和风融融,幽香迎面。
少女情郎,醉心意绵。
……
二人独处,心已各异,不似此前那般随意,而是都不欲抢先出言,于是周围笼着莫名的静寂。
谢晨面色一直有些不大自然,心想自己以前和依依在一起时颇感随意,现在不知怎的会无话可说,又脑里空空……
“晨公子,恭喜你了,不仅赢得外门大会第一,还被木爷爷亲自收为徒弟……”
柳依依轻咳一声,浅浅笑道,主动打破了略显尴尬的静寂。
听到言语,谢晨顿时松了口气,终于摆脱了这尴尬时刻,虽然只是半晌,但还真是倍受煎熬。
谢晨感激道
“多谢依依了”
柳依依白了谢晨一眼,略微含怒道
“我可是和你说过,不必与我这般客气,你还真是……”
谢晨看见柳依依如此认真之态,垂头讪讪笑了笑,没有出言,内心却有暖流涌过。
柳依依看了谢晨一眼,更是喜欢,转露笑容,说道
“我还真没想到木爷爷会把木剑传给你,你应该已经知道了它的价值了吧”
“嗯,那把青剑是在你那里吧”
谢晨明知故问,把话接了下去。
柳依依听谢晨吐出“青剑”二字,面色立即转悲,哀叹一声,带着沉重和伤痛的语气,说道
“是,青木二老是看着我出生的,父亲说,在我出生那天,青老看我一眼,便直言我是她的有缘人,甚是喜欢。等到了我能修炼之时,就亲自收我为徒了。师父那天道消之际,传我青剑,嘱托我保脉护宗”
谢晨愕然,心里恍然大悟,难怪依依以前没有说过自己师父是何人,也没有听过她叫宗门哪位长老师父,原来如此。
他和依依重逢是依依随夜长老在外门讲道那日,他还以为依依师父是夜长老,但后来看却不然,谢晨也一直未问。
谢晨心里有些悲伤,哀道:“原来如此”
“青木二剑,同生同灭。木爷爷当时万念俱灰,本想随师父而去,不过却不舍宗门,更是有对师父的承诺。二老爱之坚贞,让人敬佩”
柳依依叹道。
接着说道:“不说这些了,师父她老人家自有归宿,她走时是含笑而去的,我从来没见过师父笑得那么开心……”
柳依依说完,沉默一阵。
忽然目光一闪,从怀中取出一块团状手帕,好像包着什么东西。
缓缓打开,露出其中东西,说道
“你可还记得此物?”
谢晨见那手帕包裹之物缓缓露出全貌,是一块普通的小石头。
谢晨略微发怔,他想了起来,那是几年前柳依依与谢晨初识那一月中,二人皆正值年少,谢晨顽皮,父亲大哥每日忙碌,自己闲来无趣,玩性未泯。于是找了一块小石头,上面用刀子刻上柳依依的名字和“极丑”的形象,假装送给她,实则是为了捉弄她,还记得当时柳依依很是恼羞,没想到她至今还保留着。
“这……这……你怎么还留着啊”
谢晨有些不知所措,嚅嗫道。
“这可是你唯一送我的东西,我可舍不得扔。”
柳依依手上把玩着那块已经手的摩挲而有些光滑的石头,幽幽道
“都是因为它,我拒绝了多少宗门才俊的爱慕之心……”
谢晨愣了一下,现在连傻子也知道醉翁之意了。
其实,他又何尝不是自又与依依重逢后也倾心于她呢。
是啊,他已经快要十七了,如果算上娘胎里的十个月,已经有十七八了,这个年龄的,哪个不是怀春的少年郎。
又因为失去家人,自己孤苦伶仃,飘零如浮萍,这正是需要爱的安慰的时候啊……
谢晨抬起头来,直视柳依依,眼含深情,郑重说了声“谢谢”。
二人脉脉相视,时间仿佛停止在了这一刻。
两双眸子,一是含情脉脉,像那闪光的琉璃,那么迷离,似漾起了一层水雾。一则是眼里柔情似水,微泛涟漪,生出那稚嫩的绵绵之意。
一切都是那么多余,世间唯情郎意女。
一分安静,便增加着一分梦。
从此刻起,谢晨想起依依以前的一颦一笑,一恼一怒,都觉得是那么恰到美处,不需再多饰一分一毫。也许这便是情之切而唯留美的境界吧。就像你极喜欢月,就会喜欢她的阴,她的晴,她的圆,她的缺,每处都是美的。
他的心里从此住了一个她。
……
月出东山,徘徊舞影。
峰峦上,庭树下,凛躯,倩影。
谢晨靠着庭树,他本多愁善感,静静享受着依依清雅悦耳的箫乐,眼里酿出了一汪柔情的水。
此景,纯美至极!
青木峰,主阁。
古朴雅致的阁楼内,青孚灯罩下的烛火奋力闪灼,照得屋里通亮,供瓶各式,书画集锦,透着浓厚的风雅之气。而窗外风景迤逦,绿柳周垂,藤萝掩映,美不胜收。
中有一张桌子,摆着一盘棋,只见木老和柳长风正在对弈。
“长风,你的心不静了”
木老面色平静,淡淡地说道。
又接着说道,说时走了一步棋
“既然依依喜欢,就由她去吧,你可不能徒扰玉缘啊”
柳长风淡笑一声,走了一步棋,说道
“我倒没那么霸道”
沉默片刻,眉头微皱,又说道
“只是这仙门大会临近了,添了些担忧”
木老浑浊目光闪出丝光亮,好似这仙门大会非比寻常。
“嗯,我倒是忘了此事……
这次仙门大会将晨儿也带去吧,让他见见世面”
“这……这次仙门大会可是有些不平静啊,若是……”
木老轻笑道
“无碍”
“哦,对了,封羿那孩子出关了吗”
“还没……”
木老笑道:“这孩子……”
二人都沉默了半晌。
木老忽然问道
“他家族的事查得怎么样了”
“我已派人去了,还没回来”
“嗯,若是不行,我亲自去一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