殇雪沉默了,她当然知道任逍遥和洛雪对段逢雨的重要性,当初段逢雨叛神界,就是为了洛雪神。
李牧看着气氛有些不对,连忙打起圆场道:“好了好了,大哥你说了这么久,我们可不可以吃点东西啊,为了来找你们,我可是一点东西都还没吃啊。”
段逢雨这才恍然,一拍额头,道:“对对对,瞧我,这一说起来,都忘了面前的美食了,我也都还没吃饱呢。”
说着,段逢雨从屋子里搬出一张桌子,李牧和殇雪忙着把饭和菜搬上桌子,江绥雪则去洗碗筷,她一直没有说话,这倒让段逢雨有些诧异。
很快,四人都开始动起了碗筷,段逢雨也从段函霄的离去中走了出来,屋内没有打斗的痕迹,说明段函霄是自己自愿离去的,只要有希望,段逢雨就一定能找到他,找到自己的父亲!
“对了,大哥。有件事我都忘了和你说了。”李牧边吃饭边道。
段逢雨也看着李牧,问到:“怎么了?”
李牧放下碗筷,贱兮兮笑了笑,道:“你走之前,不是让我打听大家的消息吗?猜猜我遇到谁了?”
段逢雨看着李牧贱不死人不罢休的笑容,无奈道:“不会是小九吧。”
“你怎么知道的?”
李牧愣了愣,心想自己没有说出口啊,他怎么会知道的呢。
段逢雨苦笑着道:“你自己看你那张脸,那么贱,不是遇到小九还能是谁?”
李牧从一旁拿出一面镜子,照了照,喃喃道:“没有啊,还一样帅啊!”
段逢雨一用力直接扳断了手中的筷子,这家伙,犯贱犯得太没底线了!“如果你不想死的话,就快点说!”最后三个字,段逢雨完全是咬着牙根说的,可见李牧的犯贱技术之高超。
李牧看了一眼段逢雨一脸的无奈,笑嘻嘻道:“好了,大哥你别生气,在你走后的第二天我去到梦仙阁打听消息……”
“就这样,玄秋说她和二哥会在皇城等我们,还说会给我们摆好酒宴呢”
李牧贱笑着把这些天所有的事都一五一十的告诉了段逢雨,段逢雨听后点了点头,有些惊讶道:“没想到,这么快我们就集齐了四人,现在就差龙牙、小羽和小月了。”
“不过,你这家伙居然都到定亲了,厉害啊”
“那是,我李牧又不是什么优柔寡断的人,是我的就是我的,谁也抢不走”李牧从新开始拿起筷子吃饭,道:“不过大哥,那我们多久前往皇城?”
段逢雨沉吟了一下,道:“目前我们在陌殇雪宫中修炼,如果我没记错的话,半年后,陌殇学宫会举行四大学宫腾龙会,会上前十之人,会被送往皇城进修,我们可以借助这个机会去皇城。以你城主府少主的地位,把殇雪和雪儿插入我们班应该没问题,同时我们可以借助这半年的时间提升自己的实力,将来遇到麻烦也好应对。”
李牧点了点头,道:“好,我这就去安排。”
李牧吃了几口饭,就直接起身走了出去,殇雪也放下碗筷,跟了出去。
屋里又只剩下段逢雨和江绥雪了,江绥雪起身,去把各处的烛灯点燃,这时候,段逢雨才意识到,天已经渐渐黑了,明月高挂,群星闪现。
段逢雨同样放下碗筷,起身道:“雪儿,能陪我去个地方吗?”
江绥雪转身点了点头,低声道:“好。”
皓月高挂,皎洁的月光洒下,段逢雨再次站在断崖上,望着下方的天霜城,灯火通明,路上有行人谈笑,也有顽童还在路上玩耍。崖上有些花和青草,萤火虫在这些植物中来回穿梭。
江绥雪就站在他的身边,默默的看着远处的落寒山。
“你应该有话对我说吧。”段逢雨背对着江绥雪,轻声道。
江绥雪犹豫了一下,注视着段逢雨的背影,道:“你很爱她吗?”
“谁?”
段逢雨转过身,看着江绥雪,在那双淡蓝色的眸子闪烁着,段逢雨隐隐看到了一抹伤愁。
“那个洛雪,你……很爱她吗?”
段逢雨意识到了什么,走上前想要抱住她,但江绥雪往后退了一步,段逢雨楞了一下,柔声道:“雪儿,你听我解释。是,我是很喜欢洛雪,但是……”
没等他说完,江绥雪一抬手捂住了段逢雨的嘴,低声的抽噎响起,江绥雪有些哭腔的道:“为什么,为什么要把我当做替代品。”
段逢雨完全愣住了,他突然意识到事情的严重性,握住江绥雪微微有些发冷的手,“雪儿,你听我说,你千万不要胡想,我……”、
“够了!”江绥雪低喊道。
“你说什么?”段逢雨愣愣的看着江绥雪。
“我说够了!你没听清吗!”
江绥雪猛地挥开段逢雨的手,大喊着。两行清泪在脸颊上流过,美眸看着段逢雨,“我不知道为什么,从第一次看到你,我发现我就再也忘不了你,我不知道这是不是你们说的一见钟情,但我就是忘不了你,我就是在意你,看到你受伤,我会感觉到刻骨的心痛。”
“我原本以为,你也是喜欢我的,但现在看来,是我自作多情了。”
说到这里江绥雪笑了,笑的凄凉、痛心。段逢雨看着眼前的佳人,上前一步,却立即被江绥雪阻止,“段公子,请你自重。”
段逢雨瞳孔猛地缩,往后退了几步,因为激动,手不自觉的颤抖起来,颤声道:“段公子?”
似在自言自语,段逢雨也笑了,自嘲的笑了,江绥雪有些苍白的看着他,段逢雨喃喃道:“五百年的等待,叛神界,落九霄,竟是为了这声段公子吗?真是可笑啊!”
“噗”
段逢雨猛地吐出一口鲜血,单膝跪在地上,这是心头血,它要比普通的鲜血更红,更醒目,更让人痛彻心扉!
段逢雨擦掉嘴角的鲜血,低着头没在看江绥雪,“你走吧。”段逢雨转过身,背对着江绥雪。
这次换江绥雪愣住了,看着前方的高大背影,一时间竟说不出话来。
“你不是当地人。”段逢雨迎着月光,轻声道:“你并不是一直住在落寒山,那些石制的家具乍眼一看确实有些年头了。上面甚至还有裂痕,但你却不知道,我的神识足够强大,那些裂痕都是用灵力制造的。如此精细的灵力控制,我想必须要灵元以上的强者才能做到吧。”
“如果我没猜错,杀手公会的悬赏任务也是你们发布的吧,但你们为了确保万无一失,所以你来了,可意外的是你遇到了我,所以你改变了计划,选择和我一起离开,而且最后你也没有参与任何的夺剑行动,因为,你,已经喜欢上我了。”
“对吗?”段逢雨重新转过身,不知何时,双眼的眼泪已流下,注视着江绥雪,似乎想要把她的模样永远记刻在脑海里。
“雪儿,我不管你以前如何,但你就是我的雪,永远都是,我也会一直……”
江绥雪向前一跃,直接抱住了段逢雨,“如果可以,我会一直陪在你身边,直到死亡,让上天证明,我们真爱无悔!”,这句话,江绥雪完全是吼出来的,眼泪因激动再一次夺眶而出。
段逢雨同样抱紧了江绥雪,“雪儿,我……”
“小姐!”
段逢雨刚要说话,远处一道声音直接打断了他。
段逢雨闻声望去,只见庞大的身影在云层里游动,在黑暗中时不时发出类似于鲸鱼的叫声,若非是那道声音,他绝对无法注意到这庞然大物。
“鲲!”
段逢雨眼眸一凝,他毕竟前身是神界主神之一,这传说中的生物自然见过,比起神界的那些鲲这只还要小很多,而且还没进化到鲲鹏。但他惊奇的是,在下界居然有人可以收服鲲这种异兽。
段逢雨站在江绥雪的身前,拱手高声道:“不知何方前辈在此,我等有失远迎,还望赎罪。”
巨鲲上,数到黑影跳下,落在两人前方,掀起一片尘灰,段逢雨定睛看去,三道人影从尘烟中走出,三人身上穿着同样的黑色服装,在每个人黑衣上,用银线刻着不同的神兽图案,三人的身上亦有浓厚的杀气,每走一步都会给段逢雨一份压力。
“影卫,兽影参见绥雪小姐。”三人躬身道。
段逢雨转身看着江绥雪,惊疑不定的看着她,但后者低着头,段逢雨看不到她的眼睛,江绥雪沉默着迈步走向兽影,段逢雨一把拉住江绥雪,想要问清楚。
“大胆,小姐万金之躯你亦敢玷污!”
穷其图案的兽影大喝一声,一拳将段逢雨击飞,挡在江绥雪面前,段逢雨缓缓站了起来,哇的一声喷出一口血。
江绥雪一个箭步冲向段逢雨,将他扶住,冰冷的看着穷奇兽影,“断了那只手。”
“小、小姐,你说什么?”穷奇兽影愣了楞。
“你很想我说第二遍吗?”江绥雪的声音更冷了。
穷奇兽影心中有些挣扎,但他知道今天要是不断臂,断的就是他的性命!牙齿一咬,灵力一动,将左胳膊折断,左手无力的垂下,疼的穷奇兽影一直颤抖,但依旧躬身道:“请小姐回宫!”
一旁的两位兽影也再次躬身,道:“请小姐回宫!”
段逢雨看着旁边的江绥雪,“你要走了吗?”他刚才让江绥雪走只不过是简单地说说,他没想到江娞雪真要走。
“嗯。”江绥雪不再看段逢雨,将他扶好后,再次走向兽影,“我们走吧。”
“雪儿!”
江绥雪停下,背对着段逢雨,她不敢看他,她怕看了他她不会下决心,段逢雨轻声道:“走之前,告诉我你的真名。”
江绥雪抬头看向明月,皓月的光辉洒在她的脸上,似在自言自语道:“江绥雪,我的名字就是江绥雪!”
“再见了。”
段逢雨想要上去,但他突然发现他动不了了,双眼开始发黑,无力的跪在地上,猛地摇了摇头,想要清醒,但似乎怎么做都做不到,江绥雪一步步走向了巨鲲,最终,消失,段逢雨垂下双眼,瘫倒在地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