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很快,南渝就发现那股子阴冷感是从顾庭渊身上渗出来的。
即便是。
顾庭渊的面容一如既往的温淡,嘴角也噙着笑意,但这双狭长的眼铺着一层讽笑,给人一种深不可测的惊悚感。
他笑起来......才是真的捉摸不透。
“是南大公子自己的意思还是相爷的意思?”
南渝顿了顿,老实道,“是我的意思,自然,伯父也不可能同意南绪和你在一起。”
毕竟。
人往高处走,水往低处流,南绪若是嫁给了顾庭渊,顾庭渊不就是吃软饭了吗?
顾庭渊头发披散着,但绝对不显得凌乱,反而会显得他面部轮廓有一种干净剔透的清厉感,菲薄的唇笑意收敛,凉意森森。
“南大公子连自己的感情都弄得一塌糊涂—
又有何立场来评判她对我的喜欢?”
换言之,这是在嘲讽南渝自作聪明了。
谢娆仿佛已经成了南渝的逆鳞,一旦提起,心脏便忍不住抽抽的疼,南渝拳头握的更紧,连关节都透着冷白色,他怒道,“就凭,我是南绪的堂兄。
不是什么乱七八糟的人都能做南相的乘龙快婿的!”
南绪说话的时候,从来都是留有余地的,但大概是被顾庭渊给气到了,说出口的时候,他甚至有些慌,他说的话,好像有点太重了。
“南渝,他不是乱七八糟的人!”
就在南渝懊恼之际,突然一道清冷的声音从门外响了起来,原来是去而复返的南绪。
南绪毫不犹豫的走进来,护犊子一般挡在了顾庭渊的身前,脸蛋依旧娇俏,却布满了寒霜。
她这是做什么?
怕他对顾庭渊下毒手吗?什么时候顾庭渊在她心目中这么重要了?
南渝只觉不敢置信,然而,南绪却又更加护短的说道,“你说他是乱七八糟的人,难道是在质疑我眼瞎了吗?”
顾庭渊轻皱的眉心舒展,眼中的阴霾瞬间退却。
不知怎的,女人突然冲进来的时候,他竟有一种失而复得的欣喜。
这一刻,好像他们之间会有什么结果他都不在意了。
他喜欢的女人,要便要了,难道还要眼睁睁的看她被别人拐走?
南渝怒极反笑,“南绪,你真是鬼迷心窍了,这么一个外来人,值得你这么上心?”
他只是不明白。
但南绪知道南渝并无恶意,他的这个堂兄,怎么说呢—性子犹犹豫豫的,做事就很拖泥带水,和蜗牛一样。
他说话的方式也很不讨喜,怪不得谢娆会离他而去。
“南渝,无论顾庭渊他出身如何,都不是你攻击他的理由!”
要说出身,这府中谁人能比得过顾庭渊?
南绪见南渝面色一白,又讥诮的说道,“我们的祖母,不就是穷乡僻壤里出来的吗?
她生了两个有用的儿子,一下子,就从牛粪变鲜花了不是吗?”
南渝发现,南绪简直是伶牙俐齿,甚至习惯性的高高在上,连家里人的黑历史都可以毫不介意的抖出来。
就在气氛越发紧张的时候,南婉提起裙裾走了进来,拽了一下南渝的手臂,“哥!你怎么这么爱多管闲事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