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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章 序章:这次做自己

今天的雨下得特别大,乌云黑沉沉的像是一头巨兽遮住了太阳,但是咸阳城的百姓却是丝毫不受天气影响,人人面带自豪。前不久传来消息,曾经强大得不可一世的赵国也倒在了大秦铁骑的马蹄之下,许多入秦的学子都走上街头引吭高歌,又有那稚童奔走传唱童谣梦想快快长大建工立业。

在那咸阳宫里,有个地宫,终年烛火通明,这里汇聚着许多能人异士为大秦的崛起出谋划策。而这个时候,众人都停下了手中的事情望向地宫的门口。一名身材修长的人缓缓走了进来,他身穿墨色长袍,袍子上绣着金丝的龙纹,威严十足。他正是这个强大国家的主人——嬴政。

众人连忙躬身行礼,嬴政挥了挥手示意不用多礼,然后对着一名靠近巨大石盘的老者问道:“不知易先生派人来找我所谓何事”?

这个头发花白的老头和很多共事的人不一样,并没有躬身行礼,只是拱了拱手然后说道:“陛下,您吩咐寻找的人我已经推算出来了。此人虽然一出生就独占天下武运的三成,但却与这世间格格不入,我这些年来一直算不出此人的下落”。这位天下易学第一的老者摸了摸自己的胡子有点迟疑,没有继续说下去,而是看着嬴政。

“无妨,继续说”,嬴政大手一挥,气势十足地说道。

老者这才如释重负,继续说道:“此人没有自己的命格,只有降世的时候武运太过浓厚才能被感应到,我怀疑他不属于这个世界。而现在之所以能推演出来也是其在世间生活这十年沾染了足够多的世间气息,和世间有了联系”。仿佛这句话费尽了老者所有的气力,他长出了口气,腰显得更弯了。

嬴政的眉头皱了皱,周围的人见状都屏住呼吸大气也不敢出,只能垂着头等待。嬴政思考了片刻,缓缓踱步走老者身边,伸出手摸了摸巨大石盘上面的条纹。面色变得严肃起来,双手附后说道:“我大秦自建国以来,虎狼环伺,受尽各国白眼,被那些所谓的中原正统视为蛮人,但是我大秦却从没被打倒过。现在我大秦拥有雄兵百万,军旗只要挥舞到哪里,哪里无不战战兢兢。”

“现在仅仅一个墨家支持的楚国,几个江湖武夫却让我大秦不得前进,这让我怎么甘心?现在这点小小的顾虑比起我大秦万载伟业又算的了什么?”嬴政的声音一声高过一声,最后隐隐有龙吟之声伴随,震得整个地宫都晃了起来。

易老头似乎受到嬴政气势的影响,直起腰说道:“陛下,既然您决意如此,那便请派人前往蜀地,带上这由千机石盘掉落碎片制造的小千机盘就能找到那个人”。说完易老头从怀里拿出一枚巴掌大的石盘递给嬴政,小石盘上的纹路跟他背后大石盘如出一辙。

“不”!嬴政接过石盘然后说道,等众人都望向他后,他又开口:“朕要亲自去找”。众人还没从震惊中回过神来,嬴政就已经离开地宫了。接着,这位大秦最尊贵的人离开了这座咸阳城,向蜀地而去。

蜀地,太阳挂在天上大半个月,没有降一滴雨。普通百姓不得不躲进家里偷得半点清凉,而贵族老爷们也早早搬到山上的避暑之地去躲避酷热了。但这与沈无忧没有什么关系,他完全感觉不到夏日的的酷热,只觉得浑身冰凉一片。十年前,他出生在这个截然不同的世界,迷茫着生活了几年。不久前这辈子的父母也因为贵族的马车失控被撞死了,然后沈无忧又成了孤儿。

沈无忧觉得这辈子应该就像小说中那样,借助丰富的见识在这落后的时代出人头地,然后找机会给家人报仇。实际上他也确实是这样做的,直到沈无忧惹到本地的一名贵族,这是沈无忧第一次见识到这个世界的另一面,一个曾经向往的非凡的世界。但是付出的代价就是躺在床上等死。

“看来我自己亲自赶过来是对的,罗网的谍子可没有我这么快的赶路速度,等他们来了就只能带回去一具尸体了。”沈无忧意识恍惚间听到屋外传来了说话声,坚持着看到一只脚迈进屋子就彻底昏过去了。

沈无忧从昏迷中醒来后,就感觉到周围有很多人在围观。他没有说话,而是偷偷打量着周围环境,想从中分析出些有用的东西。但这动作好像被那位站在最前面的人看出来了,只见那人揶揄地说道:“别看了,这里是咸阳城的地宫,我大秦的崛起至关重要之地,你一个重来没来过咸阳城的人能看出个啥?”

“多谢阁下救命之恩,”沈无忧躺在石床上虚弱地说道。

那人不复之前的表情,赶忙解释道:“救你的人可不是我,是当今陛下。据说陛下为了救你耗费了大量宝贝,甚至连豢龙台上那条黑龙的血都给你用了好几滴。要说报答的话,以后尽力为陛下效力就行。”接着又打趣道:“你一个身怀世间三层武运的人居然差点死在一个只会粗浅功夫的人手里,如果那人以后有机会知道的话应该可以吹一辈子了”。

沈无忧没有理会他的打趣,认真说道:“救命之恩,我沈无忧必尽我所能报答,陛下有什么需要我沈无忧的尽管吩咐”!

周围的人都如释重负,特别是易老头更是狠狠地松了口气。

就这样,沈无忧为了报答大秦皇帝的救命之恩,成为了一名让诸国咬牙切齿的罗网谍子。也知道那位打趣自己的人名字叫李鱼,是自己接下来的顶头上司。这一年沈无忧年仅十岁。

伴随着大秦前进的脚步,春秋六国尽数灭于秦手,而沈无忧也一步步成长为罗网的谍子大头目的。天下一统后,有人欢喜自然也有人心怀怨恨,当嬴政坐上那张天下最至高无上的座位时,罗网实力最高的沈无忧便成了他的影子,继续帮他杀掉一切他想杀的人,帮他挡住想要他命的人。

须知人的生命是有限的,哪怕是被称为天人的武道宗师也不过比常人更长寿罢了,而人间帝王又有哪个不想永远坐拥万里江山呢?嬴政作为有史以来第一位统一大帝国的主人,对长生的渴望随着时间的流逝越来越大,直到做出了一个丧心病狂的决定。

沈无忧静静地坐在咸阳城城墙上,拿着酒壶慢慢喝着,那把从不离身的黑水剑就那么轻轻地放在一旁。他坐在这高高的城墙上,俯视着整个咸阳城,看着那万家灯火难得地在这个有宵禁的城池亮起。他们在悼念那位大秦雄主,一股悲伤的氛围弥漫在咸阳城内。

沈无忧突然嗤笑一声,将手中的酒壶扔下城池,然后看了骊山的皇陵一眼,然后轻轻拿起手边的宝剑转身望向了第一次来到这座城市待的地宫,轻轻说道:“既然你已经‘死了’,那我该报的恩也报了,这次就让我做一次我自己吧”,说完便从城墙上一跃而出。

就在同时,距离城墙最近一间脚舍里一道黑影飞出直奔空中的沈无忧,正是沈无忧当初的上司李鱼。他大喊道:“沈无忧,从你加入罗网陛下就从来没有完全信任过你,如今你果然要坏陛下的大事!”

“滚”!沈无忧没有跟李鱼多说什么,手中黑水剑缓缓递出,但是这在外人眼中缓慢的一剑对于直面沈无忧的李鱼来说却是快得避无可避的一剑。李鱼在空中挣扎着想要侧身格挡,但却连带着手中的剑一起被黑水剑贯穿,接着他的背后一道剑气飞出,将整条直线上的房屋全部刺出一个大洞。

沈无忧落在地上,身前躺着掉下来的李鱼的尸体,他面无表情的说:“我沈无忧这些年是愿意让你监视你才能监视的,但这次我不想了”。世间只知道大秦皇帝嬴政是世间仅有的五位天人境大宗师之一,却不知道有个嬴政背后的影子,是第六位站在武道巅峰的天人。

沈无忧再次转身,身上青色长袍微微晃动,身形已经不在原地,只留下一具尸体,旁边是之前从城墙上扔出的酒壶。

咸阳城的地宫里,嬴政盘腿坐在在那据说是起源于河书的千机石盘上。周围是八名身着墨色长衣看不清脸的人。围绕着千机石盘的是图案复杂的巨大纹路,纹路中流淌着鲜红的血液。在地宫的一角有一片新开辟的空间,那里躺着一条巨大的黑龙,但是黑龙也已经没了动静。这世间最后一条龙也被放干血用于这个巨大的阵图了。

“开始吧,”嬴政的声音中透露着难以抑制的兴奋。

“是”!周围八人声音冷漠得仿佛是一具傀儡,他们从衣袖中拔出一把匕首,同时向脖子刺去。

突然,地宫的门轰然破开,一道青色的身影冲了进来,但是这好像并没有对八人造成什么影响,温热的鲜血迅速涌出,又好像受到什么吸引一样自动流向了千机石盘。沈无忧默默走到其中一道人影旁,轻轻抱起她,呼吸间已经将她送出了地宫然后返回。

“怎么,纠结了这么久还是被感情左右了想法来送死了吗”?嬴政玩味地盯着沈无忧说道。

沈无忧没有动,但浑身气机暴涨,嬴政身上也响起一阵龙吟与沈无忧的气机针锋相对。

“没想你的天人之境竟然这么稳固,不愧是身负世间三成武运的天之骄子”,嬴政站起来说道,但言语没有一丝慌乱,反而充满了自信。

“她对我很重要”,沈无忧没有答话而是自顾自地说着,“我来到这个世界二十八年,其中十八年的时间都是作为一名谍子、一道影子活着,没有感情地像个提线木偶一样,直到我遇到了她。虽然开始觉得她很烦,人又很傻,但是她让我又找回了那个曾经的自己”。两行泪从沈无忧的眼眶缓缓流下。

为什么自己要一直盯着皇陵的方向?直到嬴政屠龙的时候才根据和黑龙的一点联系发现了这个被屏蔽气机的地方,这个最容易被猜到的地方。

当八人的血和龙血混合在一起成为一枚血球升上千机石盘时,世上的武道宗师们都停下了手中的事情,他们感觉到世间武运开始向着咸阳城的方向涌去。

当地宫中两人的气势攀升到巅峰时,双方同时冲向了对方。两名世间最巅峰的武夫对碰在一起,整座咸阳城都好像发生了地震一样抖动了起来。不管是王公贵族还是普通百姓都以为是发生地龙翻身了,急匆匆地向屋外跑去。只有城中少数武道高手才能感受到发生了什么,但却没人敢参与这场世间最顶尖的较量。

沈无忧手持黑水剑,还是缓缓刺出一剑,动静转换之间如一道惊雷划破空间向嬴政心脏刺去;嬴政赤手空拳,但龙袍上的金色龙纹却像活过来了一样缠在手上,硬生生抓住了刺过来的黑水剑。沈无忧另一只手并指成刀,又是一刀砍出,这时龙袍上又一条金龙活过来死死缠住了沈无忧的左手。嬴政空出来的手一拳重重打在沈无忧的肩上,将他打得横飞出去,在地宫墙壁上撞出一个洞来。

“他们八个,再加上你沈无忧一共九个人刚好占据了世间武运的五成,我等你已经多时了沈无忧。只要杀了你朕就可以借这一半武运吸引天下武运然后成就逍遥之境,坐拥万世王朝了!”嬴政的脸上再也掩饰不住喜悦,兴奋地大喊道。

沈无忧手扒着洞口又一次向嬴政冲了过去,手上浮现出一层青色的罡气,罡气又缓缓拉伸成剑尖的样子。嬴政身上龙袍涌动,上面九条金龙同时撞向沈无忧。

沈无忧脚尖在一条石柱上一点,调转方向避开金龙,落地后又一次冲向嬴政。金龙转过身再次从沈无忧背后冲来,沈无忧身形一晃,身后出现九名一模一样的身影,每道身影各持一件兵器,一共九种不同的兵器。九道身影散开,分别挡住九条金龙。这下他终于来到了嬴政面前,手刀径直向嬴政脖子砍去,嬴政侧过身躲开沈无忧这专破武人体魄的一计手刀,然后迅速抬脚将沈无忧踢飞出去。

“如果是在别处,你我胜负可能在五五之数,但在这咸阳城内,我有大秦气运金龙护体,你根本毫无胜算。之前你为了挡住九条气运金龙分化了大部分气机出去,我杀你更是易如反掌。”嬴政双手附后对着倒在地上的沈无忧淡淡说到。

“可能我不是你的对手,但是我可以终结你的美梦。”一道声音突然从嬴政背后传来,居然是毫发无损的沈无忧。原来当初不管是冲向嬴政的身影还是九道手持武器的身影都是沈无忧的化身,而真正的沈无忧借机来到这个因为吸收太多气运而由红转白的气运之球面前,然后伸手握住整颗球。

“住手”!一声撕心裂肺的大喊穿透了地宫响彻整座咸阳城。嬴政的脸色巨变,出手想抢夺沈无忧手里的气运之球。但沈无忧全然不理,整只右手变成白玉色用力一捏,刹那间整个小球便爆炸开来,将跑过来的嬴政震飞出去,整个耗尽稀世珍材的地宫轰然炸裂开来,嬴政的身影从地宫中飞出,落下来时已经昏迷过去。

这时四散开来的武运又剧烈收缩起来,仿佛中心有个风穴一般全部汇聚在地宫中心消失了。同时消失的还有位于中心的沈无忧和地宫边缘的黑袍女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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