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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章 典籍与中国古代化学

如今,记载了这些化学知识和技艺的文献成为我们了解古代化学发展历程和规律的重要凭据之一。通过那些被奉为圭臬的典籍,了解古代化学的丰富经验和智慧,成为我们分享、继承和发展优秀传统文化成果的莫大荣幸。这也是我们文化自信,文化自强的一种担当。

第一节 技术史中的化学

在中国古代的技术史典籍中,不仅记载了丰富的手工技艺,同时广泛涉及数学、物理、生物学等科学领域的知识和经验总结。

《考工记》记载了春秋战国时期的木工、金工、皮革工、染色工、玉工、陶工等6大类和30个工种,即攻木之工7种,攻金之工6种,攻皮之工5种,设色之工5种,刮摩之工5种,抟埴之工2种。

北宋朱肱《北山酒经》,比较全面深入地总结了隋唐北宋时江南地区的酿酒工艺。全书共分上、中、下三篇,详细论述制曲酿酒中的原料、配料、酒曲以及和酿造的流程,总结和提出了酿造的一些理论和原理。

南宋初年,知名学者、科学家王灼编撰《糖霜谱》一卷七篇,分述源流、故事、种植方法、制糖器具、糖霜制法、制作结果以及成品性质和存藏方法。这是现在最早关于种植甘蔗和制糖的专著。

明朝隆庆间,著名漆工黄成撰写《髹饰录》,天启五年嘉兴有名的漆工扬明为此书逐条加注作序,使得《髹饰录》得以传世,成为中国现存唯一的古代漆工专著。

明末清初,著名科学家宋应星撰写《天工开物》,这部书被著名科技史家李约瑟博士誉为“中国17世纪的工艺百科全书全书”。书名来源于《尚书·皋陶谟》“天工人其代之”和《易经·系辞》“开物成务”。全书按“贵五谷而贱金玉之义”分为十八卷。

第二节 医药典籍中的化学

古代医药学著作是研究中国古代化学的重要资料。无机药物在医药化学中又有极其重要的地位。虽然中国古代众多医药典籍很少记载无机药物的资料,但通过这些仅有的文献仍可了解到古人是如何掌握部分化学知识的。

《五十二病方》是我国现已发现最古老的医方专著,大约成书于公元前三世纪末。

《神农本草经》是我国最早的药物学专著,收录的药品达360多种,依药的性能分为上中下三品,其中上药120种,中药120种,下药125种。它总结了汉代及其之前运用动物、植物、矿物治疗疾病积累的经验。

北宋嘉祐年间,苏颂仿《新修本草》以图文并茂的形式,花费四年时间撰写了《本草图经》。苏颂曾参与校订、编著、整理十余种药书。这部本草著作是他参与编纂北宋官修医药典籍《嘉祐本草》的姊妹篇。原书二十卷,目录一卷,但原著已经亡佚,现在只有辑本。

公元1587年,中国著名的医药家李时珍耗费27年时间,终于撰成《本草纲目》。这部药物学巨典不仅引用参考了800多种文献,而且还积聚了李时珍历经艰辛实地考察的智慧结晶。

第三节 农学著作中的化学

从经济发展方式看中国上下五千年的历史,真可谓是一部辉煌灿烂的农业发展史。那些记载农业知识的典籍,不仅汇集了古代人们农业生产生活的智慧,而且也蕴藏了丰富的化学知识。

东汉后期,著名的农学家、政论家崔寔编撰了《四民月令》。《四民月令》的记载主要依据西汉时期的《汜胜之书》。汜胜之著《汜胜之书》是一部非常重要的农学作物栽培著作,也是中国传统综合性农书的重要范本。

北魏时期,贾思勰将自己的所学所获结合实地考察、亲身实践,最终撰成《齐民要术》。这部农学巨典不仅仅是我国现存最早、最完整、最系统的一部农学专著,而且也是世界科技文明的一块瑰宝。贾思勰在书中记载了41种酒名,24种醋,4种豉。他还讲述了黄衣和黄蒸两种酱曲的制作工艺,将酱分为豆酱、麦酱、榆子酱、肉酱、鱼酱、虾酱、生脠7类。贾思勰还专设一章讲关于漆的保存和使用方法。

明年后期,著名科学家徐光启撰写《农政全书》。全书共六十卷,达六十多万字,内容丰富,分成十二目,包括农本3卷、田制2卷、农事6卷、水利9卷、农器4卷、树艺6卷、蚕桑4卷、蚕桑广类2卷、种植4卷、牧养1卷、制造1卷、荒政18卷。不仅总结明代之前的农政和农业技术,而且还介绍了部分海外的农业知识。

第四节 笔记小说集中的化学

中国古代典籍中有关化学的资料非常零散,其中古代文人骚客留下丰富的笔记小说等著作,就记录了不少化学知识。

西晋时期,张华编撰志怪小说集《博物志》十卷,原书已佚,如今有范宁校注本《博物志校证》。虽然张华这部书确实是一部小说,但是他从当时的大量传世和出土文献中辑录和保存了一些资料。其中也记载了火烷布、寻找褐铁矿、剧毒钩吻等部分化学知识。

《朝野佥载》是唐人张鷟撰写的一部笔记小说集,《新唐书》和《宋史·艺文志》均著录二十卷,但如今我们所能见到的仅存六卷。此书记载了隋唐两代朝野佚闻,尤其以讥评唐代武后朝政为多,《资治通鉴》也取用了这书里的部分资料。

北宋著名的政治家、科学家沈括撰《梦溪笔谈》。沈括曾参加北宋的王安石变法,是推行变法的重要成员之一。晚年退隐江苏镇江梦溪园,撰写了笔记体的科学巨著《梦溪笔谈》。

明末清初,著名哲学家、科学家方以智撰《物理小识》,也称《名物小识》,这是一部综合性的史料笔记,记录各种科学知识。书的初稿完成于明朝崇祯十六年,后来方以智还作过修改。

《物理小识》的化学知识大多记载在卷七金石类里,其中讲到了金、银、铜、铁、锡、铅、汞等金属的提取以及合金制造的各种方法,详细介绍了沙中淘金法,分金法、金中出银法、淡金变赤法、渡金法、罩金法、识银法、洗旧铜法、锌铜法、铜锡铸剑、化铁法、火漆铁法、藏铁不锈法、洗锡上垢法、分锡汞法、制汞法等方法。

第五节 《道藏》中的化学

《道藏》是明朝明正统十年刊行的《正统道藏》和万历三十五年张国祥缉印的《万历续道藏》。现在广泛通行的版本是36册的三家本。《道藏》的外丹经诀不仅构成了《道藏》气势恢宏、内涵丰富的外丹学说体系,而且还是古代原始化学的重要组成部分。道士们在烧炼外丹和黄白的过程中,观察到了一些化学现象,总结了炼制、试验和服食外丹过程中物质变化的性质和功用,这些记录成为中国古代最具有科学探索精神的化学知识。

对于道士没有或很少直接服用天然矿物,而是间接服用经丹鼎烧炼后的丹药的原因,有学者认为,这是由于天然金石矿物含有大毒的缘故,于是才用火炼的办法来制伏其毒并提炼其飞升的精华。道士采用伏火的手段外丹还有另外三个重要原因:

一是经过丹鼎小宇宙的烧炼,可以有效地将不同金石所含的精气合而为一,使原来分存在于各矿物内的精气都凝聚到丹药中。

二是一旦将这些金石矿物投入丹鼎内烧炼,就等于对它们重新进行了一次宇宙的生成演化过程。

三是一旦将药物投入丹鼎,丹鼎也就随之获得了天地间一些最具灵气的药物,它们极易以自身的灵气与外界天地相互感应,从而将自然宇宙间的造化之功吸收凝聚在丹鼎小宇宙内。

基于上述三种主要观念,道士们才不断地将单味或多味金石药物倒入丹鼎,目的就是通过伏火的手段,在极短的时间内,将天地间的精气都浓缩凝聚在丹药中,人服食了这种丹药,就会摄入其中的大量自然精气,进而达到“与天相毕,与日月同光”的长生不死境界。

炼丹经卷中的金丹术和黄白术实质上就是化学知识和化学工艺。这里主要选取《黄帝九鼎神丹经》、《太清金液神丹经》、《三十六水法》、《太上八景四蕊紫浆五珠降生神丹方》、《华阳陶隐居内传》等几种著作,介绍其中有关的化学知识。

《周易参同契》的成书时间可能要稍晚于《道藏》中收录的《黄帝九鼎神丹经》和《三十六水法》。有关这书的成书朝代,学界还有争议,在此暂以汉代说为据,大约写于汉顺帝与汉恒帝之间,是世界上现存最古老、最完整的炼丹著作,至宋代时更被道徒们奉为“万古丹经王”。《参同契》所建立的外丹理论,成为后世道教徒烧炼外丹普遍遵循的原则。

据享誉中外的知名化学史家陈国符考证,出于西汉末东汉初的《黄帝九鼎神丹经》,即为唐朝人所辑《黄帝九鼎神经诀》的第一卷,其与晋葛洪《抱朴子·金丹》所引用的《黄帝九鼎神丹经》内容、字义相同,属《黄帝九鼎神丹经》的正文部分。而《黄帝九鼎神经诀》卷十的“真人歌九鼎”及卷二十的“九鼎丹隐文诀”,则是该经原文之摘录。且《道藏》收录的《九转流珠神仙九丹经》,实是《黄帝九鼎神丹经》的经文、丹法及注文。

《太清金液神丹经》,李约瑟等认为年代难定,但肯定在南朝梁以前,含公元320至330年在内,但大多文字更可能是第五世纪初的。陈国符据原文韵脚考证,定此书出于西汉末、东汉初。142年张陵得此书,且托名太上老君授,以故神其说,尽管今本有张陵序,然亦可能如张陵所言,此书在他之前已有。《太清金液神丹经》卷上为现存最早丹经之一亦不为过,它与《参同契》约略同时代而稍早。至于“太清”之冠名,如前所述,实因其属《太清经》金丹黄白部之故。

今《道藏》所录《三十六水法》,为现存水法炼丹的早期著作,唐《轩辕黄帝水经药法》实据此书而出。据《黄帝九鼎神丹经诀》卷8“明化石序”谓:“臣闻凡合大丹,未有不资化石神水之力也。此水之法,虽自黄帝,至于周备,则是八公‘三十六水’道也。”但水法炼丹并非一成不变,在晋、尤其是在隋唐以后,道教炼丹术有将水法与火法相结合的趋势,在炼丹中交替使用,不再单独分出水法或火法,特别在一些炼丹中使用了植物、植物灰以及成分较为复杂的金石药物后,使用水法伏炼的情况就更多,这在稍后的炼丹著作中有不少记载。

陈国符简称《太上八景四蕊紫浆五珠降生神丹方(经)为《八景丹方》,他考证这部丹经著成于西汉末至东汉初出世。《八景丹方》出世朝代与《上清经》大略同时,也就极有可能是在晋哀帝兴宁二年左右。这是一部专讲炼丹的文诀,收入今本《道藏》第34册《上清太上帝君九真中经》卷下,题“张道陵撰并著”;同时,还被收入《云笈七签》卷68,并有“宋朝……张君房集进”之语。

今本《道藏》第5册所载唐贾嵩《华阳陶隐居内传》与陶弘景的《真诰》,是现存有关南北朝道教炼丹活动的两篇最重要的文献。该《传》除卷首附贾嵩自述外,全书分上、中、下三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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