换言之，没有谁的命，能比得上她。
南绪似乎被他这句话说愣住了。
她抬起头。
男人清竣的面容在月华下笼着一层淡淡的荧辉，他本就烟火气淡薄的不似凡人，这会倒更像哪个修道的仙人。
察觉到自己又一次被他皮相吸引的时候，南绪恨不得抽自己一巴掌。
她脸颊没由来的有些烫，匆匆忙忙的撇开脸，转而看向如火般的红枫，道，“没事的，我就是问一下进展而已。”
她其实已经接近于敷衍的说辞，但南绪也想将来龙去脉告诉他，可若是说出来，只会让人怀疑。
顾庭渊突然伸出手，捏住她的下颚，扳正了她的脸蛋，道，“你不知道吗？李三已经死了。”
李三死了？
怪不得一直没有给她传消息回来。
南绪瞳孔猛然一缩，只感觉周身的血液上涌，李三在她手下虽然时间不长，但也是很机灵聪明的。
也会点功夫，怎么就被灭口了？
当年……即便是有顾庭渊在大理寺当值，费尽心思的去查这件案子，但因为有一手遮天的宋轻言庇护，直到礼部尚书死都没有查出真凶。
见到女人精致娇俏的脸蛋瞬间失去血色，他不自禁的皱紧眉头，“放心，很快就能水落石出。”
这算是安慰的话。
可顾庭渊看着她的脸，却想起了更久远的事。
或许连南绪都丝毫没有印象的事。
八岁以前。
他是在贫民窟生活的，也确实过了一段十分糟心且贫苦的日子。
这里的人都排挤他和他的母亲。
他也正常会被同村的小孩欺辱，扔石子，扔泥巴那是再为正常不过的事。
这里的小孩虽会穿着打着补丁的衣服，但他们的衣裳会被家里人浆洗的干干净净的。
可是他不一样，他的衣服永远都是破破烂烂的。
那些嘲笑的声音犹如潮水一般涌向他，明明都是些稚嫩的脸庞，却说着最为恶毒的话语。
“烂东西！你又克死了你娘，怎么还不滚出去！”
“我听说，他守着他娘满是蛆虫的尸体三天呢！都饿晕过去了，若不是我娘给了他一个馒头，他就饿死了！”
诸如此类的话语太多，他已经习惯了，脸上尽是麻木的神情。
他能做的只是离他们远远的。
“他跑了！”
有个领头的小子突然叫道，四五个比他大的少年在身后追着他。
他没怎么吃东西，力气很快用尽，被这些人压在地上不停的用拳脚攻击他。
脸上身上有着不少血。
可他们却仿似发现了更好玩的方式，一路拖着他到了河边，用绳子在他身上绑了一块大石头。
然后，连人带石头扔到了河里。他没有挣扎，也没有喊叫。
那时候只想着，这般折磨的日子，能早日死了也许……
是个解脱吧。
“啧……”在沉入水中之时，他听到了一阵笑声，如碎珠掉落玉盘。
“原以为本小姐已经够会玩的了……没想到这几个比起本小姐有过之而无不及啊！”
穿着华服的小姑娘脸上挂着笑意。
“大小姐，咱们走吧，这地方又脏又臭！”
她似乎带着很多随从。
很快岸上传来了少年的怒骂声。
“你是哪里来的！竟敢打我！”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