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南烟脸上那比阳光还要耀眼温暖的笑容并没有持续多久。
即便她没有转身，可她亦敏锐的察觉到，站在她身后的人，似乎不是她想的那般。
从身后传来的，依旧是无形的冰冷的压力。
她脸色微微变了变，突然没有了勇气转身。
“不要再来九王府。也不要再出现在帝都。”他道，冷冷的声音，和她猜想的一般。
她慢慢的转过身定定的看着他。
虽然没有说话，可脸上的表情却足够表达她此刻想说的话。
她无声的问他，怎么有脸说出这样的话。
在刚刚和她温存过一番之后。
他没回答她写在脸上的问题，负手立在那儿，目光看向此刻正呈波浪状浮动的杂草，应该是一只老鼠，他们都有听见‘吱吱’的声音。
“宇文曜，如果我没记错的话，不出意外，今晚会是你洞房花烛夜。你不必饥渴到此！”夏南烟从不会纠结这样的事，可今天，她偏要和他纠结一次。
“不出意外？”宇文曜嘴角上扬，可眼里却看不见一丁点的笑意，“本王出现在这里，难道不是意外？不过你放心，本王不过是还你一次，来之前，本王早已经喝下了蛊源。替你解了蛊毒，一命还一命，从此再不相欠。”
“你喝下了蛊源？”夏南烟意外的看着他，“你早知道今天我会出现？也早知道我已经回到了帝都？”
“你从未刻意隐藏你的行踪，要知道很难吗？”宇文曜始终不曾看她一眼。
赌坊门口，他便已经知道，洪意口中，那血洗了帝都三十二间赌场的人是她。
更知道，那一刻，她就在离他咫尺之近的地方。
昨夜，她回到王府，他亦知道。
今天，她在迎亲的路上，一路目送他骑着白马，身着喜服的去迎接另一个女子，他也知道。
他知道了太多太多事。
越是这样，他便越是越陷越深。
“宇文曜，现在的你，是不是不想杀我了？即便我杀了夕芊？杀害了那么多无辜的百姓？”夏南烟突然问，眼眸里隐隐跳动着让人心悸的疯狂。
“本王还是从前的话，若这天下终将容不下你，本王宁可，亲手毁灭掉有关你的一切。夏南烟，你若成魔，以这天下为代价。本王不会恨你，因为一个魔，根本不值得本王为你浪费一丝一毫的情绪。本王宁可，你我从未相识。我若除你，必为苍生，不为你。”
他看着她眼里的疯狂，一点点的变成绝望，一字一字，说的格外的干脆利落。
夏南烟突然想起，他一次出现在这里，是她为了抵抗夏越的蛊毒，拿弯刀第一次狠狠扎向自己的时候。
他来，看着狼狈她，为她疗伤。
那时候，她对自己说，他绝对不会爱上这个男人。
因为他们那么相像。
事实上，她高估了自己。
可又偏偏说对了一件事。
他们两个是一样的人，对自己比对任何人都要心狠。
所以，他是那么的了解她，她不过就是说出了一句话，他便知道她想要做些什么。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