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绪却突然笑了起来,除却嘴角笑弧,却并无笑意,看着比哭还让人心疼。
“顾庭渊。”她疲惫的闭了闭眼,复而睁开,尽是冷艳光芒,“你怎么不去死呢!”
他就是以为她不敢让别人知道她失了神,所以,才敢这般咄咄逼人的吧—以至于很久很久之后,即便是他对她再好,也始终暖不了她的心。
因为如果没有他,她和宋轻言会过得很幸福。
“啊.....”
南绪猛然从睡梦中惊醒,背部一片凉意,原来是出的冷汗将寝衣给染湿了,她徒然的抹了抹额角,亦是汗津津的一片。
在外屋守着的夕月听见她的声音,连忙从软塌上起身走了进来,“小姐,怎么了?”
其实天已经有些亮了,但却灰蒙蒙的,给人一种异常凝重的压抑感。
一瞬间从梦境到现实,让南绪有些错愕,待看清夕月活生生的样子,她才松了口气。
她甚至快要认为,这一世的种种不过是她做的一个美梦而已。
“什么时辰了?”
“卯时了,小姐,天色还早,小姐再睡会吧。”
“睡不着了,你伺候我梳洗吧。”
“是,小姐。”
待梳洗完毕,天色更亮了,但俨然天气不大好,阴沉沉的,南绪和夕月去了后花园,那些海棠树歪七扭八的,且伴随着一种恶臭。
不过几日光景,已经枯败的不成样子。
再这样腐烂下去,整个相府都会变臭,南绪让人将这些树给处理了,看着偌大的一个个树坑—
她也并没有要再种其他树的心思,左右种什么,都会被戴蓉给毁掉。
家丁们忙活了两个时辰,才将海棠树给处理干净。
地上也已经变得干干净净的了。
“南绪,你这样会开心吗?”
突兀的。
身后响起了一道男声。
南绪回过头,看向穿着一身青衫,书生儒雅气极重的南渝,笑了起来,“我看着不开心吗?”
南渝皱着眉头走过来,清隽的脸上布满了凝重,“南绪,祖母和你之间的关系,本不必这么恶劣的。
你为何,就不肯低下头.....”
无论是前世还是现在,南渝都一直属于希望世界和平的那种,但他想法过于天真了,不过也不能怪他,毕竟,他是南岳山的独子。
在家里受尽了宠爱。
他会说这番话开解她,也不过是因为那日她在街上顺手救了他而已,南绪眯了眯眼,道,“南渝,你看她,有要放过我的意思吗?”
“祖母她.....”
“连找理由都这么牵强啊—”南绪自嘲的笑了笑,她并不清楚自己做错了什么,就要受到戴蓉这般厌恶。
她娘呢,更是无辜。
所以。就像是戴蓉讨厌她一样,她也讨厌戴蓉,并且,她绝不会原谅戴蓉,如果这一世如上一世那般上演,她爹入狱之后,戴蓉也同样会舍弃她,带着南画他们去投靠南岳山。
亲情血缘,于戴蓉来说,无非就是享受荣华富贵的跳板而已。
“但你为了将祖母逼出南苑,做的也未免太过分了些—若是那些蛇咬到了祖母,你良心会过得去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