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酒馆回来后，醉醺醺的众人又踏上了旅途。幸好这个城市里面没有喝酒后驾驶马车的处罚条例。
安德森和周合半躺半坐的靠在车夫座上，如果有人仔细看还能发现他俩眼神不自然的往上飘，嘴里还偶尔发出“嗝”的一声。
周耀甚至不敢仔细看，毕竟仔细看了也是给自己徒增烦恼罢了，在艾莉丝和团长坦言不会驾车的情况下，自己总不能亲自上阵吧。
座位的安排还是和来时一样，团长默默的爬上了车顶，这次却没有拿绳子绑住。车厢内的周耀和艾莉丝勉强在一堆杂物里找到些空位，周耀稍微清理一下，坐在了一个靠窗边的城市。
马车动了起来，不是很快，周耀把手伸出窗外，感受着轻柔的风的拂拭。
艾莉丝则坐在另一侧闭目养神，她身上的绷带还没拆，但是看起来已经没有什么大碍。
整个夜晚黑的很美，马车窗外是依稀只能看见轮廓的树木在摇摆，再把视野放远些，能看见天际的几颗星星缀在空中。风声很安静，偶尔马车会发出“咔”的声音，然后马车轻轻的晃一下，喧宾夺主一会，否则风声绝对是这个夜晚的主人。周耀半趴在窗前，想了很多东西，关于教会的，关于冷滩的，关于团长的，关于周合他们的。
但他什么都想不出来，他好像站在和其他人不同的维度上，而对于不同维度的人来说，光是能看见对方已经很勉强了，想要去试着理解、分析对方类似于痴人说梦。
窗外是看不透的黑，浓郁的。周耀轻轻站起来，半个身子探出窗外。有点冒险，但是他觉得自己可以。左右手同时抓住车顶，然后下半身再探出，借着窗户这个借力点，他还是勉强的登上了车顶。
团长的衣服不再是表演时的白袍，而是换成了普通的褐色长袖，就像RPG里面村民穿的那种。
于是周耀爬到团长的身边，心里默念“对话键。”希望也能和RPG里面一样容易的进行交流。
“怎么了？”团长的声音和风声飘过周耀耳畔。周耀看向团长，他的眼睛还是闭着的，表情放松，只是嘴巴看起来还是一副似笑非笑的样子。
“那个女孩，在城堡里遇见的那个，还有城堡，是怎么回事？”周耀用背靠着团长的身体，问道。
“它们都是圣遗物，本质都是一样的存在。”
“什么是圣遗物？”
“保有了神的一部分意识的物体，它们拥有自己的意识，能力，但是并不一定能正确的认识到自己的能力，也不一定会拥有正常的意识。冷滩大概是全世界最大的圣遗物收容所吧。”
“那你们对付的怪物也是圣遗物吗？”
“嘿，那是比圣遗物更恶心的东西，是人类的扭曲和圣遗物的异常所结合在一起东西，呵呵。”团长轻蔑的发出阵阵冷笑。
“那你们，嗯，是为什么做马戏团？”周耀小心的斟酌着语句。
“我们啊，很久很久以前，有一个男人，他的家里人被一群人屠光了，于是他找来几个同伴，把那群人给杀了很多，但是并没有用，不仅同伴死了好几个，剩下的人也被那群人给盯上了，于是只能避避风头了。”
过于血腥的故事，哪怕团长轻描淡写的带过，但周耀也能从中闻到浓浓的血腥味。
“那，冷滩的生意是怎么回事？”
“嘛，蜜蜂寻找花蕊是为了蜂蜜，花蕊寻找蜜蜂是为了繁殖。这笔生意大致也是如此吧，各取所需罢了。”
“他们利用了你们？”
“谈不上利用吧，各取所需。”
“突然要离开马嵬托也是有理由的对么？”
“嗯”
不知问了多久，团长对每一个问题都做出了回答，却好像一直在避重就轻。等到夜晚的车顶重新归于沉寂的时候，周耀已经靠在团长的背上，均匀的呼吸着，不知不觉进入了梦乡。
团长轻轻的转过身来，把周耀放在腿上，用手抚摸着他的头，轻轻的叹息，“远行之路万里，澄心慎行不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