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晨第一缕阳光照进绿安的房间时,绿安仍把自己埋在柔软的小熊抱枕下,她其实已经半醒了,但不愿睁开眼睛,期待不用听到闹铃,继续睡到日上三竿。但闹铃并没有如她的愿,忠实的按照发条的指令响了起来。与此同时,妈妈也在房间外喊了起来,:“绿安,你还不起来,不上学了?”绿安应着,不情愿的爬起来。打开衣橱,里面大部分都是绿色,深深浅浅,像是森林的帘幕,她也适合穿绿色的衣裙,白皙的皮肤与天生自然卷的鬈发自有一种风味,发稍微微的卷起与灵动的五官使得她的笑容向来比别人更多几分烂漫,而她给别人留下的最深的印象也向来缘此。
穿好衣服后去洗漱,妈妈早在身后一叠声的催,:“快点快点,祁青早在外面等着了。”绿安翻了个白眼,嘟囔着:“让他先走就是了。”妈妈瞪她一眼:“那你就自己去说,省的我天天催你也闹心。”绿安便不说话,快速的结束洗漱,拿了片面包便走,不理会妈妈在后面扯着嗓子要她带上牛奶的要求。哼,知道她不喜欢喝牛奶还天天订牛奶,才不喝呢。
走出门果然看到一道颀长的身影站在门外,穿着干净的白色外套和利落的黑裤子,这人就从未换过衣服颜色,一年四季都是这两个颜色。绿安问过为什么,他说好搭,他也知道搭配衣服?绿安迷糊的想着,又听祁青问她,“不好看吗?”绿安老实的回答:“好看。”祁青目不斜视继续往前走,嘴角却微微勾起一道浅淡的弧度。其实以祁青的资质,穿什么都好看,也有不少人这么偷偷传过,但没人敢在他面前讲,因为他似乎并不爱听,会毫不掩饰的表现出来。本校校花就曾经因此被他冷落过,祁青直接像眼前没这个人一样走开了,若是别人也就算了,校花从没被男生冷落过,伤心伤肺伤面子直接弱柳扶风的哭了出来,这也导致本校大部分男生因种种原因对他暗怀敌意。但祁青并不介意,他成绩好品行好脸长得好,生来比别人就站的更高,这些恶意影响不了他,除了,某个正在他旁边啃面包的人。祁青看了看绿安毛绒绒的头顶,忍住想要摸一摸的冲动,从口袋里摸出一袋还温热的牛奶,:“喏,给你。”绿安一看顿时皱起了眉:“不喝。”祁青可没绿安妈妈那么好糊弄,撕开一个小口子送到她嘴边,绿安皱着眉抿了一小口,祁青的性格她知道,一旦有了目标一定要实现,她若再不喝,他说不定直接就把牛奶灌进她嘴里。
这时,绿安瞄到前面有一个眼熟的背影,立刻挥臂大叫道:“棉棉!”前面一个背影清瘦的女孩转过身来,她穿着一条白色的纱裙,脚踝细瘦伶仃。但本人显然没那么文静,一看到绿安她就跳了起来,使劲挥手。绿安趁机把牛奶塞到祁青手里:“你喝吧,我去找棉棉了。”说着逃也似的跑到前面。祁青又好气又好笑的看着她兔子般的背影,又被手心里温热的触感愣怔了一下,让他喝么……少年的耳尖悄悄泛起粉色,耳畔越发像火烧一般,烧的他心里有些焦灼,像久居沙漠的旅人渴望清泉一般,哪怕一小捧清流,也愿倾尽所有来交换。
他抬起头,前面的女孩一个穿着绿裙,一个穿着白裙,都是豆蔻年华,鲜活如花的颜容,笑声清脆而又飞扬,充满了这个年纪所特有的生命力,来往的行人总要多看一眼。可他所有的注意力都在那个穿绿裙的女孩身上,她穿着世间最蓬勃的颜色,腰身挺拔又纤弱,像一丛新竹,他的唇畔似乎还留着她的清香,她像青草,像树,像一切生机迸发的植物,永远的,永远都在他的眼里,是他黑暗的梦中唯一的颜色,却也使他更深的坠入深渊,是救赎,也是罪恶,可他愿意跟随这道光,无论是领他上天堂,抑是,下地狱,他甘之如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