(六次)参加索姆河战役之后,骑士团大幅度减员,最终只剩下五十多名名最精锐的士兵。艾丽斯晋升成为了少校,其他的士兵们也获得了相应的提拔与奖励。更多当年受到骑士训练的童子军补充进来,为整个战队带来了更强的力量。他们终于得到了骑马作战的机会,将德军的阵地冲得七零八落。现在,他们都各自找到了一座城市,享受着难得的假期。

作为一种荣誉称号,骑士也并非毫无好处,他们的军饷要远高于其他士兵——这也大概是当时接受训练最终坚持到底,取得成功的士兵极少的原因之一吧。艾丽斯把武器装备归还军营,和自己心爱的战马分别后,带着自己的剑,先坐火车,再坐轮船直接向伦敦进发。一路上,“皇家方舟”号豪华邮轮的身边总有一艘全副武装的驱逐舰在保护他们,以防德国潜艇的“无限制”潜艇战得手。尽管一路上担惊受怕,但艾丽斯的心情总体还算愉快。她从不晕船,喜欢站在甲板上欣赏着美丽的海洋景色。孩子们对她背负的剑非常感兴趣,她也饶有兴致地给他们讲述自己在童子军时的故事。当她呆呆地望着远处那宏伟的大本钟和建筑精美的议会时,人们欢呼道:“我们终于到伦敦了!”

轮船缓缓在泰晤士河河畔停下,拉响了汽笛,像是对这座城市宣告着自己的安全到来。由于意大利当局出具的文件,艾丽斯非常轻松地离开海关,前去享受着这座城市给她带来的一切。她又想起当时在巴黎的所见所闻,而伦敦看上去要更加繁华。坐上有轨电车,她按着父亲电报的指示寻找着那座英国陆军情报指挥总部所在的酒店。

帕特里克没有告诉女儿下了游轮应该怎么走,艾丽斯只能四处搜寻。他先是来到了繁华的布莱克大街,一路往北,寻找着帕丁顿大道的位置。只可惜,她一直没有找到。没办法,她找到一个面目慈善的路人:“你好,请问帕丁顿大街在哪儿?”

好吧,那人操着一口俄语,艾丽斯几乎听不懂。即使和罗莎贝尔交往四年,她到现在也听不懂俄语。看见一位军官打扮的人走在街上,她走上前去。

“劳驾,请问丽兹大酒店该怎么走?”那人用一种奇怪的眼神盯着他。艾丽斯注意到,他的肩章上的花纹,是一种她从未见过的全新样式。他留着两撇小胡子,带着一顶军帽,脸型瘦长。他看见艾丽斯军礼服上的徽章,似乎看出了了面前的人的身份。

“这位小姐,你要去那里做什么?”他露出了微笑。“你走错方向了!丽兹大酒店在南边,估计你已经走错很远了。跟我走吧,我们正好都要去那里。”

那人走在前面,艾丽斯跟在后面,心里琢磨着,很好奇地看着他。面前这位军官的军衔她从来没有见过。不过出于礼节,这种问题还是不要问比较好。

“你是个意大利人?”那人回过头,友好地笑了。“这么年轻就当上了少校,真是令人惊讶!”

“先生您难道去过意大利?”艾丽斯决定想个办法套近乎。毕竟面前这位军官可能占据一个重要的职位,说不定能对自己还有父亲的未来有所帮助。

“嗯,很久以前去过,现在经常在中东工作,和那些黑人打交道。”他笑着说。“我看你背着一把剑,难道你是个骑兵?不过作为马刀,我也从来没有见过这么精美的工艺品。”

“嗯……算是吧,不过我们很少骑马打仗,而是穿着防弹衣为大部队突击。”艾丽斯说。

“你这次来伦敦干什么?丽兹大酒店现在可是军事重地,不是什么人能够说进就进的。难道你要找什么人?”他关心地问。“有人告诉你了这个地址?”

“是啊,我的父亲就在英国的情报部门任职。当然,平时他就是一个神父,我也一直以为他是一个神父。”艾丽斯叹了一口气,“直到战争开始。”

“好吧,不过我希望他们能够放你进去……今天好像没有意大利的轮船,你是从法国来的?”他扭过头,放慢速度,和艾丽斯并排行走。

“是啊,刚刚从索姆河回来……”艾丽斯刚说完,那人似乎颤抖了一下。

“你们参加战斗了?”他停下脚步。“全部?”

“是啊,我的连队参加了六次进攻,每次都是先夺得阵地再由于弹药短缺或是人员伤亡放弃阵地,周而复始,根本就没有谁得到什么好处。”总算遇到一个愿意听自己说话的人,艾丽斯敞开心扉。“之前我们还在马恩河呆了一年,情况也很类似。”

“你们的连队在哪里?”那人的表情变得严肃起来。

“我们前两天收到休假的指令,我这才来到伦敦。他们大多数可能回到了意大利,半个月之后我们会回到战场。”艾丽斯越来越好奇面前这位军官的身份了。他看上去五十多岁,脸上线条英俊粗犷,眉毛浓密,几乎要“飞”出他的面庞。

“哦,这是你们应得的。”军官点点头,两人继续向前走去。

很快,他们赶到了共同的目的地。门口的卫兵看见这位军官,恭敬地向他行礼——很明显不是向艾丽斯,因为她几乎连踏进这个大门的权力都没有。军官正要走进大厅,忽然意识到少了什么,于是转过身,看见艾丽斯远远地站在外面的台阶上。

“亲爱的孩子,你怎么不上来呢?”他亲切友好地走下台阶,向艾丽斯伸出手。“没关系,我们可以一起进去,也好帮助你找到你的父亲。”

两人走进富丽堂皇的酒店大厅,远远地就看见帕特里克神父坐在沙发上,仍旧穿着那厚重的教袍,但脖子上没有带十字架。他把脸扭到这边,恰好看见艾丽斯向他这里跑来。

“我的上帝!你是怎么进来的?”神父站起身,艾丽斯兴奋地扑进了他的怀抱,最开始是笑声,慢慢地,竟转为呜咽了。那位军官微微一笑,坐在对面的沙发上,点上了一支雪茄。

“刚刚是这位先生将我带进来的!”艾丽斯高兴地向父亲介绍面前的军官。但神父的目光落在那人身上的一刹那,他的笑容凝固了。转瞬间立正站好,帕特里克敬了一个标标准准的军礼:“帕特里克·弗莱尔情报员向艾伦比元帅问好!”

艾丽斯大吃一惊,她根本没有意识到刚才和自己攀谈的,竟然是一名陆军元帅,也是一位伟大的英国骑兵将军!不过艾伦比元帅笑了笑,吩咐他坐下,服务员为他们端上了咖啡。

“弗莱尔先生,你的女儿真的是战斗英雄啊!”元帅吸了一口雪茄:“我根本没有想到,他们上了六次索姆河战场,居然还能全身而退,真的是不简单的一个孩子。”神父看向艾丽斯,她的脸红了,因为自己从来没有告诉过父亲自己参加了索姆河战役——但在后方养伤的时候也没有说过。

“孩子,你叫什么名字?”艾伦比慈祥地问。“你是一位基督信徒吗?”

“艾丽斯·弗莱尔。”她羞涩地回答。“我和父亲一样,一直相信上帝。”

“那真是太好了!艾丽斯,加入我们吧,我们一起去一个神圣的地方。好吗?”

“当然可以,但我们的部队要去哪里呢?”艾丽斯胆大起来,直起身子。

“耶路撒冷,我们的圣城。”艾伦比笑呵呵地回答。“等你们休假结束后,不用再回到索姆河战区,我会派人来接你们的。你们的武器装备还有马匹也会被直接送到我们那里。”将军熄灭了手中的雪茄,和艾丽斯紧紧握了握手:“谢谢你们的支持。作为骑兵元帅,我不希望看着优秀的士兵白白送死。”

“耶路撒冷……”艾伦比离开后,艾丽斯仍然不停地重复着。

(一九一七年十月)

像预期那样,罗莎贝尔带领的三千革命军(后来属于赤卫军)化装成平民,乘坐火车最终赶到了彼得格勒郊外。按照预定计划,向冬宫的进攻将会在正午十二点开始,可彼得保罗那边的水兵和大炮却迟迟没有到位,计划不得不无限期推迟。当然,他们并非无所作为,毕竟赤卫军已经成功夺得马林斯基宫,兵不血刃地驱散了预备议会;监狱里的布尔什维克也都已经全部被释放;城市附近的要塞也已经攻占,现在他们只消一门大炮就能开始进攻。托洛茨基要求全体彼得格勒之外的士兵留守原地,他们也很高兴这么做,而不是听从他们的长官。

咒骂着寒冷的天气,罗莎贝尔呆呆地望着那空无一人的港口,或许克伦斯基布设了水雷把水兵们拦在外海无法进入港口?抑或是……一声汽笛打断了她的思考,一艘巨大的军舰驶入港口,原来是阿芙乐尔号巡洋舰,满载前来的水兵,他们一个个走下战舰,身穿毛毡大衣,和迎接的人热情地打着招呼。他们被领到了作战位置,看来进攻即将开始。

大炮终于赶到,但令人大失所望的是这些火炮都是博物馆的老古董,根本不能用来射击。罗莎贝尔不禁吸了一口凉气,戈雷不得不派出更多的士兵向周围兵营寻找火炮。

当她走进彼得格勒苏维埃紧急会议报告厅时,所有人的目光都聚集过来,不过很快,托洛茨基的出场淡化了人们对她的关注。几百名代表一一就坐,托洛茨基站起来宣布:“同志们,我代表军事革命委员会宣布,临时政府已经不复存在!”

台下传来一片狂风骤雨版的欢呼和叫喊。罗莎贝尔想,我希望这现在就是现实。

喧嚣停止后,托洛茨基开始列举赤卫军的各项成就。“冬宫还没有被占领,但它的命运即将见分晓!”最后,他热情地喊道,下面的代表们欢呼声更加响亮。

突然间,大厅的周围传来一阵嘈杂的声音,人们纷纷站起身来,向门口望去,原来是列宁走了进来,代表们开始欢呼,列宁面带微笑,想各位代表鞠躬示意。场面极其热烈,就好象冬宫已经被攻占一般。罗莎贝尔无言以对,悄悄溜出了大会会场,去赤卫军那里找到了莱维。

“火炮准备好了没有?”她问道,不过光是看看对方的表情她大概就已经知道了答案。

“快了,”莱维无奈地笑笑:“火炮刚才已经就位,布尔什维克的那帮人现在正在到处找炮弹。”

计划一拖再拖,罗莎贝尔哭笑不得。“真是废物……”她搬了一把凳子,坐在大街上等着。

政府军已经布设了路障,但实际上并没有什么效果。热情的民众可以顷刻间将路障推倒,闯进那豪华的宫殿。但是现在,他们唯一需要的是进攻的信号,也就是炮弹。然而到七点,一直到八点,彼得保罗那边却仍然没有动静,罗莎贝尔的耐心消耗殆尽。

虽然赤卫军密谋进攻冬宫,但事实上彼得格勒的大街上仍旧人来人往,没有丝毫革命的迹象。快到九点时,驻守冬宫的大量哥萨克士兵想要返回军营,他们同意了,并放开一条道路——原来,长久的耽误并非全都是坏事,罗莎贝尔发现他们将要对付的敌人正在随着时间的推移而变得越来越少。不由地,她开始暗暗高兴起来。

就这么一直等到十点,炮弹终于就位,火炮上膛,调整方向,开始了针对冬宫的轰击。彼得保罗要塞的火炮先发射了空炮弹,随之而来的是更多冬宫卫队的溃逃。水面上,阿芙乐尔号拉响警报,炮声大作,向这座雄伟的宫殿发动着前所未有的攻击。冬宫的围墙被炸开,赤卫军一拥而入,枪声此起彼伏,但事实上他们仅仅遇到了极少的抵抗,对方就完全屈服了。他们逮捕了临时拼凑的“临时政府”,革命取得了最终的胜利。

整个冬宫就好像是一座混乱的军营,到处都是士兵带来的破烂床垫,还有来自世界各地的葡萄酒空瓶——大概是这些卫兵监守自盗,从沙皇的酒窖里拿来的。赤卫军大都离开了冬宫,随着几位罪犯前往位于彼得保罗要塞的监狱;但罗莎贝尔和莱维让一百名士兵留下,其余跟着赤卫军其他将领一起行动,但他们有更重要的事情要做,不能离开。

站在二楼的一扇窗口,望着外面高举红色条幅的民众,罗莎贝尔不禁感慨万千。十二年前,就是在这里,她见证了沙皇军队对平民百姓残忍的屠杀;半年之前,也是在这个地方,她率领军队进攻欺压人民的警察,帮助他们推翻沙皇统治,取得了二月革命的胜利;更是在这里,她得到了法典,获得了几乎无尽的知识,也学会了一些神奇的东西。时间过得这么快,但在那些皇宫里整洁干净的房间里却好像静止下来:她居住过半年多的屋子仍旧保持着原来的样子,而当时她面见沙皇的觐见室也没有什么太大的变化。但光阴似箭,罗莎已经从当时那个懵懂无知的女孩长大成为一个漂亮动人的少女,也不知道远方的艾丽斯现在情况怎样。

入夜,十几辆临时征用的军用卡车停在了冬宫门前,一群士兵将一个个上了锁的沉重箱子抬到车上,待所有东西全部打包装好,罗莎贝尔坐上车,向莱维挥了挥手,车队向火车站的方向扬长而去,莱维给每个士兵支付了一些“小费”后,也带着他们回到了军营。

等彼得格勒革命的浪潮稍稍平静,罗莎贝尔和莱维率领着三千名毫发无伤的士兵回到了基辅城,还领来了更多支持孟什维克的军队,受到了所有人的强烈欢迎。即使是由于列夫·金楚克的失误,他们失去了在中央政府中的席位,但基辅城中的一切苏维埃会议丝毫没有受到布尔什维克的渗透——事实上,这里的代表大都是孟什维克中的布尔什维克:他们支持政变夺取政权以及大多数孟什维克的主张,但不支持和临时政府谈判,根本就不愿意听列夫的主张。在在一片掌声中,罗莎贝尔凭借着超强的个人魅力和士兵们的一致推荐(事实上他们也每个人都得到了一个十卢布金币),她终于实现了自己伟大梦想的第一步——她终于当选为基辅及周边地区的苏维埃领袖。这一刻,她的内心中充满了自豪。

“你听说了吗?俄国革命成功了!”米里弥埃尔拿着报纸,大声喊道。“布尔什维克推翻了临时政府,接管了国家政权!”

“真的?听到这个消息真的是太好了!”艾丽斯微微一笑。她终于和罗莎贝尔取得了联系,得知对方已经成为基辅的孟什维克领袖。虽然每次只能传递只言片语,但地域的隔阂并不能影响两人深厚的友谊。“这样的话,俄国终于得到民主了!除了孟什维克暂时还被排除在外,但他们仍旧不可小觑。”

“还有更多的土地,和平,自由,平等!”兰斯洛特去过俄国,知道那里的悲惨状况。“现在,那黑暗的一切已经一去不复返了!俄国人民翻了身,成为了国家的主人!”

瑞琪拿来一瓶意大利杜松子酒——这是他在中东行军时一直带在身边的,总是舍不得喝。听到了这么好的消息,他迫不及待打开瓶塞,将烈酒倒进每个人的玻璃杯,和大家一起庆祝着这伟大的时刻。“祝愿俄国革命,干杯!”他说道。

“祝愿俄国将会变得越来越好,也祝愿我最爱的罗莎贝尔能够受到上帝的保佑!”艾丽斯默默念道,喝下了那杯略显黄色的杜松子酒,两腮瞬间绯红了起来。

(一九一八年三月)

莱维面色凝重地拿着一张报纸走进了罗莎贝尔的办公室。“看看这个。”他的语气非常悲哀。“看来,布尔什维克的苏维埃政府真的放弃我们了。这些城市不仅和德国接壤,而且主要受到孟什维克的控制。”

罗莎接过报纸,上面刊载的消息差点气得让她吐血:列宁派出代表和同盟国签订了《布列斯特-立陶夫斯克和约》,结束了长达三年的失败战争。作为“回报”,俄国放弃了乌克兰,芬兰,波兰以及波罗的海沿岸的领土,将其拱手让给同盟国。

“这怎么行?他们召开全民会议了吗?他们征求这些人的意见了吗?”罗莎贝尔气不打一处来。“如果没有,这又怎么算是民主,怎么算是自由?”

“这是德国迫使我们政府做出的让步,我们别无选择。鲁登道夫将军认为是我们俄国大大阻碍了施利芬计划的实施,也是导致美国参战的一个重要原因,他要求我们必须做出补偿。

“可这怎么可能?列宁同志不可能会允许这样的奇耻大辱降临在我们俄国的头上!”罗莎贝尔尖叫着,感到极度震惊。

“悲哀的是,他同意了。”莱维摇了摇头。

难道所有的努力就要在这一刻付之东流吗?难道一切的一切,都将要这么悲惨地结束吗?这不可能。罗莎贝尔趴在桌子上,由抽泣逐渐变成了呜咽,最后几乎要嚎啕大哭起来。莱维轻轻把手按在她的肩膀上,也不知道应该说什么好。

“明天晚上六点,通知乌克兰,波兰,芬兰,波罗的海地区的所有苏维埃代表,我们需要一次规模空前的紧急动员大会。”罗莎贝尔摔上门,头也不回地走出了办公室。

次日下午,罗莎贝尔乘坐汽车从办公楼赶到基辅体育馆——他们找不到更大的场地,只能在这里举行苏维埃大会。现场已经坐满了人,四处都是一片混乱,大家都在谈论着这次及其不平等的条约。

六点整,大会正式开始。在人们的注视下,罗莎贝尔站在了主席台上,开始了第一轮的发言。事实上,参会的代表们大多数只是在听罗莎贝尔的发言了,却没有自己的主见。

“乌克兰的同志们,波兰的同志们,波罗的海的同志们,还有那遥远赶来的芬兰同志们!无论是孟什维克还是布尔什维克,请大家摒弃党派的纷争听我讲。我相信你们已经看过新政府最新的决议,也发表过了自己的看法。或许,我们为遥远的革命,也曾贡献过一丝绵薄之力,只为的是那永久的和平民主。但是现在,我们面临着极其严峻的考验——我们革命了,但革命却反过来背叛了我们!”

几千人的观众席上,传出了热烈的呐喊。所有人都出离愤怒,但却不知道应该如何应对。

“这份条约已经签署,而且由弗拉基米尔·伊连奇·列宁,也就是我们敬爱,或是说曾经敬仰过的领袖亲自同意,并签署执行。无论是在对德战争期间,还是在革命时代,我们为苏维埃政府贡献了多少的力量,牺牲了多少有优秀的年轻人啊!可现在等待着我们的又是什么呢?如果我们毫无响应,德国的军队就要开进我们的城市,我们就要变成下一个阿尔萨斯和洛林。即使不为了我们,为了我们的下一代,为孩子,为了苏维埃的未来,我们又怎么能够坐以待毙?同志们,你们觉得,我们是否要真正做出反应,来应对现在这种艰难局面?”

观众席再次爆发疯狂的怒吼,大家纷纷表示赞同。罗莎贝尔微微一笑,显然她的这个目的达到了,她挥手示意代表们安静下来。

“同志们,我们的祖国现在已经背弃我们远去,我们的敌人也正在由于条约的签署扬扬自得,蠢蠢欲动。我们没有什么可以依靠,也没有什么可以凭借。但是在这里,我代表基辅的所有革命者,为所有愿意响应号召的城市准备了一份大礼。”她挥了挥手,一位士兵走来,为全场观众宣读了基辅苏维埃金库所有财富的存单,全场先是一片肃静,随后沸腾起来。

“我们并不弱小!”罗莎贝尔站在话筒旁怒吼着,但即使是扩音器的声音也被代表们的欢呼声埋没。“我们还能够反抗,只要还有最后一丝力量,我们就要和这个背叛我们的世界斗争到底,绝不给他们一丝可乘之机!”待代表们再度安静下来,罗莎贝尔继续她的讲话。

“这些财富,是我们在十月革命时,从沙皇的宝库中取得。这本应当是人民的财富,可竟然落到了那位统治者的手中,不能得到一点的好处。现在,我们拿着这笔钱,可以发展工业,可以加强社会保障,甚至可以从美国,欧洲雇佣数量可观的军队为我们全力作战,发起反击,直指那些叛徒,直指我们的敌人!我们是苏维埃,我们拥有独立的权利!我在这里郑重宣告,基辅及其附近地区将要正式脱离俄国,也要反抗德国、普鲁士,我们要成立一个真正民主,自由的国家!如果有谁愿意加入,基辅非常愿意和它组成一个苏维埃联盟!我们是同志,处在相同艰难的环境中,就应该竭尽全力,互帮互助!”

人群再度沸腾,众多城市的最高代表纷纷离开自己的席位,为罗莎贝尔的慷慨行为热烈鼓掌。他们走到莱维所在的席位前排起了长队,纷纷表明城市的独立,进行联盟的组建。等大会完全结束,所有的细枝末节问题都得到了妥善处理,他们向整个世界宣告,这些城市将会脱离俄罗斯的统治,向美国雇佣十万军队——虽然伍德罗·威尔逊对此表示不满,但他还是最终秘密地同意了(国会表示想看俄罗斯的笑话,有这样一个所谓盟友不仅仅能和俄国保持敌对,而且还能在西线抑制德国);在这里代表们做出决定,新的政权被称为乌克兰苏维埃城市联盟,罗莎贝尔毫无争议当选联盟最高领袖,在政治等级上向前迈出一大步。

德国方面,鲁登道夫根本没有意料到这些即将到手的地区会宣布独立,但撤军的决议已经下达,难以再度更改。最终,他们不得不做出妥协,暂时同意了这些地区的独立——形势刻不容缓,美国已经参战,他们不能再这么拖下去了。施利芬计划仍然需要实施,必须有人从东线抽调出来前往西线抵御美国人的攻击。原本落实到每一颗子弹的施利芬计划已经被俄国人搅浑,不能再让这些家伙耽搁下去了。

基辅成为了乌克兰苏维埃城市联盟的临时首府,从美国雇佣的白皮肤士兵已经到达,和各地拼凑的军队组建成一支将近十五万人的庞大队伍,在两边疆界建立新的军事基地,并设下严密的防线——当然,德国已经暂时放弃对此处的占领,不必多虑,主要防备的还是东边虎视眈眈的俄国。

(一九一八年七月)

站在政府大楼办公室的窗前,罗莎贝尔眺望着遥远的地平线。她背后的墙上,挂着那件深红色的斗篷和那把锋利的剑。法典静静悬浮在空中,上面显示着一行字:“恭喜你,你的大业已经将近完成一大半了。”

罗莎贝尔露出一丝欣慰的微笑。从一位帝国伯爵的女儿,到落魄圣彼得堡的孤儿,再到第一位女公爵,苏维埃普通代表,战备部长,城市领袖,最后是乌克兰苏维埃城市联盟的最高长官,每一步都是那样艰难,又是那样痛苦。她隐隐觉得,自己付出的一切都得到了回报。自己这短短二十几年的一生,就好像是一只不断蜕变的蝴蝶,总有一天将会将最美丽的一面展现给世人。她走回到办公桌旁,捉起钢笔,在法典的空白页写下:“谢谢你。”

“不客气。”法典上,浮现出了这样的文字。“这是我应该做的。”

“你曾经说过,希望我们成立帝国,但苏维埃的领导的政权怎么可能成为帝国呢?”

“罗莎贝尔,时势造英雄。的确,现在的环境不适合你走出这一步,但至少在地位上,你已经能够和伍德罗·威尔逊、英王乔治五世、中国的孙中山、德皇威廉二世、还有那完全放弃了你们的列宁平起平坐。你们都是国家的领袖,都顺应着时代的潮流。如果是为了国家,你不必称帝,只要能够将你的联盟发展好,一切都问题不大。”

“还有一个问题,虽然我不能泄露天机,但你会发现西方的布尔什维克正在弱化,而孟什维克在这里占据主动,尤其是在白俄罗斯,鄂木斯克。那里是个军事重镇,你应该予以考虑。高尔察克率领很多反革命者正在相那里聚集,建立了一个全新的临时政府,和布尔什维克政府相对抗。如果你愿意加入他们,那么你甚至可能统治整个俄国。”

“谢谢你的建议,我会仔细考虑的。”

放下笔,罗莎贝尔锁上了办公室的门,从街边招来一辆马车,向家的方向走去。她不再需要有人监视,但卫兵仍然不能少——现在,他们是随着十月革命军团一起前来的几名俄国小伙子。他们立正站好,向罗莎贝尔露出了笑容。

房子太大,即使有尼娜和里夫斯的照顾仍旧让罗莎贝尔感到非常孤独。她向几个重要的党内人士出租了剩下的空房间,并把这里改造成一个晚间俱乐部,来这里的大都是重要的社会主义工人党领袖。她的威望越来越高,人们对她的感情更多出一丝崇拜。不像那些强硬的将军,罗莎贝尔不仅拥有无可比拟的个人魅力(或许只有未来的切格瓦拉能够和她抗衡),能够让所有人满意的政策方阵,还有那将所有党派和谐统一的英明远见。俄国内战已经爆发,高尔察克的全俄临时政府在武装冲突中占据优势,甚至获得了协约国的资助。虽然他们还没有尝试接管这里的独立城市,但罗莎贝尔清楚地知道他们应该怎么做。她没有联合鄂木斯克的反革命政府,而是暂时偃旗息鼓,观察形势。但她也明白,该来的,总是要来,一切不过是时间问题罢了。

作为一名女性,罗莎贝尔首次登上政治的最高舞台,简直是历史上的奇迹。俄国对这一点并不怎么看重,但对西方民主国家产生了强烈的冲击。现在,是走出最后一步的时刻了。

“我希望,能够像德意志帝国一样,缔造一个各民族团结有力的国家。”她在二十五日的大会上说。“为我们期待的民主自由,贡献新的力量。”

“我相信,这场错误的战争,也是总有一天会结束的。”她露出了笑容。“等战争结束,我们取得真正的独立,我希望我们能够给我们的党派起一个好听的名字。”

“你打算叫它什么呢?”有人问。

“如果你们决定用我的名字:玫瑰党,那真是太好了”罗莎贝尔微微一笑,举起酒杯:“同志们,革命万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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