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昭昭,你想不想飞起来?”森麒突然这样问她。
前后都有警车在追截阻拦他们,警笛声不断。
他们已经超速飞驰一个多小时了,中途甚至有一段路被警车堵住,森麒不知做了什么,车身侧立起来,硬是从缝隙中挤了过去。
所以听到森麒这样问她时,江昭雪内心升起不好的预感,但这种情况下她又没有什么好的解决办法。
没等江昭雪回答,森麒就说:
“前面就是水库,你不想飞也要和我一起飞了,昭昭,抱紧我。”森麒搂住她的腰,抱着她从早已打开的车窗一跃而出。
后面的警察惊呆了,他们本想都逼到这个地方了,那辆车里的疯子总该放弃了吧,没想到……
车辆以无可匹敌的气势冲向了水库,溅起了极大的水花。
“真是个疯子……”警察喃喃道。
“发什么呆!快救人!”
自这天后,Z市的都市传说又多了一条:神秘卡宴无人自驾,行驶一个小时后落入水库。
这个新闻甚至还上了热搜:卡宴成精了?
当然这是后话了。
……
江昭雪被森麒抱坐在树上,她手脚有些冰凉,被吓的。
森麒问:“还好吗?”
江昭雪缓了口气,过了一会才回答:“嗯……”
“害怕吗?要是你不习惯,以后我就不这样了。”森麒又说。
江昭雪扭头看他,发现少年一副认真的神情。
“有点……但,”江昭雪顿了顿“你是为了让我发泄才这样做的吧。”
森麒说:“昭昭,有什么事不能总压抑在心里,”他漫不经心地笑了笑“会把自己逼疯的。”
江昭雪看着这样的森麒,忽然觉得自己对他的了解其实并不多。
“森麒。”江昭雪叫他名字。
“嗯?”少年动了动耳朵,尾巴晃了一下。
“我今天确认了,我的父亲并不是我的父亲。”
“嗯。”
“然后,我发现,我的母亲有很大可能也并不是我的母亲。”
少年静静地聆听着。
“我有些不明白……如果我的亲生父母不想要我,又为什么把我生下来。”江昭雪脸上现出几分茫然。
森麒从没见过江昭雪这个模样,她一直很厉害,像岩缝中开出的花,独自生长,无所畏惧,美得叫人叹息,又叫人心疼。
他握住她冰凉的小爪,说:“你做得很好了,生命的意义不是由父母给予的,不要因他们难过。”
难过倒也不至于,江昭雪甚至没见过所谓的亲生父母,她只是一时有些茫然罢了。
“你说的对。”江昭雪认同的点头。
“还有昭昭,我的财产不是祖辈积攒下来的,是我自己挣的,我的就是你的,你可以……唔!”
“有人来了。”江昭雪捂住他的嘴低声道。
森麒盯着树下的人,太没眼光了。
等到对方走远后江昭雪才松开森麒。
“谢谢你。”她对森麒说。
“那就亲我一下。”少年撅起嘴。
“我们要怎么回去?”江昭雪装作没有看到,她望了眼脚下,这棵树很高,周围都是枯枝败叶和同样很高的树,也不知这到底是什么地方。
“你亲我一下我就带你回去。”少年继续努嘴。
“……”江昭雪微红着脸快速在他脸上啾了一下。
尽管只骗到了脸上的亲亲,少年也依旧很开心,他又晃了晃尾巴,指指嘴唇:“这次先放过你,下次,要往这里来,知道吗?”
江昭雪揪他的脸:“你还上头了?”
“唔……窝错惹,放开窝……”
最后他们是怎么回去的江昭雪也不知道,因为她一晃神,他们就回到了家里……
森麒的身上果然还有很多未解之谜。
“昭昭!你看这个!”少年邀功似的把拳头伸到她面前,然后展开。
一团黑糊糊在他手掌心里。
“这是什么……”江昭雪眼角抽了抽,看着实在有点像黑色的鼻涕虫,怪恶心的。
黑糊糊蠕动了一下,弹了起来,发出各种尖利的声音,像是很多个小孩同时在尖叫似的。
森麒一巴掌拍上去,把它压扁了,它又安静下来,最后森麒将它揉成一个很萌的兔子,黑色的兔子……
兔子很害怕森麒,瑟瑟发抖的,而当森麒把兔子送到江昭雪面前时,它更害怕了,掉头就往森麒身上跑。
江昭雪不可思议道:“它……怕我?”
森麒捉住小兔子的耳朵,又再次残忍的提到了江昭面前:“它可能是害羞。”
“不……你看它怕得都快散形了。”
森麒将它吓散的黑糊糊又捏回去变成一个完美的兔子,他突然想到原因了:“不是你,肯定是奚青的恶臭熏到它了。”
江昭雪都快忘记奚青的存在了:“奚青?”
空气中慢慢凝聚出一个男人的身体,他的脸色看上去比上次更好了:“您终于呼唤我了,”他优雅的行了一个贵族礼“美丽的公主,您看起来比昨日更美了。”
我没呼唤你,江昭雪心里默默道,而且……
“昨天我们见过吗?”江昭雪问。
“没有。”奚青邪魅地笑了笑“但……”话未说完,一只黑色的小兔子砸到他脸上。
“哦呀,这可怜的小东西是从哪来的?”奚青戳戳瑟瑟发抖的小兔子,看起来倒是很感兴趣的样子。
森麒说:“从昭昭以前的家里发现的,它吃得太饱了,我带不走它,就逼它把以前吃的东西都吐了出来。”
江昭雪微愣:“你是说……”
小兔子趁着奚青一个不察,猛地跳到江昭雪身上,嘤嘤抽泣:“呜呜呜……”
江昭雪浑身僵住,接着小兔子又凑到她耳边,声音忽高忽低,断断续续:“昭昭一定很喜欢这个礼物,呵呵……你想留下哪一部分?啧,你长这么大了,也不好操作……给你留下一条命足够了吧……”
江昭雪:“……”
只有森麒会叫她昭昭,它在模仿森麒说话。江昭雪终于弄清楚了她童年的噩梦来源,心情十分复杂。
奚青不客气的嘲笑:“太残忍了,你怎么忍心对它下手?”
森麒瞥了他一眼,对江昭雪说:“你想了解的某些事,也许它会知道。”
的确,这只兔子在那个家呆了那么久,或许它真的知道一些比较隐秘的事情。
江昭雪把它放在手掌中间,看到它虽然还是有些害怕,但却没有反抗,她微微安心下来,尝试和它交流:“你听得懂我说的话吗?”
大眼对小眼,小兔子迷茫的歪了歪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