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以你家在酒楼里。”谷风三人走到花阳楼门前。
“家不在酒楼,我住在酒楼。”萧怀玉说完就带着二人进到花阳楼。
谷雨暗暗的对谷风说道:“这住一天得多少钱,要不然咱们走吧。”
“没事,进吧。”谷风带着谷雨进了花阳楼,马车递给门口的小厮,带上贵重的东西后随萧怀玉上楼。
花阳楼,处于万花城边,五层楼高,一层内有流水锦鲤矮树为餐膳场所,二层有陪客人喝酒玩乐表演节目但不卖身的文妓,三层是供文人舞墨的地方,四层是供人休息的住所,第五层就是萧怀玉的住处。
“今日两位恩人就在此歇息吧。”萧怀玉在四楼东面给两人找了两间房:“此处风景最好,一般是不让外人居住的,里门对着酒楼内部,外门推开就是面向花阳湖的长廊。”
萧怀玉推开一间房门带两人走进去,屋内摆设装饰雅致没有过多的繁琐。
还来不及多让萧怀玉介绍,谷风就看见谷雨已经上眼皮打下眼皮。只得说让谷雨先睡下,就让萧怀玉带自己去到旁边的那间房。
“那你今晚住哪里。”谷风放下东西问萧怀玉。
“今晚嘛,就和你凑和一晚好啦。”萧怀玉假意扑向谷风。
谷风一个转身躲过萧怀玉:“别闹了,从进来这座酒楼时,所有的下人都对你毕恭毕敬,怕这花阳楼就是你的吧。”
“谷兄果然好眼力,祖上靠花为生,一个不小心,就成了万花城最大的花商,所以家母就用余钱建了这座花阳楼。”萧怀玉满眼笑意回答谷风。
“萧兄天天这样笑,不累吗。”谷风到了一杯桌上的茶,坐在椅上,学着萧怀玉的笑对他说。
“谷兄这是什么话。”萧怀玉面色僵硬但还是保持笑意。
“我们房间备好的热茶,还有在来万花城路上看过许多次的那个门口小厮,和进楼之后看向我们的那些高手,不都是面具下的你吗。”谷风不紧不慢的说出这些,连带着喝完了整杯热茶,挥去秋风带来的凉气。
“谷风,人太聪明可不好。”萧怀玉还是那副表情,但是语气冷淡没了原本的样子。
“我今天带谷雨只打算借住一晚,没有别的,所以你的算盘可不要打在我们身上。”谷风皱眉,语气中严肃带着警告。
“还没听听我的账上都也什么,怎么就要这样不开心呢。”萧怀玉也为自己倒上一杯热茶,吹散热气抿了一小口。
谷风:“我们不想过问闲事,只想过好自己谷家的生活。”
“那家族的血海深仇仇就不报了吗。”萧怀玉终于恢复了最原本的面目。
“我不知道你再说什么。”谷风站起身来凶狠的看着萧怀玉。
“十三年前,庆文皇帝暴虐无道,还只是一个小小文臣的王守城挑唆忠臣伍忠天。”萧怀玉的眼睛紧紧的盯着谷风一字一句的说给他听。
谷风抓起萧怀玉衣领:“别说了。”
“让伍忠天在早朝上,当着文武百官的面痛斥庆文皇帝。虽然伍忠天本就看不惯他的所作所为,但是不傻,知道枪打出头鸟所以没有听信王守城的话。但王守城为了自己的计划,就再伍忠天的水中下药,使得他在朝中胡言乱语,骂尽了皇帝老儿。”萧怀玉一字一句,语气轻薄但字字珠玑。
“我叫你别说了。”谷风双眼通红,脖子上爆气青筋怒吼,手里的笀星被他紧握在手中,就差批在萧怀玉的脸上。
“随后满、门、抄、斩。”萧怀玉言简意赅但字字珠玑。
谷风怒气上头,一手拽着萧怀玉,一手拿着笀星批碎了旁边的桌子。
“谷兄消消气,桌子坏了可以换,身子气坏了可就没人替你报仇了。”萧怀玉把一直拿着的茶杯伸到嘴边,但是杯子里的茶早就撒到了地上,萧怀玉的身子也渗出几分冷汗。
不久过后,谷风平静下来,眼眸深沉:“你走吧,今天的事就当没说过。”
“你不打算报仇?”萧怀玉看着谷风实在是不解。
“我还有妹妹,不想带她深处险地。”谷风看着与妹妹房间中间相隔的一堵墙。
“那我说我只要你呢。”萧怀玉郑重的对谷风说。
“只要我?”谷风不解,谨慎的试探萧怀玉:“你还查到了什么。”
“还有什么是我该知道的吗。”萧怀玉听到谷风这话就在想是不是自己有些重要的东西漏查了。
“我说的是为什么只有我,谷雨她的武功也不差的。”谷风话风一变,不在让萧怀玉思考别的。
“因为那孩子心智不像你一般成熟懂事,要等她成长还须几年,日子太多我等不了。”萧怀玉说出想法。
“你是要做什么,等不了。”谷风坐在四周满是狼藉的凳子上。
“你若想知道,我也不想瞒你,现在这个国家的皇帝是武将出身,每日只知道与别国交锋战争,百姓过的是唉声载道,而身为宰相的王守城只知道花天酒地敛收钱财,现在虽然刚刚开始没有多加表露,但是总有一天这个国家会倒在这两人手中。”萧怀玉义愤填膺越说越激动,眉头皱的像团麻绳解也解不开。
“所以你是为了你忠良的父亲和忠心将领的战死沙场,才心中生此怨恨的,对吧。”现在换成谷风云淡风轻的看着怒气升天的萧怀玉。
“你怎么知道!”萧怀玉一脸震惊看着谷风。
“你对我做了这么多调查,我当然也不例外。”谷风勾嘴轻笑。
“果然,你比我想象的更厉害。”萧怀玉不可思议的看着眼前这个长相帅气但城府极深的男子,明明对妹妹就是忠犬一般言听计从,细心呵护,但是在外人面前怎的就是如此这般。
“所以你还是请回吧,此事就休要再提。”谷风面色冷淡对萧怀玉说。
“不急,过两日就是万花城著名的花车节了,多待两日再走也不迟,我的话你可以在考虑考虑,也许谷雨想要你这样做呢。”萧怀玉整理衣衫轻笑一声便走出房门。
谷雨想这样做吗,不可能的,以前的那些事她都不记得了,就算记起之后两人的目标一致,也不会在和自己同心一路了。谷风躺在床上反复的思考萧怀玉说的话,心中不免想起十三年前。
那段时间阴雨连绵尤其是那天,就像是预示着什么一半,天上乌压压的云把太阳遮的是密不透风,早朝散后的父亲坐在家中,那时他已经清醒过来。母亲收拾家当,准备出逃。跟在父亲身边多年的仆人知道这件事以后,毅然决然的要用自己一家代替父亲母亲和我,他们知道,坐等官兵进门很有可能满门抄斩,但要是这样还会有一丝希望。收拾完毕以后仆人一家穿上我们的衣服,洒满酒油,一把火点燃了整个伍家,制造失火的假象,父亲则带着我和母亲还有谷雨架车西逃。
但过了半月以后还是被皇帝老儿发现,一路追杀到平山,母亲把我和谷雨扔在路边,然后随父亲驾车远去,自此没了消息,直到几日后才出了告示,伍家以下犯上,勾结外敌,罪无可赦,满门抄斩。
后来谷雨在那几日的奔波中生了大病,师父救二人回去之后虽然悉心照料,但谷雨在那场大病中记忆全失。也许是因为疾病,也许是因为不想记起,毕竟那场大火中烧死了她仅有的亲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