走到半路，一直待在暗处的莫靖现身。
“小姐，暗卫传信，小公子前几日闹着绝食，莫梓不敢责备，也劝说不得，前天夜里，小公子身子虚弱，发了烧。莫梓没有办法，只好派人来告知小姐。”
莫瑶瞳孔狠狠一缩，往日温柔的俏脸上第一次显现出怒意来。
“怎么回事，怀儿不过五岁稚儿，他们一群人围着都能出事！”
话落，转了个方向，朝另一个方向疾步而去。
而这边韩诚一路上听了肖庄暗戳戳咒骂洪尚一家，最后邀着王成肖庄二人进了他的房间。
在桌边拂袖而坐，他执起茶壶为三人各自斟了茶。放下茶壶，韩诚自己端起轻啜一口。
茶水凉了。
韩诚蹙眉，随即又放在唇边轻抿着。
王成执起眼前的茶杯，将其中的茶一口闷下。
“呸！”重重地放下杯子，他道：“洪尚那个王八羔子，一晚上净卖关子，瞎扯淡。我看他是不打算将定州给咱们了。他不守规矩，难道就不怕莫丞相怪罪于他？”
王成自从来了定州，就变得比以前成熟很多，竟不成想今日说出这般话，想必真的是气急了。
“天高皇帝远。便是莫相，如今怕是也不能将他如何。”肖庄沉声道。
“那我们拿不到东西，可如何是好？那个莫府幕僚和莫相的亲信侍卫不还在这里？他们难道没有办法？”王成皱眉，抬眼看向一旁沉默饮茶的韩诚。
韩诚见他看过来，放下茶盏，淡笑着，极妖潋的凤眼黝黑诡异，轻声道：“着什么急，你们怎知洪刺史会不给东西？或许，明日定州刺史令牌就来了呢。”
王成眉皱的更紧，正待开口，门外传来浅淡的脚步声，没有掩饰的意思。
不一会儿，敲门声响起，在这安静的房内显得突兀异常，随即门外响起声音：“韩统领，在下有事相商，不知可否进去一叙？”
王成和肖庄对视一眼，韩诚抬头看了一眼燃着火光的烛台，眼里闪过笑意，似乎对于她的到来早有预感。
扬声道：“进来吧。”
门被推开，身着玄衣的莫瑶走了进来。往日温润的脸上带着显而易见的急躁。
韩诚挑眉，有些意外。
王成和肖庄相继起身告退。
“我们回去了。”
莫瑶看着他们二人，道：“无妨，两位统领不必忌讳。”
二人一怔，下意识看向韩诚。
后者淡淡点头，二人才又坐了下来。
莫瑶在唯一剩下的凳子上坐下，看向三人，道：“我需要尽快启程前往宣州。”
肖庄皱眉。
“大人可是有急事？”
“嗯。”莫瑶看向韩诚，后者也在看她，“如果不出意外，洪尚不会扣着刺史令不给，他毕竟还忌惮着莫相。所以接下来定州的事应该已经算步上正轨了。剩下的事虽然不少，但在下相信有韩统领在，应该不会有什么大问题。”
韩诚没有正面回答她，而是转头看向肖庄。
“你可还需要在此处逗留？”
“不必了。我随时都可以。”
韩诚对着莫瑶道：“既然如此，大人随意。”
从袖内取出一块玉令，那玉令通体白玉，除了正中间一个大大的“宣”字外，没有其他纹路装饰，在烛光的映照下带出冷凌的色泽。
将玉令放在莫瑶面前，道：“还未曾来得及准备，这是我临时命人打造，只有四块，你先将我这块拿上，以备所需。”
莫瑶点头，将玉令收入袖中，起身告辞。
“明日未时，肖统领，在下在定州城西门外等候。”
肖庄蹙眉，似有不满她的急迫，但也没说什么。
莫瑶将他的反应看在眼里，不动声色地对韩诚道：“韩统领，不知你是否知晓定州驻军在哪里？”
韩诚挑眉，“定州城西南校场驻有三万兵马。这是最近的。”
莫瑶点头，表示了然。
“在定州州域外的西北方向，有一个名为哀鸿山的地方，山里崎岖难行，但是一直往里走，会到达一片宽阔之地，那里藏有十万精兵，是我……莫相当年为保雍，定，徐东南三个富庶州郡所设，持东南三省的三枚刺史令或者印有莫相私印的文书才可以调遣。”
忽视王成肖庄错愕震惊的表情，韩诚淡定挑眉。
“所以？”
莫瑶勾唇。
“我可没有莫相私印。”
韩诚低头笑出声来，从胸腔传出的闷笑，显示出他的愉悦。
笑完了，才抬起头看向莫瑶，妖潋勾人的凤眼中染上笑意，似有日月星辰在其中闪过。
莫瑶眨眨眼，差点就受不住那双眼的蛊惑。
韩诚道：“在下多谢大人提醒了。不过不必着急，我们暂时不需要。船大难掉头，有定州和宣州的军队势力，咱们手中已经掌握有近二十万兵卒。但是直到现在，我们都还未曾对这二十万军队进行正式的编整和训练，太多的事情积压在头上，也并没有什么好处。”
莫瑶点头，道：“如此，在下告辞。”
说完，踏着清冷的月色悠然离去。
——
“怎么这几日也不见寒渊侍卫？”
看着莫瑶走远，王成忽然道。
肖庄一愣，也反应过来。
“的确有几日不见了。”
韩诚淡定道：“我派他前去唤孟冲了，是时候入定州城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