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姐,小姐。”一个穿蓝衣的丫鬟唤道。
只见九乐眼珠转了几圈后,睫毛扇动,眼睛微微睁开。
“快来人啊!小姐醒了。”一旁白衣丫鬟喊道。
九乐揉了揉眼,抬眼便见她被里三层外三层的人围住。
坐在她床边的是一个老妇人,虽满鬓银发,满脸沧桑,双眼浑浊,却又有不怒而威的气势。
一旁站着的是一个穿着藏青袍子的中年大叔,眉宇间有一条深皱,眼神凌冽,薄唇高鼻,俨然一副上位者的姿态。
他旁边还有一个鹤发童颜的老者,着白衣,佩玉环,青竹束发,满面含笑,给人如沐春风之感。接着就是穿着白衣蓝衣的丫鬟们低着头侍奉在旁。
待九乐环顾一周后,老妇人方才悠悠开口:“姑娘是何人?”
“我......’’我若是说我不是这个世界的人,你们会信吗?会不会把我当作怪物来看?那我该说什么呢?九乐暗自想着,支支吾吾不知该如何作答
老妇人见此,又道:“姑娘你可知你是我在闭关修炼的石室里发现的?”
“石室?”九乐想起她那日醒时的确在一间石室里,不禁也有些不解,便老实答道:“不知。”
天哪,我也是受害者好吧,我怎么会知道自己怎么醒来就穿越了,还穿越到别人禁地的修炼地,完了,他们这种江湖大家不会把我当作刺客一类的吧,我还不想死啊!九乐在心里想着,默默给自己点一根蜡烛祈祷。
老妇人看着少女一脸郁闷的模样,让她想到那个人,她思考时也是这般神情,不禁红了眼,一时无声。
“女娃别怕,我们换个问题,你背上那个月牙胎记是从小就有的吗?”一旁的老者和蔼地问道。
“是啊。’’九乐点头道。说完一惊:‘‘你们怎么知道?’’
众人听九乐说是后,皆露出了惊喜之色,唯有那着藏青袍子的男人眼神变得阴沉。
“姑娘,别怕,是那日老妪见姑娘穿着过少,便给姑娘换了一件。也就看到了姑娘胎记。’’老妇人解释道。
“如此,姑娘可否将你娘亲的下落相告?’’老者又问。
“娘亲?她两年前就去了。病了十多年,一直不肯就医,就......”谈及母亲,九乐不由悲凉。
“是啊,早就明白的,人老了果然爱较真。”老者看着九乐与她相似的眉眼喃喃道。
九乐不知老者所言何意,但众人听见她说的话后,都沉默了。
“你可否描述一下你娘亲的特征?以防我等错认了人。”那位着藏青袍子的男人不带一丝情感地开口问道。
听此,九乐心里暗自诽谤:你们肯定是认错了,我可是21世纪来的,怎么可能是你们要找的人啊!但碍于在别人的地盘上,九乐还是一五一十地描述起来:“我妈妈叫尹鎏歌,我随妈妈背部都有一个月牙胎记,她有一身好医术,平日里喜欢喝茶。其他的就不必说了吧。’’
“好孩子,够了,不必多言了。’’老妇人在她说出她娘亲的名字时就彻底确信了,‘尹鎏歌’是她的闺名,也仅有几个人知道。
一旁的老者再次听到她名字时,不禁已泪流满面,眨眼间便运轻功离去。
老妇人立即起身对着藏青袍的中年人行了个礼道:“这丫头为我所救,理应由我照顾,就不劳烦掌门了。我会将她带入禁地修炼直至死去,永不踏出禁地。”
语罢不顾其他,直接揽起九乐,运功离去。
只留得巫山掌门巫启贤负手站着,脸色一阵阴沉,许久轻言:杀了她们,今日之事不得透露半分,否则你们的下场与她们一样。’’
话音刚落,屋内闪出一群暗卫,悄无声息地杀了满屋子地丫鬟,片刻后又消失不见。巫启贤眉头轻皱,快步离去,身后便是火光一片。
“诶,老奶奶,你干嘛带着我,还让我一辈子都待在你们禁地,我不要啊!’’九乐落地回神后急忙道。
“姑娘,老妪是为了你好。巫山凶险,唯有在此,待在老妪身边,才能保姑娘安全。”老妪和善回道。
“可我不想一辈子都待在这里啊。”九乐有些苦闷道:“就不能送我出去吗?”
“姑娘莫急,老妪定不会让姑娘年华虚度,待姑娘学好我传,我便送你出去。”老妪笑道。
九乐听此,又焦急地问道:“老奶奶,可以告诉我,后来是谁救了我,我身边的那个男子现在在什么地方,你们救活他了吗?”
“救你的便是刚刚问你话的老者,他名为仲秋,是巫山的隐士,医术与毒术乃世第一。至于姑娘所说的男子,我们倒未见过。”老妇人回道。
“没见过?不可能,他当时为了保护我身重剧毒,我亲眼看见他倒在我的身边,我们还被压在一张网下动弹不得,我还一直喂它我的......怎么会只找到我,没找到他呢?”九乐想起他那日的模样,心紧紧揪起。
老妇人见她如此关切之色,又道:“当日,的确只有姑娘你一人,的确没有男子。”
语罢,老妇人灵光一闪,突然想到那日所见的网似乎是断开的。便道:“姑娘莫急,或许那男子已被同伴救走。那日发现你时,压着姑娘的网是断开的,再者敢闯进巫山的人绝对是武艺高强且带有帮手,姑娘无需担心。”
听此,九乐揪起的心便微微落下,转而升起一丝缊怒,心道:好你个兰越,逃命竟然不带上我,真的是忘恩负义。小人!看我以后出岛后看到你不找你算账。但又想到他当时不省人事,他的朋友不带走自己实属正常,故又开始担心兰越的伤势。
老妇人看着九乐脸色的变化,心里了然:看来那个男子和她关系并不简单。又想到前几日石室塌裂,心里暗道:莫非是他?
不久,九乐便回过神,看着老奶奶道:老奶奶,您以后别叫我姑娘了,怪别扭的,叫我九乐吧,一二三四五六七八的九,快乐的乐。’’说完还冲老妇人傻笑一下,模样甚是讨喜。
老妇人爽朗一笑,说道“从今日起老妪便教你本事,也算你师父了,若九乐不嫌弃,以后便可称我一声师父,也可唤我雪姨。”
“师父在上,请受徒儿一拜。”九乐闻言,连忙跪下,模仿电视剧里古人拜师的模样做着。
雪瑾见此更是大笑起来,这是她十几年来第一次发出内心的笑意。心里也决定不将她的身世告知,所有的苦难她会将它们扛起来,上一辈的恩怨不该下一辈来承担。
一旁的九乐虽不知,为何雪姨会对自己这般好,心里归结于自己运气太好,长得像她的某个故人吧。故也就自作聪明地不问,怕说多了自己也就没有活路了。
西岳晋安的宫中内殿,太监宫女们战战兢兢地站着。
“苏莫,吾儿身子如何了?吾要听实话。”一位身着龙袍瘫躺在龙床上的人急切地问道。
“启禀王上,殿下的毒勉强被压制下来,好在受伤时及时服下解药,现已无性命之忧。但仍有余毒,加之旧疾复,身体已是大不如前,以后怕不便动武了。”
“也就是说吾儿他......他的身子废了?”
“属下无能。”苏莫连忙跪下。
龙床上的人摆了摆手,心里五味杂交,悲占大半,长叹道:“都是为了孤,都是为了孤这个老不死的,苦了我的儿呀。“一代帝王眼里此时满是悔恨,一时失了帝王之态。
满殿之人听此无不立即俯身跪下,齐声喊道:“吾王万岁万万岁,殿下千岁千千岁。’’
“行了,别喊了,都出去。’’龙床上的人语罢,重重咳了两声。又言:“苏莫,留下。”
“是’’苏莫便再次跪下。
“汝是吾儿的心腹,亦是随他一同去巫山求药。吾且问你,究竟发生了何事?竟能让吾儿伤成这般,巫山是否已有了狼子野心。小小之岛,竟已不将堂堂西岳储君放在眼里,是何居心?’’一时帝王威严尽放。
“陛下,属下虽与殿下同去,但巫山只许殿下一人进去,我等只能在岛外等待。待十天过去,殿下未有一个讯息传出,我等便偷入巫岛。奈何巫岛机关重重且高手如云,同去的人都死了。唯有属下与高立将军误打误撞地闯进了巫岛禁地。恰巧遇见殿下被一位会控制蛇的巫人重伤,而后高立将军为了掩护我带殿下离开,便与那巫人交战。其他之事,属下也无从得知。“
“嗯,汝且退下。’’到底是做帝王之人,龙床上的人敏锐地感到兰越有事相瞒,却也只能待他醒了再做打算。无奈终是闭目修养,也算是不辜负兰越的一番孝心。
苏莫回到东宫,直入府内地下密室,看着冰床上,兰越安静地躺着,心里阵阵泛痛。慢步走到床边坐下,纤手抚上兰越的脸庞,不禁叹息:也只有这样,我才能靠近你。
素手由眉眼滑落至唇,眼神痴迷地看了许久,终是没能再进一步。
苏莫又想到了那日在巫岛发现他时,他身上有个女子紧紧抱着他。当时自己便嫉妒地差点发疯,检查伤势时只见兰越身上满是红点,但女子却是毫发无损,明了兰越是用性命保护她,也知定是女子喂他服下解药,这更是让自己嫉妒不甘到丧失了理智。
想此,他的脸渐渐扭曲,心里暗道:好在同去的高立将军已死,那女子也该是死了,殿下若问起,属下也只能装傻,答未见过什么女子,殿下如此聪明定会将那女子当作是巫山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