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蕾
2002的第一场雪,比以往时候来得更晚一些,靠在八楼的二路汽车,走了最后一片飘落的黄叶……
到现在我根本不记得2002年的冬天是否下过雪,因为那时我正坐在课桌前或奋笔疾书,或低头冥思,那时,正是我永远值得铭记和骄傲的高中时代。
王小波曾经在他的《黄金时代》中毫不做作地描述了他插队当知青的生活,疯狂的黑色幽默,看的人又哭又笑。我想学他,大胆的做成我的高中时代,可是打开电脑好久,却写不出一句话,不是遗忘,而是当记忆的大潮向我汹涌而来,时光的洪流中,一时竟找不到源头。也是十周年的这次机会,让我猛然发现,原来高中时代,普普通通的一件件小事,也能带给我无尽的回忆,而回忆,如此清晰。
时空交错
光与影,景与情。在这个刹那,往事重生,回忆复活。时光的洪流中,我看到了当年的校园。
还记得教学楼后面的大操场,红色的塑胶跑道,绿色的草地,可容万人的座位席,即使空荡荡的,我愣是感觉到了气势恢宏,想象一下如果这是泥土跑道,那跑操场景堪比万马奔腾,千军拥沓,无数飞踢扬起成片升腾的灰尘,大地震动,锐不可当,于是气血上涌,高喊口号,克服万难,冲过那狭窄的独木桥,一举中的,气势了得!
还记得操场旁边的室内体育场,早上在那的人都是生病不能跑操的同学,寒冷的冬季,躲在里面不用跑操想想就幸福,不过这种机会极为难得,生病的同学很多,大家要轮流休,其实跑跑步对身体还是很好的,到了大学再没为了跑步早起过,据说现在很多大学取消了长跑项目,怕学生出事,人都变脆了,想当年在高中,跑步对好多人来说都是小菜一碟。
还记得学校的医务室在一个偏僻的楼里,隐蔽但是宽敞明亮,我光顾过多次,实在印象深刻。记得高中时候食堂卫生控制得很严,但是我还是犯了好几次的急性肠胃炎,肠胃炎是至今为止我觉得最痛苦的病了,几天就缩水成黄花菜了。至今还留有高二某次得病的感受,我倚在校医务室门口等着开门,难受得直不起身体,躺在床上打吊瓶时全身疼得思维都停了,怎么甩都甩不掉,现在想起来寒毛都要竖一竖,绝对不会好了伤疤忘了疼。但即使在病中,我似乎也有学习、读书、刷题的动力和体力,想来人的潜力果是巨大的——躺在病床上,刷着自助学案作业,竟也甚是快慰。我模糊记得医务室在的那座楼是给复习生准备的,当时空空的没有人,不知道现在是否已经装满了。人散了,楼会安静,但是没有人,真的冷清,我还是喜欢热闹点。
记忆的浪潮中,我想到了当年的生活。最具代表性的是高中吃饭时用的那个勺子,我在勺柄上缠上了有图案的胶带,那个时候很流行这种胶带,现在貌似看不到了。它现在完好地躺在家里的餐具柜里,有时候我回家,吃饭的时候还会用它,它还跟以前一样,却伴随着我从青春少女变成了女青年,而如今的我也不再喜欢彩色胶带了,却仍对这个勺子倍加珍惜。勺子柄有些歪,因为我老是把它塞在裤子兜里,我记得那时都这样的,也是一大特点不是?不过如果裤子没兜咋办呢,袖子也是很好的选择吧。食堂清真窗口的菜非常好吃,我至今都记得,这点大学没得比,大学食堂的饭菜比着看谁的难吃,于是散落在大学校园各个角落里的小吃摊就成了大家心目中的美食圣地,不管冬冷夏炎,都义无反顾地去排队。
2003年发生了一件让我印象非常深刻的事情:非典。第一次听时,是宿舍的一个姑娘说她爸爸去香港出差,那边的人都在抢购板蓝根,没想到消息听说没多久,非典在北京就肆虐了。当时学校封校了,大家回不了家,开始都不知道到底发生了什么,大家嘻嘻哈哈的,甚至还自己理发,有一个男生的头发还被人理了两回;后来越来越严重,班主任每天跟大家通报北京和天津的死亡人数,发烧的同学都被送回,回去的同学都不让回来,每天都要测试体温,气氛越来越紧张,封校时间越来越长,电话亭前面永远都有人排队。我担心,害怕,思念父母和弟弟,他们还在外面,外面很乱。我从没那么频繁地给爸妈打过电话,只为确定他们的平安。我疯狂地想出去,却出不去,他们想进进不来。等到非典终于过去,我走出学校时,恍如隔世。小小的校园里体会着举国恐慌,多么庆幸自己在这样的情况下依然坚持着学习,当时的我们只顾恐慌中完成学业,竟忘记想想是谁为我们营造了如此优渥的学习条件——是的,感谢我敬爱的老师们,不入衡中,当真无法体会老师们的认真负责、为父为母的情操。
其实我还记得很多,我记得宿舍的空调,卫生间,教学楼前面的喷泉,学校门口旁边的假山,还有男生宿舍旁边的养猪场……只是那不过是生活的星星点缀罢了。
不管我们如今身在哪里,衡中学子间深深地情谊就是靠着这些如今依然存在的景象和年复一年发生在代代学子身上的点滴小事,长长久久的维系,正因它们是真真实实的,是我们岁月里的三年,人生道路上一个片段,便轻巧地永远地留在我们心里,最深处。
人生的每一个经历都值得我用心去感谢,我爱自己的过去、现在及未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