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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章 第二想 如果这个事情也能够回到从前

许玉抬脚走进老房子。

这个老房子有更老的历史,它已经经过一次重建。

在许玉很小的时候,这个老宅还都是实木结构。

木质的地板,木质的横梁,一共只有两层。

重建前老房子的木头在时光的抚摸下黝黑发亮,透露着沧桑。

但那也是许玉童年。

那时真小啊,每天跑到大街上,和街坊的小孩一起玩耍!

有时候是玩木头人,有时候是玩捉迷藏。

许玉印象最深刻的就是捉迷藏了!

她躲在自己最熟悉的老房子里,那里有一个灶台,灶台后面堆着一大堆的供点火烧饭的干蕨草。

从天亮躲到天黑,没人能够找到她,也没人来找她。

小伙伴早就散了,她还是在干蕨草堆里,静静地等着,孤单着,寂寞着。

现在回想起来,小许玉童年并不开心,父母不在身边,妹妹跟着奶奶,她跟着她的外婆。

外婆和奶奶不一样,外婆做小生意要赚钱,没空像她奶奶对她的妹妹一样,经常可以陪她聊聊天。

许玉渐渐变的沉默。

当然,童年也有开心的事情!

最开心的是跟小伙伴去树林里戳树叶。

每个小伙伴都带上自己家里的一个麻袋,再拿上一根细铁棍,结伴来到小树林,用铁棍戳地上的落叶,许玉经常能戳一麻袋回家,这个时候她是这么自信。

还有什么?

哦,许玉还零零碎碎的记得,在这个木质的老房子里,挨的第一个耳光。

那是在夏季燥热的午后,热的让人吃不下饭。

小许玉对着她的外公和外婆发脾气,把筷子插在碗里,她外公猛的打了她一个耳光,这个耳光一直记在许玉心里。

她从那天开始知道,筷子不能插在碗里,那是供佛用的……

不知道为什么,孩子的成长伴随的都是哭泣和痛苦。

为什么婴儿刚出生来到世上,第一个反应就是哭泣?

许玉想,也许她出生的时候哭的不够彻底,在后来的日子都要慢慢补回来。

后来,最早记忆中的木质老房子就开始拆了,建起了一排的四层砖砌新房子。

许玉父母带着弟弟回来后,就带着许玉和妹妹住在最靠边的一幢。

想起妹妹,也许真是同人不同命,妹妹小时候一直被保护的很好,养成了一个芊芊淑女的样子。

不像许玉,外壳坚硬,套着假装的不在乎,,其实内在是那么虚弱,无助,不自信。

许玉不禁想起,妹妹准丈夫的问题:你妹妹一定要给自己女儿房间装的粉粉嫩嫩,打扮的像个小公主,说是补偿自己小时候的遗憾!

许玉你小时候是不是也是有想要公主房的愿望?

许玉想,是吗?

不,不是!

许玉的小时候,世界是那么荒芜,她每天就像独处在只有自己的沙漠里,为生存苦苦挣扎,哪有空去拥有公主梦。

她害怕,恐惧,软弱,自卑,但是又假装没有害怕,恐惧,软弱,自卑,她把很多事情都忘记了,假装事情从没发生过。

也许是她小时候记错了呢?!

那是多么懵懂的年龄啊,多么久远,久远的魔鬼的脸盘变得模糊……

只剩下夏日午夜,那一场蛙鸣。

隐隐约约,犹如梦魇。

她慢慢变的木讷,但是又是那么反抗权威。

经常和大自己两岁的小阿姨打架,白天又和好,到了傍晚,又开始掐起来!

长大一点的她在小村庄慢慢变得野蛮,霸道,用反抗的外表掩饰自己。

真是个失败的自己啊!

许玉想到。

但是,谁的童年不是傻傻的,憨憨的,在没人在后面撑腰时,又是要打肿脸充胖子的。

还记得小学的时候,经常和男孩子打架,天不怕地不怕。

记得自己有一件妈妈做的衣服就是那时和男孩子打架被撕破了,真是心疼,当时拿起凳子就砸过去!

啊,真好,到现在想起,那是许玉难得的美好时光,她也交到了第一个朋友,一个女孩子。

这个女孩子她妈妈虽然经常打她,但她也是一个有公主梦的女孩子。

许玉是羡慕她的。

许玉羡慕所有拥有公主梦的女孩。

在合适的年龄,碰到合适的事情,不管是痛苦,还是欢乐,那是人生的真谛。

不像她,生活给的永远是重磅,突兀,和强压,还有和别人的格格不入。

懵懵懂懂的年龄里,许玉也过的糊糊涂涂。

她还记得,她经常去看自己的妹妹,去她奶奶那里。

那边是许玉父亲的家族,一大家子,虽然分家了,房子是连在一起。

许玉过去时经常找其他的堂哥,堂姐玩。

他们就差一两岁,多么小啊,又多么好奇啊,当时那小堂姐怎么会想到呢?

而自己怎么会配合呢?

堂姐指挥着说,

许玉,你让堂哥亲一下。

许玉,你裤子脱了,

堂哥,你裤子也脱了,我们看下。

现在想来,那是许玉第一次看见,总感觉,是看到了一条白白的毛毛虫。

知道后来,长大后的许玉,再碰到那位小堂姐,似乎大家都忘的一干二净,再也没有的干净。

而那个小堂哥,在青葱的年龄就辍学了,在家里帮忙,被高压电电死了。

听到消息的那天,许玉在自己房间,听到母亲带来的消息时,眼前一直晃荡的,就是那白白的毛毛虫,和那懵懂的脸。

所以,许玉没有公主梦,她有的都是梦魇,似生,似死,没有粉色。

只有黑色,只有灰色,只有白色。

她怎么回答她的妹夫的呢?

哦,我没有公主梦,我的小时候像男孩子一样,没有那些小女生的公主梦。不用在长大后做心里补偿。

许玉心里加了一句:因为,我的梦魇,一直围绕,午夜梦回时,经常纠缠。

我不想有梦。

我不愿有梦。

我也不再相信梦。

如果,这个事情也能回到从前,许玉想要拥抱小小的自己。

告诉她,不要害怕,不要逃避,没有什么是时间不能解决的事情。

生活不会因为你逃避就善待你,你逃避的,会一直在你远处等你。

如果这些事情发生时,能回到过往,许玉真的想变成一个防护罩,保护小许玉的公主梦!

让小许玉生活中也和其他女孩子一样能冒着粉色泡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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