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真不像话。”
“就是，看贺员外这出息的。”
一群百姓看不下去了，百里晴依旧笑容如常，“还有谁要吃的，尽管来吃，若我家铺子在一炷香的工夫上，没让客人吃上东西，客人的吃食，全部免费。不过有言在先，客人买多买少，这个随意，只是不能剩下，若剩下了，便要付全款。”
看百里晴夸下如此海口，百姓顿时炸了锅，贺老三也是跟着一愣，本就像逗弄一下百里晴，谁知这丫头还真跟自己较劲上了，这番海口夸下，中城的百姓，还不挤爆了你这店铺？
“谁还要吃？”百里晴一声傲音，几个泼皮挤了进来，嚷嚷着要跟贺员外一起，吃它个天昏地暗呢。
百里晴看着摇头，吩咐了句旁边的幕掌柜，转身到柜上，说了句：“先各样给贺家员外上一件，若是他不够吃的，再加不迟。”
“给我跟弟兄们，各样来一件。”带头的泼皮嬉笑着脸，不怀好意的冲着百里晴说了句：“今天我跟兄弟们吃白食了，东家可别心疼！”
“笑话！”百里晴单手叉腰，指了指柜上那些密密麻麻的文字，不客气的来了句：“到时候吃不完的，可要全额付账。还有，我家铺子暂不提供食盒，若是糕点之类的还好办，汤品你点的多了，可没地方打包去！”
“所以，我劝你还是先看看分量，在点不迟。”百里晴高昂着头，话说在前，就看你这厮是不是抬举了。
“老子吃不完，自会给你付钱，话说这都快过了一刻香的工夫了，我看你便是故意拖延时间！”泼皮说的不客气，百里晴也自是懒得跟他计较，直接吩咐了伙计，齐活的上吃食。
贺老三见此，心里恼火的很，这几个泼皮无赖，还有脸来铺子吃白食？百里晴既然这么说了，想必是早有准备。想来今天的祸事因自己嘴贱而起，自是给两个跟班小厮递了眼色，让他们不要跟着起哄。
说话的工夫，伙计们已经将十几个小笼摆在贺员外桌上，还有汤羹，一共五份，都是实在的圆肚中碗飘油汤。
小笼内，各种馅料的蒸饺、糕品各样一笼，伙计还不忘问一句，“贺家员外，我家包子一共三种馅料，您看是每种都来三个？还是一共来三个？”
“我……”贺老三看看两个跟班，狠了狠心，“一共来三个！”
“得嘞！”小伙计拿起拖菜的托盘，大声喊了一句：“贺老爷又点了三个大包子嘞，每样一个。”
转身的工夫，另外一个小伙计就端着三个拳头大小的包子，送到贺老三桌上。看着贺老三一脸郁闷，就是这一碗汤羹喝下去，人也是半饱了，最多在吃上一笼包子或是三份蒸饺的，定是能吃到撑的。还好自己没傻的跟这些厮似的，想想心里都跟着一颤。
厨房的伙计们接到幕掌柜的吩咐，已经从地下的冰窖里取出了做好的包子、饺子，半成品的马蹄糕什么的，现切现蒸，不出两盏茶的工夫，就能做好。
那几个泼皮一看贺员外这一桌吃食，可算傻了眼，但是那汤羹，一人五碗，也喝不下去啊！
领头的泼皮还没来得急改口，伙计们就端着大笼小笼的，齐刷刷的摆在泼皮面前。
“看来百里家早有准备呀！”
“就是，看着分量实成的，最多三笼点心，一定能吃饱呀！”
“也快到午时了，吃饱了在回去，给我来一笼肉包、一份糯米鸡加两碗鸡汤。”一个衣着粗布的壮汉喊道。
“一共一百二十五大钱。”柜上的伙计报数道。
“啊，还要先给钱哪？”百姓不解，纷纷议论起来。
幕掌柜笑脸上前，“若是吃的供应不上，我们退全款。大家伙先交了钱，便能坐在桌上慢慢享用，何乐不为？”
“也对。”粗衣壮汉痛快的付了银钱，端着一堆吃的离开柜上。
“我也要糯米鸡！”
“我要肉包子！”
一炷香的工夫，吃不上饭退款的承诺，让百姓来了兴趣，纷纷掏着腰包，点起了各样吃食。
看着柜上忙碌，百里晴嘴角露出一抹好看的笑容，这几天别的事情没做，各样吃食，已经做好了一百份，备了一百份，本想买过今日，让四家酒肆的伙计们一起来尝尝新鲜，谁知贺老三在这里耍上少爷脾气，非要来凑热闹，反倒让百姓买了个乐呵。
贺老三这一桌还好，最多是吃个撑饱，那几个泼皮，可就没这般好运了，一个个看着汤羹，犯了惆怅，鼓着肚子喝着汤羹。
中城几个员外，才懒得跟百姓一起去凑热闹，自是去选些可心的点心带回去，让家里老小吃个甜蜜。
百里晴交代过小伙计看好那两桌泼皮，自己去跟中城几个员外介绍一下自家的点心。
“王员外、李员外，两位眼光真好，不瞒二位说，这桂花糕，可是宫里的配方，被我家掌柜改了改，味道更是可口呢！”百里晴说着，让小伙计端上一盒切成小块的点心，上边插着竹签儿，两位员外拿起来一尝，王员外当即就定走了十斤，要给他家那些侄男外女的一人一盒点心呢。
“还有这个，红豆羹，您二位尝尝。”
“好吃，雨儿要是来了，一定把你家红豆羹都包圆了。”王员外一声笑语，引来李家员外一声惆怅，“百里员外，你家点心，最少能卖两块不？”
李员外说着不好意思，他家人口实在太少，就夫人和他二人，买的点心多了，实在吃不完呢。
“那我推荐您买一两银子的礼盒。里面正好各样两块，外边是一个漂亮的提篮。”百里晴说着，就递上一个礼盒，李员外看着欢喜，当即便付了银子。
王员外一听不干了，点心铺子哪有这样卖点心的？等送走李员外，王员外将百里晴拉去一旁，低声提醒道：“赶紧把你家礼盒收起来，糕点铺子都是些新品，让百姓每样多买些才是正事，你这一个礼盒，百姓都把你家铺子糕点尝了个遍，谁还来买糕点？”
“晴儿谢谢您提醒。”百里晴微微一笑，“不过我就是让百姓买回去尝点心的味道。普通百姓家里，谁家不是逢年过节了，才花钱来买点心，所以现在让百姓记住我家的好，到时候才能多买喜欢的点心不是？”
“好像也有道理。”王员外想想，这丫头平时就爱出精到怪的，还弄了个这么古怪的铺子，真是想不透。
不过说来，铺子的点心可是真好吃，王员外自是不小气，直接将十斤点心换成一堆礼盒，等着府里几位夫人、公子尝过了，好选合适自己心意的。
百里晴笑眯眯的送走了王员外，幕掌柜走到百里晴身旁，附耳说了句：“贺员外吃的快扶墙了，那几个厮，是扶墙也走不出来了。”
“噗。”百里晴笑的开心，“收了那几个厮的钱，借个百味楼的食盒，给他们送回去算了，反正铺子按时上了吃食，他们不管能不能吃完，都要付银子。”
“不给，嗝！”带头的泼皮耍赖道：“还没吃完，就赶人走，那有这个道理。”
“我可没赶您走。”幕掌柜也是不客气的回了一句，“就是让您把饭钱交了，您点的吃食，没过一炷香的工夫都给您上全了，百姓可都看着呢！”
泼皮听到最后这句，可来了兴致，直接撒泼道：“老子今天没带钱，我这几个兄弟，也是几天没吃饭了，来吃你家的东西，是给你家主子面子，知道不？！”
“来福，去趟衙门，请何大人来一趟！”幕掌柜吩咐后，眼中闪过一抹机敏。
“呵，笑话！”泼皮脸上露出一抹得意的笑，“云北国律，欠债不足一两，官府不予受理，老子还不信了，今天这些吃食，能值一两白银。”
“恩，确实是一两白银。”幕掌柜嘴角扬起一抹好看的弧度，前阵子，坊间就传言，这几个厮不知从何处知道了云北国这条律法，专门吃了商户的东西不付钱，反正不到一两银子，商户们也拿他们几个没法子。
那天定价时，幕掌柜就留了心眼，特意做了一种虫草顿鸡汤，售价半两银子，专门留着对付这群无德的泼皮。若是普通商户点了，伙计还会提醒一句价格，至于这群泼皮，就没这个必要了，只管治了，就是件大快人心的事儿。
“哦，我说你家伙计怎么半天没找给我银子呢？合计全套吃食，就是一两白银呀。”贺老三起了身子，揉揉撑涨的肚皮，带着两个同样吃撑的小厮，挪着步子，朝门外走去。
“贺员外，您不能不管我们呀！”带头的泼皮一听不妙，赶紧说了一句，“我们可是听您的话才进来吃东西的。”
“笑话！”贺老三脸色一变，“方才我叫家里的伙计，你们自己进来，关我什么事！”说罢，一甩袖子，走出门去。
领头的厮见此，心里一惊，何大人平时最恨他们这群懒人，若是真被何大人抓去，哪里还能有好？于是，赶紧换上一副笑脸，“百里员外，要不咱商量商量，我们给您家干活如何？您看我们几个，帮您吆喝个生意什么的都行，您家新铺子开张，也忙不过来不是？”
“东家，铺子不缺人手，他们要是拿不来钱，我们就报官，何大人自会主持公道。”幕掌柜说的气势汹汹，想来这几个厮是没少来找铺子的事情，这才落的一个大家都恨成这般的地步。
“报官，何大人是最公道的！”
“说得对，这些泼皮，不好好治他们一回，他们明天就来吃白食。”
“你们吓嚷嚷什么！”领头的厮露出一副凶狠的嘴脸，呵斥百姓一声。他知道，只要不让百里晴报官，他这一难，便是逃过去了。
“你可知道云北国律还有一条关于欠钱的法令？”百里晴一声质疑，引来众人侧目。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