很多年后,江湖上的人们谈论剑道高手时,无论有多少高强之辈,但总会加上李霄,虽然李霄并不是剑客,但是李霄的剑的确让人难以忽视。
座位之上,李霄并未起身,但剑已出鞘,那便已足够。只见一道白光在几位大汉之间来回闪过,一瞬之间便带着些许血迹重归鞘中。
而冲向他的几个壮汉顿时就如滚地葫芦一般,摔倒在了地上,而周围的人都还没有反应过来,连躲在李霄背后的周云兄妹都还不明所以。
直到那拿着关刀的汉子,突然拿捏不住手里的兵器,关刀脱手而出,呼啸砍进了饭馆里的柱子上,众人这才反应过来,似乎事情的发展和他们想象的有点不一样。
快刀王二,跪在地上痛呼,而他那几个小弟却已经被李霄一剑封喉,而他却是被挑断了手筋,他知道今天遇上了硬茬子,好在他也不是什么不屈之辈,赶忙点头跪地的向李霄求饶。
周云兄妹见到平日里威风八面的长河帮众现在却跟条狗一样摇尾乞怜,心里大出一口气,想不到他们也有今天。
李霄和颜悦色地询问了关于长河帮和沈铭的问题,那跪在地上的汉子为了保命也是知无不言。很快李霄就把长河帮现在的状况给摸了个大概。
而沈铭的事李霄也有了眉目,原来长河帮最开始只是在江上讨生活的人自发聚集起来的组织,后来因为地处偏僻关系渐渐演变成整个东极郡黑道人士的聚集地,但也算克制,江湖之事也从未牵扯到当地百姓,甚至还时有行侠之举。
但就在大半年前,总舵主被杀新舵主上位,在整个东极郡内大肆招揽黑道人士同时还疯狂卷揽财物人力,东江水道两岸的百姓是苦不堪言,但又无处求生。
如此情形自然有人出来主持公道,沈铭就是最出挑的那一个,原本他也是长河帮里的一员,还是在十二水寨之上,四大堂口中玄武堂的堂主,但是不满长河帮如此欺压百姓,就叛帮而出,到处和长河帮作对,但是好景不长,前些日子被埋伏抓住了,这几天就要被三刀六洞,以儆效尤呢。所以这几天好多长河帮的帮众都在往总舵赶去看那沈铭被杀。
那汉子跪在地上兀自说道:“大侠,道长,小人也是被逼无奈啊,从来也不敢做什么伤天害理的事情啊,也就上面的头目都回总舵了,才敢出来得瑟一圈,你就绕了小人吧。”
现在李霄正在思考关于沈铭的问题,根本懒得管跪在地上的那人,不耐烦地拂袖一挥,那汉子就摔在了三米之外没有了声息。
过了一会儿,李霄从座位上站了起来,对周围的人问道,各位可有人知道那长河帮总舵所在何处。
众人之中也不乏勇气之人,现在有李霄出头,顿时就有不少人站出来想要带路,这时人群外传来一声沙哑老声:“诸位莫急,老朽可否一言。”
众人听到这个声音,连忙让开道路,口中连道:“询夫子也来啦”“询夫子到啦!”
见众人如此姿态,想来到的是一位德高望重之人,李霄也仔细观去,发现是一位耄耋老者,一手被人扶着,艰难的走到李霄面前,见到李霄一身道袍,原本浑浊的眼睛顿时一亮。
那老人沙哑的询问到:“道长,你可是打算直接杀到长河帮总舵去?”
李霄也不避讳答道“是,晚辈确有此想法,不知有何问题吗?”
老人颤颤巍巍的看了看周围躺了一地的尸体,问道:“道长可有把握?如若功成,可否帮老朽一件事儿。”
李霄有些奇怪:“什么事,你先说说看。”
只见那询夫子突然声泪俱下,开口说道:“老朽有一学生,名唤沈铭,早年间因心慕侠道曾外出拜师学艺,后归来在长河帮做事,多有行侠之举,后来长河帮变了,他就要与此帮决一死战,前些日子却被抓了,马上就要被斩首示众,还请大侠去救救他吧,老朽膝下无子,多年来唯有沈铭如同亲子一般看顾照料,此乃至孝之举,不该死在长河帮手里啊。”
李霄的脸色也在询夫子说话间也在慢慢变化,多年以前师门还未封山之时,整个东极郡皆平安和乐,但没想到短短封山二十年就发生如此巨大的变化,看来太苍山的威名也是不复从前了,不过掌门师父还未决定重新开山,李霄就不能以太苍山的名义行走江湖。
现在这世上,门派、家族、盟会,如过江之鲫数不胜数,相互之间又盘根错节,林立在广袤的九州大地上,不过大都不事生产,全靠当地百姓供养,但相应的也会给当地老百姓提供保护与工作,多年以前太苍山也是如此,但没想到如今。。。
李霄握紧手里的长剑,单手执了一个道礼,对询夫子说道:“老先生切莫忧虑,此乃小道分内之事,小道答应就是,今日之后定然再无长河帮。”
这不是李霄说大话,以前在山上的时候李霄曾问过师父,以他现在的能力在江湖上到底是个什么水平,掌门告诉他,其他的不清楚,不过单论打架的话,已经是江湖上最顶尖的那一批人了,只要其他的门派先天不出,李霄几乎可以在江湖上为所欲为。
于是把身后的两个小孩牵出来,见询夫子是个面善又颇有地位之人,李霄开口道:“老先生,这两个孩子身世颇为可怜,还请先生先代我照顾两天,待我归来再做安排。”说完又对询夫子行了一礼。
询夫子也不问这两小孩的来历便答应了李霄的请求,李霄摸了摸周云的头,也不说话,待问清长河帮总舵所在后便牵出一匹健马,奔行而去。
周云看着李霄骑马而去的身影,脑海中突然想起很久以前和父亲之间的对话。
“爹,你说大侠他们都住在哪里呀”
“他们都住在太苍山”
“咦,爹你不是说太苍山上都住着老神仙吗?”
“这。。。大侠和老神仙他们是住在一起的。”
“哦,那太苍山又在哪里?”
“嗯,在东边,很远很远的地方,不过当你想要找他们的时候,他们就会出现了。”
………
李霄连夜赶路,胯下的那匹健马都累到在了路上,李霄把他放生后又运起轻功继续飞驰,终于在第二天傍晚赶到了长河帮总舵—蛟龙城。
原本此处并无城池,乃是由近些日子长河帮抓捕的青壮日夜修筑而成,其中累毙者不计其数。其中一半在水里,由百艘楼船搭接,一半在陆上,由山石土木砌筑。虽然还未彻底完工,但此时已经人声鼎沸,上千黑道人士和长河帮众聚集在此,准备一观大名鼎鼎的玄武堂主,沈铭被杀身示众。
李霄缓步走进城内,见到城中人来人往,大肆欢畅,喝酒赌博打架斗殴,虽然李霄谁也不认识,但这几天人员混杂,东江两岸的黑道恶徒皆聚集在此,有些生面孔很正常,根本无人盘问。
酒肆之内,许多人士聚众赌博,怀里抱着长河帮提供的女子随意亵玩,甚至有不少淫邪之辈就在大庭广众之下行那苟且之事,毫无顾忌。
简直就是群魔乱舞,妖邪横行。就在李霄准备拔剑开杀之际,江边甲板处传来三声钟响,周围的人顿时就停下手里的事情,三三两两地朝江边走去,嘴里还说道。
“刑钟响了,快去快去,这沈铭终于要死了。”
李霄也按耐住心里的杀意,随着人流朝刑场走去。
与此同时,在蛟龙城中另一边,有一伙头戴斗笠,死气沉沉的人。其中一人说道:“如果想要退出的,现在就可以走了,不过一会儿要是动起手来,谁要是掉链子,我庞老三可就不留情面了。”
这群人中有男有女,但是没有一人说要退出,其中一女子脸色沉静,面容悲戚也接着开口说道:“只要诸位能够救出拙夫逃出生天,小女子就算散尽家财也会报答诸位的大恩的。”说完还起身鞠了一躬。
在场众人连道不敢,连最初开口的庞老三也说到:“嫂夫人切莫如此,大家皆是因沈兄弟侠义之行所聚,更有甚者身负沈兄的救命之恩,来到这里早就把生死置之度外了,我庞老三这回就算死,也会死在沈兄前头。”
众人相互对望一眼,都知道此行多半凶多吉少,哪怕救出沈铭,但想要逃出这蛟龙城,也是千难万难,但是没有人想要退缩,有的只是握紧了手里的兵器,再把脑袋上的斗笠往下压了压。
江面之上此时行来一艘大船,缓缓拼接在了蛟龙城水港之上,形成了一个天然的广场,从船上跑出几十位矫健汉子,皆手持厚背砍刀,气息浑厚,行进跳跃之间显出不凡武艺。
只见这些人把广场围成一圈,整齐的单膝跪地,朝船上大喊到:“恭迎总舵主。”
一人声音便足以传遍全场,那几十人齐吼更是振聋发聩,武功低微的人甚至都有微微眩晕之感,想来长河帮是想借此声势,震慑全场,宣扬武力。
而后又从船上走出十二人,装束各异,但都真气鼓胀,气势嚣狂,压得在场群邪气势都是一低,他们乃是长河帮十二水寨寨主,皆是当地一霸,但是哪怕已是他们如此强势,也是单膝跪地,吼道:“恭迎总舵主。”
再后又出了长河帮四位堂主,其中新晋的玄武堂堂主竟是一个和尚,比之其他三位堂主的气息竟然丝毫不弱,他们也是拱手一礼:“恭迎总舵主!”
一连三请,终于,船上那紧闭的木门,被一人推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