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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章 墨离,莫离

姜彧瞳回抚无名,南葬雪谷的寒风停了,雪雾散了,阳光散下来,投射在每一寸雪上。雪花漫天飞舞,映出来的光发散在人人的眼瞳中,是金灿灿的一片。向来毫无生机,死气沉沉,妖气甚重的南葬雪谷似乎在这一刻,呈现出从未有过的绚丽景色。

这惹得姜睿想起回想起很早以前的这里。那时,早霞晚霞染红了整片天,太阳在远远的那头,似乎渺小,被粉红粉红的云彩抢去了风头。南葬雪谷中的景色更是迷人,直耸入云端的山巅,雪与云交汇着,让人无法分清是云层还是山峰。妖们不算过分,姜家和平共生。

直到她的出现。

想到这,到“她”,姜睿便强烈制止自己的思绪。那段不堪回首的往事,像是从妖魔那里抢来的宝贝凶煞,但却难以忘怀。

他回过神来,想要确认姜彧瞳的眼睛是否真的拥有只有妖才有的赤色眼瞳。只是那副双瞳,墨黑的凝视着前方,如常人一般。

侍卫张罗着护送大小姐下谷,而姜睿三番五次怀疑自己的双眼,又三番五次琢磨,那时江家宗主立下天令,务必将这孩子救出的原因。

何玥藏于离南葬雪谷不远的雪丘中,等了片刻,不见人来。只好独自御剑,匆匆回到倾城山。何玥回来后就到处宣扬,说自己亲手杀死一只妖。只是口无凭证,无人替他作证,旁人看来,不过又是何家傲娇的二公子在胡言乱语罢。

几个婢女谈轮着,

“诶你说二公子亲手斩妖一事可是真的?”

“不晓得啊,听旁人言,不过又是二公子吹嘘了罢”

“才不是吹嘘!”那两个婢女回过头来原来是何二公子的贴身婢女。“前几日我还听我家公子谋划此事。再说,我家公子武功高强,杀一只妖,岂不是随随便便的事。”

“那你可知道你家公子是在何地除妖的?”

“那是当然”,

此时,何家尊上何倾旻正在不远的碧池与几位谋臣谈论家事。谁知那几个婢女闲谈声大,扰了正事,便叫侍卫散了她们。

“我们家二公子可是前往姜家葬雪谷斩妖除魔的嘞!”

侍卫听得此言,甚是诧异。

婢女们见是尊上身旁的侍卫,便都散了。

尊上谈论完,端坐在碧池边的闲亭中歇息。

“方才可是仆人们谈论德盛的事?”

“是,尊上。”侍卫小心着,“只是……”

“什么?”

“回尊上,鄙人方才听见,二公子斩妖,是在……”

何倾旻听闻如此,便下令将何玥召进厅堂。

“父亲”,何玥得意洋洋,厅中无人,只剩下何玥与何氏家住。空荡无声,仆人退堂。

“听说你亲手斩杀一直妖精?”何氏家主正坐在白玉雕刻的椅子上,烛光暗淡,夜明珠发出的纤弱光亮,照在他的侧脸,面色凝重。

“确实如此。”何玥听到竟是问起自己此事,颇有调意又庄重地答道。

“何时啊?”

“近几日,德盛也忘却了罢。”

何倾旻听得如此,沉默了片刻。又接着问道:“于何地啊?”

何玥本打算脱口而出,细细想来,自己身为何家人,若是面对家父直言自己闯入姜家葬雪谷,定是大罪。犹豫不决时,见尊上面色闷白,只好吐露:“也,也忘却了。”

尊上早已无法忍耐。

“问你是在何地亲手斩杀一只妖精,怎么,愉悦糊涂了,在哪里都不曾记得?”

何玥不敢答应,明知姜家与何家不合,却犯下如此大错,他此时才悔恨自己怎么不早想到这点。

何倾旻微微低下头,眼神落在何玥不知所措的面孔上。

“带上来”,尊上的声音并不大,但却字句清晰地扣在何玥耳畔。空荡的厅堂里,回响着厅堂外传来的锁链声。何玥自然是不敢回头看,冷汗顺着面颊落在白瓷板上。

只见侍卫挟着伤痕累累的婢女。

“跪下!”

婢女惊恐着,跪在何玥旁边。

“二,二公子。”婢女瞥见何玥。

何玥见竟是自己的贴身婢女,又回想起自己前几日的谋划,没想到竟是自己出卖了自己。此时他的脑中一片空白。

“说吧,我这武艺精湛的德盛是在何地战死的妖啊?”

婢女不敢抬头,但听闻此等腔调,既知晓是尊上,不敢诓骗。

“回尊上,是,是姜家葬雪谷。”

婢女刚刚闭口,只见一道血光。尊上抬举着右手,是指使着侍卫灭口。

白瓷的地面上溅收一片血色。

尊上的双眼充斥着怒气,纵使身体还正坐着。他缓缓张口道:“德盛。”

“在,父亲”何玥被吓的不轻。

“你可知道自己都犯了什么错?”

“知……知晓,父亲。”

“嗯。说来听听。”

“擅,擅闯姜家葬雪谷,一罪。”

他魂不守舍,全身颤抖,声音也随着颤动。

“斩妖未还灵,二罪。”

“还有呢?”

“失人未带回尸身或魂魄,三罪。”

“你还有此等自知之明呢。”

“可父亲!”何玥狡辩着,“何笙也私自闯入姜家,为何偏偏只责罚我一人?”

“混账!,你以为搬出你兄长的罪过你就可以赦免了?”他低声说着,“把何笙也带来。”

何大公子匆匆而入,见了父亲,见了长跪于厅堂的何玥,见了躺在瓷板上冷冰冰的尸体,也轻轻跪下。

“父亲,慕倾在此。”

“何笙,你可曾擅自闯入姜家领地?”

“未曾,父亲。”

“父亲!他撒谎!”何玥大声吼道。

“放肆!”何倾旻压制道,“慕倾啊,你可有辩解?”

“回父亲,若是您能认定慕倾犯下罪过,那也应是有真凭实据才是。如今只凭一张口,又或者是一千张口,又能证明什么呢。是否谣言,是否欺骗,这都无法证实。”

“德盛,你说慕倾犯了忌,你可有证据?”

何玥想着,他早已不敢直视家父,俯着头,知瞥得见自己的身躯和半面何笙的模样。他来回打量着,知道看见何笙的配剑,“赤瞳”二字清晰的镌刻。

“回,回父亲。那剑上刻着的赤瞳二字的由来,便是证据!父亲可知,姜家葬雪谷中的赤瞳血妖可是标志!”

何倾旻犀利的眼睛扫在何笙身上。只见何笙端正着跪在厅堂中央。面色不改,沉静大方。他等待着那回声末了,才开口说道:“父亲,赤瞳二字由来未可,慕倾也从未去过姜家。”他有缓和片刻,接着说道,“的确,慕倾心悦于姜家的风景,但也只不过是片面罢,前几日叔侄送来几幅字画,便又想着创作了。至于赤瞳由来,父亲也知,何家藏书室藏书万千,而慕倾也甘愿浸神于书海。某日读书,在书上才知原来世上居然有赤瞳此等凶煞的妖精。刻赤瞳于剑上,不过是胸怀大志。”他终了言语,便不再出声。一旁的何玥僵在那里。

“德盛,你可听得?”

“回父亲,听得。”

“还有什么想要辩解的?”

“莫了,父亲……”

“哼”,尊上换了一个姿势,气势却是来势汹汹,“来人,依照家规,处罚二公子。”

只见一行人从堂外入厅,拖沓着何玥。

何玥叫喊不出,心中只剩下对于何笙的妒忌与恨意,难以平衡。

从此何笙与何玥,虽是兄弟,可他们间的偏执却逐日增加。

直至今日。

何玥站在碧池边,月光洒在涟漪上,层层翻滚。

他回想起那副赤瞳,藏匿于倾城树浓密的叶子中。“是她,一定是她。”翩翩君子对着明洁的月儿,默默抒发他的相思。对于“赤瞳”的思念,是埋藏在心底的星星之火,如今似乎碰着微风,便烧得炽热。他又回想起那时听到的传语,“虽说声线早已变化,但那个语气,却是一如既往。”何笙来回拭着剑上雕着的“赤瞳”二字,笑的心安。

“我终于寻见你了。”

“阿嚏!”姜彧瞳坐在群树中最高的树枝上,“难道是衣服穿着的少了,怎么……”

“明日是武呈令决战之日,对方是何玥,这倒是不至于惊奇。今日一时冲动救下了何大公子,忘记遮掩双目,不过我站于倾城树上,应该不会被发现。只是……怎么见了何大公子,总有一种似曾相识的感觉,是错觉么……”

白墨离厌倦了房舍里的闷热,一人前来,吹吹微风。她见不远的倾城树上,一位女子躺倚在高高的树枝上,她匆匆走进,仔细一看。暗红色的衣襟,原来是姜家大小姐。

“姜小姐?”

姜彧瞳正想着,忽而听见底下似乎有人叫喊她的名字。她低头看去,白净的服饰,原来是白家小姐。于是微微合眼,起身站在细细的枝头,轻轻一跃,乘着风,缓缓落在白墨离面前。

白墨离是第一次见到如此熟练的轻功。白家盛行医术,何家精湛剑术,姜家的轻功无可挑剔,如此一来,还真是名不虚传。

“白小姐,已是亥时,怎么不回房歇息。”

“姜小姐不是也在房舍外嘛。”

姜彧瞳不知怎么回复,露出为难的表情。

“好啦好啦,姜小姐,不为难你啦。今日何氏兄弟一战,姜小姐有何见解?”

“白小姐,我不太情愿妥管别人的事……”

白墨离还真是第一次见到这样的人。平常别家的人都恨不得跟她搭话。如今她主动与面前的这位女子讲话,她居然不愿继续。

姜彧瞳见白小姐不吭声,便察觉到似乎是自己冒犯到她了。

“抱歉……白小姐,我不太会与人交谈。我生来便很少见到与我年岁相仿的人,家父也很少准许我走出门府,还请白小姐宽恕。”

白墨离被她的回答逗笑了:“哈哈哈……姜小姐,不必那么客气,我还是很喜欢你的性格的!”

姜彧瞳这是第一次被别人认可,平常除了教书先生与家父,无人情愿靠近自己。常人都觉得自己性格孤僻,家父请来算命先生指点一二,可结果总是不解人意。

她看着面前这个女子,灿烂的笑着,知己可是这样的么?

姜彧瞳拉近白墨离,她闭上眼睛,调整气息,双手扶无名。忽然极速地拔出,溅起一阵风,吹下满天绿叶。她又收回无名,拉起白墨离,一步跃起,踏着一步又一步的叶子,登上倾城树。

白墨离缓过神来,已置身于高耸的倾城树枝上。回想起方才所见情景,那阵剑风,怎么如此熟悉。她脑海中又回想起今日于亭台的场景,莫非……她正想着要不要询问是否是姜小姐救下了何公子,只是见她微微扬起的嘴角,还是作罢。

“白小姐可喜欢此等风景?”姜彧瞳问道。

白墨离望向远方,倾城树绿油油的树叶,反射出月光,这一片的林子,都是银色的。远远的,看见屋舍。

“当然欢喜!”她回过头来,“姜小姐是何时发现的这等美景?”

“原来身处本家,我也比较喜欢待在屋顶上,要么就在赤梅千里寻得最高的赤梅树,使轻功上去,坐在那里,便能看见许多风景。今日偶然登上倾城树歇息,才发觉此等风景。”

“原来如此,姜小姐还真是有一副能寻得天下奇观的慧眼呢!”

听得此等夸赞,姜彧瞳不禁红了脸。白灼接着说道:

“姜小姐,明日武呈令决战,你与何家二公子对决,可有对策?”

“并没有……”姜彧瞳顿了顿,接着说道,“白小姐又是败于谁之手呢?”

“是何大公子,今日与他交手,算是见识到何家清秀的剑法。”

“这倒是寻常,论剑法,确实何大公子的剑法要略胜一筹。”她想着,“白小姐,我有一事相求。”

白墨离见她如此认真,便回应道:“何事?若是墨离能做到,一定助姜小姐一臂之力。”

“白小姐言重了。我听闻,白家有一种医器,名叫扶目,可遮掩双目?”

“确实如此,难道,姜小姐明日要盲打?”

“正是。”

“为何?如此令人震惊的决定,姜小姐可是想好了。”

“是,白小姐,我也有自己的苦衷,还请白小姐帮忙。”

“扶目倒是寻常,只是,姜小姐。明日你的对手可是何玥。他武功精湛,气力十足,若姜小姐选择盲打,胜算并不明显,可一定要小心。”

“且不说是否一定要以魁首夺令,我只是见他何玥如此嚣张,心有不平罢了。谁胜谁负,还真是不好说。”

姜彧瞳说着,眼中是一轮满满的明月,澄澈的映在白墨离眼中。她看着面前的姜彧瞳,似乎有一种说不出口的慕意。

【次日】

何玥早早来到亭台,一人站于亭台,等待姜彧瞳的到来。无数学子前来观赏,仙师坐在亭台之上,静观其变。姜彧瞳躲在树荫下,等待白灼。白灼四处张望,才看见树荫下静静的姜大小姐。

“姜小姐,扶目来啦!”她从自己的的衣袖中拿出一段白绸,“系上便可。”

姜彧瞳接过,点点头向白小姐表示谢意。便步步沉稳,走出荫蔽。

“姜小姐!”白墨离叫住她。

“何事?”

“小心。”白灼说道。

“嗯。”姜彧瞳微微一笑,似乎自己已经很久没有听到如此的嘱咐了。如今从白大小姐的口中听得,甚是欢喜。

她紧握无名,从人群中穿过,踏上亭台。

“何公子,久等了。”

“不久不久,姜小姐,咱们开始吧。”何玥阴笑着。早已拔出第一。

“稍等”姜彧瞳拿出扶目,当着众人的面,将无名别在腰间,双手将扶目遮于眼上,缠于脑后,再紧紧系上。

众学子皆是惊奇。

何玥见此情景,大笑道:“姜小姐,还怕我何玥欺负您不成?您真是什么意思啊?”

仙师也是惊慌,仙院创办以来,还是第一次见到有学生要盲打。

便问道:“姜小姐这是何意?”

姜彧瞳带好扶目,沉静地说:“诸位无需惊慌,姜某昨日站于艳阳之下,双目不慎被强光所伤,如今已无大碍,只是医师嘱托过,我这双眼瞳还见不得刺眼的光,于是便赐了这扶目。”

仙师说道:“姜小姐可有证明?”

“自然,昨日为姜某医治的,正是白大小姐。若是诸位有何异议,可向白小姐证实。”

“白小姐恕罪,您可否为姜小姐证实?”

“当然”白墨离从众学子中走出,“昨日确是本小姐为姜小姐医治。诸位可是对本小姐的医术有所怀疑?”

无人胆敢回应。

仙师也琢磨几分:“不敢,姜小姐既已上了扶目,那还请何二公子……”

“无妨”姜彧瞳打断道,“姜某还不至于被扶目所扰,何二公子无需退让。”

何玥坏笑着说:“好啊,那还请姜小姐宽恕,别怪本公子冒犯了。”

何玥话音刚落,姜彧瞳面朝何玥,微微鞠躬。只是何玥并未回应,一个健步过去,飞到姜彧瞳面前。

姜彧瞳不紧不慢,稳稳站好。无名出鞘,实实挡住何玥一招。

何玥的招式五花八门的向她袭来,而她面色沉着,眉目舒展,在何玥看来,实是看不起自己。

便说道:“姜小姐可是觉得与本公子对决,不够档次?”

“不敢,姜某能与何二公子对决,实是荣幸。”

“切”何玥听得竟然如此,便一剑过去,气力满充。而姜彧瞳并不打算费力接下这一招,于是身子微微倾向一旁,惹得何玥未能控制好力道,差点飞出亭台出局。

“姜小姐还真是阴险。”

“嗯,未能与何二公子匹敌。”她笑着说道。

底下一片学子嘲笑着。

这可惹得何二公子大怒。

他站于亭台一侧,一手握剑,一手作势。忽而间,整个亭台集聚倾城灵气,出现一片青光。

姜彧瞳虽说是见不得,不过只凭气息,便可以清晰的感受到。

“是祭灵阵?”她想着。“怪不得他何玥要早早来此,原来是布阵而来。怎的那仙师不吭声?”

白墨离也看透此事,正奇怪那仙师怎么不叫停。这何玥提前来到亭台布阵,已是犯规,难道,他何玥早有准备?

姜彧瞳也很快就意识到,原来何玥早已收买仙师,看来,只能迎敌了。

“神来!”何玥召唤到。只见亭台之上,仙气中浮现神的影子,那便是何玥招出的神灵,且是上古战神,钟道之灵。

姜彧瞳也并不惊奇,凭借何玥的武功,布得祭灵阵,此等上等仙术本就不易,召得的神灵,最多也就是钟道之灵了。她也退至亭台一侧,举起无名,召出天地灵气,化为己身,集中在无名上。又狠狠将无名插入地面。突然,亭台之中,充斥着赤红色的仙气。

白墨离认得那个招式,那是问魂术。

“问魂术?”

白墨离听见她身旁一位公子说得此术之名。问魂术本是上等仙术,只晓的人并不多,她回过头来想要看看是何人能有如此见识。见一身青衣,翩翩样子,原来是何大公子。

“何某还是第一次亲眼见到问魂术,不知白小姐可否指点一二?”

“何大公子见笑了,问魂术本就不好掌控。作术者不但要牵制对手手中的灵魂,还要兼顾好自身的魂魄不遭受反噬。”

“那姜小姐还真是大胆。”他望着一片赤色中的姜彧瞳,“若是她的话,一定能够驾驭的了。”

“魂归。”姜彧瞳小声说道。

只见那钟道之灵被赤色的仙气包裹着,接着缠绕,无法动弹。何玥自然无法轻易动弹,被钳制在原地。

姜彧瞳将无名拔出地面,举国头顶,字句明了:”魂有所属,但敢冒犯,且可安生。”

“逐魂!”

只见赤色的仙气逐渐吞噬何玥的气场,钟道之灵被顶至破碎。而何玥口吐淤血,跪在亭台上。

姜彧瞳慢慢收术,不过以何玥倔强的性子,定是不肯善罢甘休。

“好!”众学子皆是称赞。

“今天算是开眼了。”何笙说道。

“等等!有什么好赞许的,本公子还没输呢!”

“何二公子最好不要勉强,如今您以排尽淤血,算是万幸,今日不如到此吧。”姜彧瞳劝道。

“哼,一介女流,居然也敢教训我何玥,你有什么资格?”何玥勉强站起

那头的姜彧瞳所听此言决定不再相劝,默不作声,似乎受到了刺激

“小姐...”一姜家小生说到“可千万不能动摇!”

白墨离又回过头去,听姜家学子说出这话,何玥方才那番言语,定是招惹到姜彧瞳的痛处了

“以姜小姐的性子,定是不会轻易原谅如此诋毁她的人吧?”何笙问道

那小生恭敬毕敬,答道:“何大公子,正如您所言。我家小姐生来便注定要继承大瓦,平日修行,皆是大小姐一人操劳。她注重众生平等,最厌烦无耻之人欺小凌弱。若是与小姐有几分结识的人,也知晓她的性子。只是何二公子并不了解小姐所想,还望小姐不要动怒的好。”

“怎么?你家小姐动怒会有什么下场?”

“这倒不敢妄言,不过我家小姐脾气算好,不与小人计较,只是小姐,也不会放过任何猖狂之人屡次冒犯的。”

白墨离和何笙听了此事,还真是对姜大小姐滋生了几分敬意

“没想到身为姜家大小姐,身上负有如此重要的担子,却依然独有所思,女中豪杰啊。”白墨离想着

只是何玥心中所念,并非如此:“自小及今,胆敢与我何玥顶撞的人可谓是少之又少,今日不知怎的,碰见这个姜彧瞳,不仅抢我冈之人,还破我仙术,不知好歹,今日我便要让她知道,我何玥究竟多盛何在!”

何玥抢起第一,想着下一招,定要将她姜彧瞳一记击破,夺得魁首,称霸仙院。

姜彧瞳早知他何玥不会投降,只是心中颇有不满。心想今日若是时候未止,定要胜于何玥,消消他的放荡之气

何玥喘息着粗气,“方才祭灵已破,若是重新布阵,一定来不及,也罢。事到如今,只好让这位姜家大小姐见识一下,我何家的剑法。”

他作势,将第一举起,放置眉目之前,双脚分离,扎一个稳稳的马步,双手紧握剑柄,剑锋对着姜彧瞳那如镜般的剑身上,反出姜彧瞳的样子,那何玥长吸一口气,又缓慢吐出。他的气息顺起了倾城树的叶子,慢慢是做风携绿叶,而又演变成狂风卷地。叶儿飞舞着,愈来愈快,愈来愈肆意,卷在何玥周围,仿佛是以他为中心形成的风卷。

“这是何家的独门,名为舞叶。”何笙解释道,“只因倾城树叶宽大,叶厚,边缘还有犬齿般的外围,习术者要熟练运用天地灵气,幻化草木,舞动清风,化嫩叶为利刃。姜小姐若是想躲过这一招,可是要深思熟虑一番。落叶无眼,影行无踪,难以捕捉,要小心才是。”

白大小姐听得这一番话,内心有所动摇。但她观察者姜小姐的脸色,依然缓和,只是气场变的认真起来了。

一片叶儿,正集中姜彧瞳脚边,入地三分,可谓有力。她想着:“利用叶子,成为无法琢磨透彻的致命武器,还真是巧妙。不过,正因如此,我虽是无法掌控每片叶儿的行踪,那便连叶带人,一起停住好了。”

想着,单手拎起无名,举于与肩同高的位置,她周围升起一层雾气,与她相近的学子,有的不禁打个寒颤。

“怎的有一丝凉意?”何笙说道

只见那股寒气扩散开来,倾城山本就气候温润,只因温度骤降,亭台上一层雾气。迷迷蒙蒙间,叶儿的速度减半,何玥也分不清方向,险被叶儿刺伤。

姜彧瞳吐口气,白雾

白墨离惊了:“这是......霜寒?”

“霜寒!那可是姜家本领。”

“看来姜小姐选择用自己仙术,破解何家招式了。”

亭台的空气逐渐变得潮湿,随着寒气加重,风速翻转,亭台上飘散的是雾般的滴水。

台下学子,台上仙师,衣物都已湿润,只和台中的何玥,不知所措,慌忙无举的模样。

姜彧瞳挥剑,水滴打在剑刃之上,声音灵动,像是qiang钟

这等寒意,让何玥回想起那葬雪的霜雪,此等沉寂。“不愧是姜大小姐,居然能在何家造出一片葬雪谷。”

姜彧瞳躲过几片叶儿,粘在何玥的盲点,雾气凝重,何玥渐渐察觉不到姜彧瞳的身影,陷入一片迷茫。

姜彧瞳呼气,雾气凝结,?变为滴水。她握剑,用力划出一道。剑气拨开雾水,将飘雾凝结成水。那剑气也是寒如冬风凌冽刺骨,叶儿被包裹,何玥无处逃脱。

只见姜彧瞳又是一剑,一剑过去,水汽变冰。何玥和他漫天飞舞的倾城树叶,被封在冰中。留下青色的厚冰和何玥狰狞的面孔

“好啊!”

此等一来,姜彧瞳以魁首多得武呈令。

医师慌忙敲碎冷冰,将何二公子送去疗养,众人看了,不知该说些什么好,只剩下称赞。

“这就是霜寒啊,没想到姜小姐竟有此等功力。”

“今日可算是能将何玥那厮好好羞辱一番。”

姜彧瞳静下心来,取下扶目,睁开双眼。只见面前的冰塑,看了几眼,便走下台去。

刚刚下台,变倍众学子围住。

“姜小姐,过几日结承令开夺,可否与我结队?”

“姜小姐,不知您收徒否?”

“姜小姐...”

姜彧瞳实在招架不来这等场面,白墨离从人群中挤出来,站在姜彧瞳面前。

“好啦好啦!诸位,时日不早了,姜小姐方才夺下武呈令,眼疾还未痊愈,需歇息才是。都散了吧,散了吧。”

说着,拉起姜彧瞳的手,冲出人群。

何笙远远的望着姜大小姐的背影,轻笑着说,

“赤瞳,是你否?”

白墨离带着姜彧瞳逃进那片倾城树林里,已是午后,日光温暖,透过叶缝照在两人脸上。

“白小姐,多谢。”

“不必客气,姜小姐。本小姐年幼时也总有时常发生如此之事。”

姜彧瞳想起方才,白墨离拉着她的手,穿过众人的视线。在她眼里所见,是一袭白衣装饰的背影。雾未散,露未蒸,在姜彧瞳看来,那会是前所未有的经历吧。这种复杂的心情,算不上是心悦,也谈不上是感激。

于是姜彧瞳搂起白墨离腰,踏着清风,登上倾城树。

“白小姐,今日这番美景,就当作是谢礼吧。”

阳光洒在树林里,雾气飘渺,零零散散在木草间,是一片金色。

姜彧瞳坐在树枝上,也拉着白墨离坐下。

“今日可真是谢谢白小姐了。借我扶目一用,还助我逃出众人的异议,姜某不胜感激。”

“姜小姐言重了,若是姜小姐不嫌弃,以后不用对我如此恭敬。一口一个白小姐的,实在是拘束,可否请姜小姐,叫我墨离便可。”

这是第一次有人向姜彧瞳提出此等请求。

“那姜某就恭敬不如从命了。那以后还请白小姐,啊不,墨离,你以后唤我彧瞳便可。”

“好啊,彧瞳。”白墨离高兴的笑了笑。

“彧瞳,你为什么要自取扶目呢?”

“抱歉,墨离,此时涉及家中私事,我不方便回应。”

“无妨无妨,若是不方便,那就不要勉强。”

“只是墨离,人生若有十,八九不如意啊。”

白墨离听这话,也的确能感受到姜彧瞳的为难,想着自己还是换一个话题好了。

“那彧瞳,你为什么无字啊?”

“也并非是没想过要为自己起个什么字号,只是琢磨很久,确实不太知晓自己究竟该期待自己姓名为何。”

“也是,我们生于何地,于何日,于怎样境遇,都是我们无法抉择的。所以或许,为自己起字号,至少可以决定自己想要成为怎样的人。”

“嗯。那你呢?字为墨离,是为何?”

“我名为白灼,字墨离。其实不过是字面之意。墨离,莫离啊。”

说着,白墨离低下头。

她出身白家,是天尊之女。只是生母已不在人世。白墨离年幼时,未曾见过自己生母一面,自己的婢女,书友,日复一日的变换着。

姜彧瞳见她或许并不想提起此事,于是抬起手,落在白墨离的头上。白墨离惊讶地看着她。

“墨离,你无须联想那么多。”说着,轻揉白墨离的头,“若是你情愿,我便不离。”

太阳渐渐落山,白小姐需回到白家,天尊所在之处禀告要事。

只是禀告之时,白墨离心气极高,一路兴高采烈。

天尊白帛,见自家女儿如此兴奋,不禁问道:“怎么了,我的小墨离。今日看你神色不错,可是有什么欣喜之事发生啊?”

“不瞒父亲所言,今日还真是有令墨离欣喜之事。”

“若是本尊没记错,今日可是武呈令决战之日?”

“正如父亲所言。”

“怎么,难道我们家墨离是魁首?”

“那到不是。”

“那该究竟是何事,惹得我们家墨离憨笑不止啊?”

“父亲!我哪里有憨笑!”

“哦你自己还未意识到,方才走神,口水都要流下来了。”

“没有!父亲乱说!”

说着,白帛起坐,走到墨离面前。轻松抱起纤瘦的小墨离,做在尊位上。白墨离坐在父亲结实的腿上,幸福的很。

“快跟我说说吧,到底是什么事让我家墨离垂涎三尺啦?”

“父亲不如猜猜?”

“一说要本尊猜,那本尊可要好好琢磨琢磨。”白帛假装思考片刻,“可是寻到了哪里的美食?”

“不是。”

“可是今日遇见哪位相好?”

“接近了。”

“我的墨离,你可别吓本尊,莫非是看上了哪家的公子?”

“没有!自然不是,父亲不要瞎说。”

“好好好,那本尊是真的猜测不到了。就当本尊输了,你说吧!”

“父亲,我似乎寻到可以陪伴墨离一生,不离不弃的知己啦!”

“哦~是哪家的小姐啊。”

“是姜家的大小姐,名为姜彧瞳,父亲可曾知晓?”

一提到是姜彧瞳,白帛的脸色有变。

“怎会是她?”天尊想着,“这冥冥之中,还真是自有天意。”

“怎么,父亲不满意她么。”

“那到不是那到不是,只要是墨离觉得她值得你付出真心,那便随你了。”

“父亲放心,姜小姐人很好。今日武呈令决战,她与何玥对决,使了问魂术,用了霜寒。最终以魁首拿下武呈令。今日与她畅谈,她虽说是不太习惯与人交谈,不过举止得体。墨离愿意相信她。”

“好好好,竟然你已决心,那可要坚持。”

“那是自然。”

月已满。

姜彧瞳一人在屋舍。链索绕身,将自己捆在屋角。扶目系在眼上,门窗紧锁,月光透不进来。只是她全身颤抖,脸色苍白。

琉璃才想起今日是满月,匆匆赶回屋舍,踏进门,才发现将自己五花大绑的姜彧瞳。

“小姐,不可对自己如此残忍啊。”

“无妨,琉璃,紧锁房门,切勿让人发觉。”

“好,大小姐放心。”

“琉璃,今日不知怎的,我竟无法压制自己的气息。方才回身才知晓,是父亲赐的镇灵牌遗落。应是在与何玥决战时遗落,一定要找回来。记住,你一人前去寻便可,不要太张扬。”

“好,小姐且可放心。无论如何,小姐还是不要心虑得好。此事交给琉璃,还请小姐不要折磨自己。”

姜彧瞳听此,微微一笑。

“不敢不敢,毕竟我答应了某个人,要陪着她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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