直到众人都走了出去,徐女史这才反应过来,自已要用三天的时间做完二十个手钏,那这就意味着几乎除了用饭的时间都要加工才能做完,不,用饭都要看情况才能决定。
这面蔺玉锦醒来的时候,感觉头昏昏沉沉的,过了好半会才觉得自已的右半边身子都是麻的,等到低头一看才发现李水正枕着自已的胳膊睡的正香。
只想轻轻的把手抽出来,便看见李水坐了起来,揉了揉眼睛,睡眼惺忪的样子看着自已,过了半晌这才忽然清醒,一把抓住自已。
“玉锦,你醒啦?有没有感觉是哪里不舒服的。”
蔺玉锦撑着身子坐了起来,半靠着枕头,找了一个舒适的姿势,这才看向外面发现已经黑透了。
“什么时辰了?”
这一问倒是把李水问住了,她一直照顾蔺玉锦,迷迷糊糊的睡着之后,也有些弄不清楚时间,想了好大一会,这才想起现在已经子时了,而蔺玉锦整整睡了七,八个时辰。
此刻的两人倒是都精神的很,听了李水说这一天的事情,到了杨掌珍为了自已请医女,惩治徐女史那一段的时候,心中倒是十分感激。
“只怕现在徐女史还在你工房呢!今天的午饭都没见着她过去,晚饭匆匆的噎下去一个馒头便走了,只怕这三天过去,她那双手连金线都不想在碰了。”
李水说的没错,只不过在第二天的时候徐女史便看都不想在看那金线一夜,她熬了一夜,片刻不敢歇下的做,也只做好了三个,杨掌珍那日既然那样说了,她就丝毫不敢马虎,每一个都拿出了毕生的功夫,做的十分的精细。
现在她的手由于长时间的编织,已经微微的发抖,一夜没睡,感觉头昏脑涨的,恶心的很,蔺玉锦等人一进到工房看见的便是这个景象,一旁三个手钏孤零零的在那躺着,而徐女史还在用力的编织着第四个。
此时众人几乎都已经到齐了,平日里对徐女史多有怨言的小宫女,此刻也假惺惺的上前说着杨掌珍有令不敢相帮的话,徐女史此刻满心都是手钏,哪还有心思逞口舌之快呢!
众人只知道徐女史一定是得罪了杨掌珍,但她们又怎么知道杨掌珍这是暗着给蔺玉锦报仇呢!
杨掌珍一进来就看见了一旁的蔺玉锦,看着气色好了许多,便微微放下心,如往常一样走到上座,还是先在众人面前夸赞了徐女史,之后便洋洋洒洒的说了一些太后回宫,要打起十二分精神的话。
这一晃就是一个时辰过去了,徐女史虽也在垂首听训,但是心中实在着急,几乎就要坐不住,杨掌珍故意挑着午饭前结束了训话。
徐女史自然不敢再去吃饭,只想把那时间补回来才好,杨掌珍见此又在众人面前夸赞了徐女史,之后工房之中又只留下了徐女史一人,双手飞快的编织着。
司珍房可以说是六司当中最清闲的地方了,只需要在平时为妃嫔修整首饰,节日前后准备宫中各位娘娘的分例即可,所以这日下午蔺玉锦也没有什么事情,在一旁对着图鉴,捏了一支宫花,准备找时间送给何小良。
这边悠悠闲闲的度过了一下午,徐女史那边已经恨不得在长出两个手才好,一夜没睡的她已经熬的双眼通红,有些看不清手中的物什,众人都散去了她也不敢回去歇息。
安然的度过一夜,第二天见到徐女史还是那副样子,只不过手钏从三个变成了八个而已,已经两夜没睡的她此时无比憔悴,手上也多了不少的伤口,但还是不停的去拿金线。
蔺玉锦实在看不下,心中的委屈也消了许多,转过身就去找了杨掌珍,可是行过礼之后又不知道如何开口,两人就那样在屋子里静静的。
还是杨掌珍先开了口。
“我知道你为什么而来,这就看不下去了?想替她求情了。”
蔺玉锦点了点头,随即又马上摇了摇头。
“掌珍大人,奴婢不是心慈,只是她已经如此了,若在熬下去那双手一定就要废了,奴婢实在不忍心看见如此。”
“若是她诬陷你时,我派人去搜查,只怕你如今的下场比她要惨上千倍百倍,那晚李水不曾前去找你,依着那晚的寒冷,你高烧之后还能醒来就是阎王爷不想收你这小命了,这一切都是拜她所赐,你真的甘心。”
杨掌珍走到蔺玉锦面前,严肃的看着她,蔺玉锦只抬起头看了一眼,只是那眼中的伶俐,让她瞬间心惊,接着屈膝就跪了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