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必须走的，阿离。”
良辰本想伸手去擦宁离满脸的泪水，但还是忍住了。
“阿离，我之前托阿姐给你找了一户好人家，如今你也不小了，该有自己的生活了。”
宁离紧紧抓着良辰的胳膊，扣得良辰有些发疼。
“阿离一辈子都跟着二姑娘，阿离不会走的，阿离会一直等着二姑娘回来的。”
“傻丫头。”良辰扯下她的手，笑了笑反握着她，“每个人都有自己的人生，你不可能一直跟着我的，再说，跟着我又有什么好的，听话，那户人家很好，会让你过上好日子的。”
宁离依旧一直摇着头，但良辰没有多说什么，甩下她的手，转身便走了。
再留恋，她就走不了了。
良辰捏紧了拳头，她不会这么轻易就走的，她还会再回来的，只是这一次，她不想和任何人再有联系，她不想再有任何人因为她死了。
这一路，她也不知道是怎么走过来的。只见疯人院那院子离自己越来越近，那个破烂、散着臭味的疯人院就这样，离她越来越近。
颤抖着的手慢慢地抬起来，她不知道，进去后，会怎样，她不知道，进去后，还能不能再活着出来。
良辰的眼神逐渐冷起来，她的手贴着那扇破旧的门，她发誓，她一定会活着出来的，而且还会活得好好的出来。
这一次，她不会再对任何人手软了。
门慢慢地被她推开，露出了她那双满是冷意的眼睛，也露出了里头那群凶神恶煞的疯子。
“你就是新来的？”
一个年纪有些大的妇人，慢悠悠地从一旁走了过来，嗑着瓜子，懒懒散散地冲她喊着。
良辰微微点了点头，眼底的冷意一点也没有散去，反而看了那群疯子后还多了几分冷意。
“东西放下就赶紧干活吧，别偷懒！”
那个妇人见她眼底的冷意，也有了几分胆怯，匆匆吩咐了她几句便离开了。
良辰虽心里满是不意，但是还是明白寄人篱下，如今她不是千金，更不是丞相，不是高高在上的人，而是一个任人差遣的奴役，她放下包袱便立即赶去干活了。
也不知是不是她的错觉，她总觉得，那群疯子有点奇怪，不是疯子的那种奇怪，反倒像是那种正常人眼底透着怜悯又胆怯的样子。
她本想着只是自己的错觉，但到了午时，她才明白，原来这一切，都不是她的错觉。
疯人院做的事，都是一些又脏又累的正常人不愿做的活。从没做过这些活的良辰一上午让她累得撑不起腰来。
本想着中午还能吃上一口热乎饭，好好地休息一下，谁知还没往饭桌那边赶，一群人便冲到了前面。
等到她赶到那边的时候，饭桌上早就已经是空空如也，良辰低下了头，斜嘴笑了笑轻轻地叹了口气，转身便离开了。
她一个人蹲在角落里，忍着眼泪不要落下来。
她真想狠狠地打自己一下，刚刚还信誓旦旦地说一定会活着好好地离开这里，现在却在这里流眼泪，真是太不争气了。
难怪会有那么多人会因为她死，那么多无辜的人会牵扯进来，她这么没用，什么事都忍不了。
“给你！”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