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些药材的年份、药性,都十分不错……只是,当中似乎少了一味妙蕊花?”穆清澜忽然眉心一蹙道。
下人们一愣,他们没想到穆清澜居然能一眼看出少了一味药,还是最珍贵少见的那种。
见穆清澜质疑,为首下人急忙解释,
“小姐果然慧眼如炬,不瞒小姐,这妙蕊花十分稀有少见,我们找遍了帝都各大药铺均未能寻获,还请小姐恕罪!”
穆清澜眉心一皱,她知道这些下人们表面恭敬,但背地里也如萧江一样,对自己采买药材一事疑惑不解。
她无意与人解释,但,这味妙蕊花不同于其他药材,对她十分重要。
是关乎她能否恢复丹田气旋的药引,且,不可替代。
这么重要的东西,无论用什么手段,她都必须得到。
“药铺没有,那就去丹师协会或各大世家手中询问购买,总之不论如何,都必须将它给我寻来!”一声令下,不顾众人狐疑。
“是!”下人们眼神为难,却依旧恭声应下。
察觉到穆清澜的坚决与下人们的为难,萧江看着穆清澜,眼中闪过一丝厌恶。
穆清澜好端端的突然让人买药,不过少了一味药材,便如此着急,甚至下了这样的死命令,丝毫不体谅下人们的为难之处。
况且,穆清澜痴傻了足足三年,三年前也没人传扬她会医药之道,这一朝苏醒,便急切命人买药,挑拣药材与发号施令的时候,还摆出一副精通此道的模样,这不是装腔作势,又是什么?
“拿上药材,随我走趟丹房。”穆清澜一声令下,自顾自的向丹房走去。
萧江下意识不屑撇嘴,十分不爽穆清澜号令他的姿态,拿起药材跟上去,大有一副要看看穆清澜还能玩出什么花样的架势。
待二人来到丹房,萧江将药材摆放妥当,便紧盯穆清澜,意图旁观她接下来的举动,却见穆清澜清冷扫视他一眼,便吩咐道,
“这里没你事了,去门口守着,切记,莫要让任何人前来打搅。”
话落,穆清澜便盘膝而坐,端坐在丹炉地火前,闭目养神,不再发一言。
瞧穆清澜这姿态,好像是要开炉炼丹一样,生怕别人打搅,萧江心底冷笑不已,如果穆清澜真有能耐,又怎么会怕人旁观?
如今她费尽心机弄了一堆药材,还不许自己观看,这举动简直做作至极。
懒得再与这只会拿腔作势的权贵小姐废话,一步跨出,重重将丹房大门关上,转身间还向内投去一抹嘲弄的目光。
他倒要看看,这穆清澜呆会能拿出什么珍贵的东西!
待大门合拢,穆清澜睁开眼睛,顺着窗户,一扫伫立门外的男子身影,淡然一笑。
关于萧江对她的偏见质疑,她都看在眼里,也不是有意想让萧江误会,实在是她的炼药手法得自医道圣经,或许与这里丹师们的炼药手法不同,怎么能轻易暴露?
穆清澜收回视线,按下一个机关,引动地火,开始预热丹炉,将一味味药材依照顺序,依次投入丹炉中熔炼。
萧江听着屋内地火焚烧的滋滋声,望着头顶明月,一言不发,忽然一阵晚风拂过,丹房内传出一股奇异的味道。
他不禁下意识向丹房内瞥去,冰冷的面容上浮现出几分疑惑。
别人炼丹,哪个不是药香浓郁,气味醇厚?
可偏偏到了穆清澜这里,竟然出现这等甜腻而浓郁的味道,丝毫不像是在炼药。
心底终于好奇起来,这位喜欢拿捏姿态的权贵小姐,到底在里面搞什么鬼把戏?
丹炉顶盖开合的声音传来,紧接着,便是一道清冷的吩咐,
“取一枚玉瓶过来。”
冷笑一声,萧江自怀中取出一枚玉瓶,推开丹房大门,径直向丹炉内望去。
只见丹炉炉底一片焦黑,尽是残渣碎屑,连丹药的影子都没有,空气中弥漫的香气更是甜腻得令人作呕,怎么看都不像是在炼药。
“玉瓶在此,不知,穆小姐要用它装何物?”萧江忍不住冷笑嘲弄,这丹炉里只有一堆废渣,穆清澜居然还这么从容淡定,可见是装腔作势惯了。
难道,她以为用这样的手段,就能让别人对她另眼相看?
“萧副尉!你最好记住,你只负责保护我的安危,至于其他的,还无需你来过问!”见萧江神情嘲弄,穆清澜冰冷提醒,接过玉瓶,将炉底的焦黑残渣装进玉瓶,便起身向门外走去。
萧江心中更加不爽。
今天穆清澜费尽心机弄了一堆药材,又装腔作势跑来丹房炼药,最终结果有目共睹,只是一堆废渣!
这么兴师动众,浪费家财,最终得到那么个结果,还不许人说了?
真希望穆青义能早日将他调走,重新回军营任职,否则,他早晚得被穆清澜的种种装腔作势,辣坏眼睛。
怀着满心厌恶,随着穆清澜回返她的院中,望着穆清澜将玉瓶内的废渣随手投入卧室香炉中,萧江更加不厚道的冷笑起来。
合着闹了半天,穆清澜自己也知道,这药渣上不得台面,只配作为炉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