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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0章 审理

心下稍定,许久未曾真正用食的肚子咕噜噜的叫了起来,她轻笑的拍拍肚子:“倒是把你忽略了。”于是对外喊道:“青恬,我饿了。”

门外待命的青恬大喜,“好的,少爷。”

她快步走到小厨房,“少爷说他饿了,赶紧准备。”

“正巧夫人派人送来了血燕,大少爷先垫下。而且少爷几天没吃东西了,只能喝熬煮的烂烂的薄粥。”

唐寅初喝了两碗粥后,看着青恬,“还有么。”

“少爷你刚好,可不能多吃,要慢慢的来。”青恬止住他,“我扶您起来走走吧。”

闻言唐寅初点头,“也好,消消食,再来一碗。”力气渐渐的恢复中。

青恬总感觉今天大少爷的打开方式不太对,不过平时她们和大少爷聊天机会甚少,待会去问问少爷的小厮书杰。

“少爷,书杰将您预定的书籍拿回来了。”

预定的书籍,唐寅初听到这几个字,毫无印象。眼睛一转,心头已有主意,“噢,那就扶我到书房吧。”

唐寅初打量着这间书房,光书籍就占了三面墙,原来他这么好学啊。

看来这唐家为了摆脱这商户的身份,做的还是蛮到位的嘛。只是这八股文跟她不对付啊。

“少爷,你自墨染斋预定的书籍都在这里了,一共十本。”书杰指着放在书桌上的厚厚的一沓书。

唐寅初最先看到的不是书,而是前面的笔架,各种粗细的毛笔一应俱全。她嘴角抽动,“这也未免有点太全了。”

想想小时候为磨炼心性,练习写毛笔字的日子。

最后瑾哥哥的毛笔字十分的漂亮,而她的依然如狗爬一般。

她点点头,摆手道:“知道了,你下去吧。”

走到书桌后,她拿起一本书看了两页,什么嘛,她还以为是四书五经之类的,居然是游记,这书订的甚合她心意。看来这唐寅初也不是什么乖乖少男,目光略过书架上的书籍,各种各样的都有,触类旁通,看起来不是只会死读书的书呆子,她刚才还在思忖若是她只会八股文该如何掩饰呢。

“那么接下来就是这字迹了,这端正的小楷,要写的一模一样,可着实不易。”她看着书桌上的文稿叹了口气,认命的拿起了毛笔,她自己的回想唐寅初拿笔时的习惯,力道以及感觉,最后纸面上出现了一个歪歪扭扭的唐字,形还是有点的,神她就不强求了。还好,还好。

她继续临摹唐寅初的手稿,深深的叹气,这种软绵绵的毛笔实在不符合她的个性,手腕要如何用力才能写出飘逸的书法。

把自己框在另外一个人的习惯中,实在不是件容易的事,不过我是不可能认输的,她默默的给自己打气,片刻却又被折腾了没有了脾气。

“唉,我这运气真的是没谁了。瑾哥哥,等我。”

就在她提笔奋战的时候,门外传来一个声音,“大少爷,夫人派人把环儿送过来了。说是任由大少爷处置。”

环儿,这谁,莫非这具身体惹过桃花债,我来看看你的眼光如何,她在心底暗暗吐槽中迈出书房。

看着跪在地上的身着浅粉色衣衫的丫环,面颊上有几颗雀斑,她撇撇嘴,这什么眼光啊。

看到她出现,环儿顿时开口道:“少爷,奴婢冤枉,冤枉啊。”神情激动,努力挣扎往前爬着。

匍匐前进表现的不错,嘴角略弯,“搞的闹哄哄的,怎么回事?”

“大少爷,在您睡着的时候,环儿偷入您的房间想灌药害大少爷。”明悦接口道。

原来那个丫环就是你啊,本来还想让你多活几天的。唐寅初懒洋洋的靠到椅背上,“哦,说来听听。”闲来无事,听听故事,顺便报报仇也好。唐家作为本地商户,比上不足,比下有余,内里肯定也不是祥和一片,那么多宫斗剧她可不是白看的。

“少爷,前日药熬好了,可是青恬青欢两位姐姐不在,奴婢担心凉了会影响药效,就想先端给少爷喝。”环儿立即开口解释,“其他的奴婢真的不知道啊。”

唐寅初坐直了身体,“噢,这么说来,你这是一片衷心啊。青恬、青欢,你们呢?”

青恬、青欢立刻跪下,“少爷,前日我去大厨房领饭,便命环儿替我看着煎药的火。”青恬开口解释。

“因为少爷一直没有退烧,方妈妈命我到前面通知书杰请季大夫再来一趟。”青欢接着道。

“这个小的可以作证。”书杰也接道。

“既然你们都有理由,那么让我处置什么?”废话真多,古人说话这么磨叽么,文言文明明很简略的,想起那些拗口的文言文,她顿时心塞塞。

“问题出在环儿端给大少爷的药里面有一位药量放多了几钱,所以少爷才一直高烧不醒,并且多亏了二小姐及时赶到,说服夫人重新请了大夫。”明悦解释道。

这就有意思了,若是她那个便宜妹妹没有及时赶过来,那么她被喂下那碗药,醒不醒过来不说,就算醒过来也有可能变成傻子。她这趟穿越之行就直接结束了,如此看来,还真是多亏了好妹妹,救命之恩,不能不报。

“那些药是恬儿姐姐命令我煎的,里面多了东西我真的不知道。药都是称好放在药箱,我是直接拿了一包煎的。”环儿哭着解释道。

“药是去药房买的,方子大夫也看过了,并未不妥。”明悦继续说道。

言下之意,还是出在这里的人身上。

“谁去抓的药?哪个药房,是哪位药童。”

“是东街的同保堂,小的去抓的。府里常年做哪里抓药,从无不妥。”书杰迟疑的说着,哪天抓药的时候药房人很多,还等了好长一会。

果然是古人的脑子也很活络,这味药何时加的,而且也没有监控,完全靠审问,不过作为看过那么多悬疑故事的人,还是有本身的优势的。

“既然都说没有错,那么明悦你记录下各人出去的时辰,若是有对不上的院子里的所有人都打三十板子,赶出去吧。”她缓缓的开口,起身步入室内。疑人不用,用人不疑。一直是她的标准,这些人她从来没有深刻的接触过,对于品性无法打包票。

古代社会,惩罚方式简单粗暴。倒是也能有直接效果,而且她们也不是传说中的暗卫,没有接受过特别的训练,所以这种直接打板子的方式也算是最直接的查案手段了。

“青欢,泡茶。”梳理记忆的时候发现,青欢是她奶娘的侄女,在奶娘回家后来到唐家的疑似知道她的身份,因此嫌疑不大,可以算在能接受的范围之内。

一个时辰后,明悦进来回话,“回少爷,已查明实情,”见唐寅初示意她说下去,“拒扫地的春儿说曾经看到环儿的嫂子来找她,并且给过她一个包裹,在环儿的床板下找到了一根金簪。环儿说是嫂儿给她的,环儿的嫂嫂在二夫人那里,因此……”她迟疑后说道。

这就有点意思了,唐寅初微微一笑,“一个丫环也有资格戴金簪了。”

“根据规定,丫环是不能戴金簪的,而且环儿爹爹前段时间摔断腿,还是夫人命季大夫去给看的。”

那这样子银子比金簪更有效果啊。

背后的人还真是有趣,虽然能够猜出八九不离十,悬念要留到最后揭晓才有意思嘛。

这可是她作为一个企业策划高级人才的经验之谈。

“既然如此,那么就把环儿打三十大板,卖出去吧。”

“是。”明悦领命下去执行不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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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刺马

    刺马

    温亚军,现为北京武警总部某文学杂志主编。著有长篇小说伪生活等六部,小说集硬雪、驮水的日子等七部。获第三届鲁迅文学奖,第十一届庄重文文学奖,《小说选刊》《中国作家》和《上海文学》等刊物奖,入选中国小说学会排行榜。中国作家协会会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