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生见一切妥当,便伸头出去四下观察了一番,瞧见没人,便带着鲁三邦快速溜进了对面的巷子里。
而原先的民宅内,那两弟兄扛着麻袋进了屋子后,将两麻袋并排扔到地上。
那高个子走到烛台处点亮烛火,将烛台拿到麻袋旁的桌子上,随后稍微解松麻袋的绑绳。
那矮个子的则从怀里掏出一根类似艾条似的东西,点燃后吹灭明火,放到麻袋后方熏烟。
两人站在前方接着烛光仔细观察着,几息之后麻袋稍微有了异动。
高个子见状开口道:“你说这刘头也真是。自己在一旁逍遥快活,却叫你我将这两人物绑到此处,也不说给我俩分发个小妞,真不够意思。”
矮个子依旧盯着麻袋,应声道:“是啊!刘头也是心疼那娘们心疼得紧。你说刘头放着这太傅的女儿不抱,偏总隔三差五跑过来。那娘们的肉真这么香?”
高个子答道:“这事问刘头,我可不知道。刚刘头是说要将这两人沉江了?小弟我是有些胆怵啊。”
矮个子低声点头道:“我也是心跳得紧!这可是两条大鱼,要是做得不干净,怕是我俩要被沉江。不过刘头说了,解决完这两对头的,便提我们做千夫长,值得一···”就在此时,屋外忽然传来一声大叫将他打断。
“失火啦,快来救火啊!”
两人闻言立马转身跑出屋外。而那两个麻袋也是各种翻滚挣扎,片刻功夫后,麻袋中两人便都先后挣脱出来。
两人惊慌失措地看着对方,也顾不上寒暄,便连忙往外跑。
这边两人刚跑出门口,便撞见对面宅子里衣衫不整跑出来的一男一女。就在街上,四人八目相望,齐齐叫喊起来。
而那刘夫人一见那男的便张牙舞爪扑上去一通死缠乱挠,挠得那男子哇哇直叫。
那知府大人扭过头去,一脸愤然重重哼道:“哼,好你个刘总兵,明日我定上疏奏表朝廷。”说完一甩衣袖转身走了。
而那刘夫人却是极为彪悍地一人拽着那一男一女拼命撕打,场面极其热闹。
躲在远处街角偷偷观望的秦生和鲁三邦看得是极为兴奋。
秦生见再无意外发生后,便拽着鲁三邦回到黑暗中,正色道:“热闹也看够了,速速回去点齐人手,带人打将过来。”
鲁三邦疑惑道:“为何如此匆忙?等刘峮被朝廷收拾之后再动手岂不更好?”
秦生解释道:“不,这城西毕竟大小官员众多,平时看得就紧。正好趁着今晚这两条大鱼自顾不暇,才方便行事。这王老五经营城西许久,怕也结识了不少官员小吏,过了今晚怕再难动他。”
鲁三邦点点头便转身快速去了。
这一夜正是十五,明亮的圆月高挂空中,照亮着城西的各处街道,真可谓是城西的不眠夜。
而这边火患刚扑灭不久,那边各街各巷便喊杀连天。
秦生独自坐在一处酒楼的房顶上,居高临下地冷眼看着各处撕打在一起的人群。
几日前他收到赵瑜来书,信中言明雅儿确在京师。只是雅儿并未卖身,而是自己选择去做的舞姬。并且她像是失忆般,已然不记得赵瑜,亦不记得自己曾经到过扬州。如今赵瑜仍旧待在京师守着她,倒让秦生放心些许。
而他秦生若不是为了更好的去找雅儿,他也不用在这黑夜里折腾。而若不是王老五没了政阀的庇护,他也没法在这黑夜中折腾。而此时的雅儿很有可能正在与他尚不能抗衡的政阀作斗争,每念及此,心中不禁传来丝丝悲凉······
此时,城西总兵府外
一袭身影身披铠甲跃上马背,正是千辛万苦才回到家中的刘峮。
说来这刘峮也是可怜,他方才可是跪地求饶,多番解释才得以出来。本以为自己傍上大树好乘凉,谁知却是喜忧参半,迎了个河东狮吼回家,设下诸般禁忌,让他生活颇为难过。
好不容易得王老五出谋划策,他生活这才日渐好过。可如今却不知被哪路鬼神给暗算了一番。方才王老五派人前来求救,他便知今夜可以抓到主谋,也顾不得浑身挠伤疼痛,披上铠甲便要去营中调人,无论如何誓要将这主谋抓回千刀万剐方能泄恨。
他刚欲拍马上路,身后便传来一声轻唤。
“刘总兵,稍安勿躁。”
他回头一看,竟是一面容姣好,身材曼妙的妙龄少女。他疑惑着刚想开口,便见那少女手中举起一块令牌,令牌上有着一个倾覆的鸟巢图案。他瞬间大惊失色,慌忙下马拱手道:“刘峮不知使者到来,有失礼数,还望勿怪。”
那少女轻启朱唇道:“今晚这亏你吃也得吃,不吃也得吃,主使之人你动不得,上头命奴家护其周全。奴家明日会通报上去,帮你将扬州知府的奏章拦下。亏也不让你白吃,不久你便会平调回京师,且安心卸甲回去歇着吧。”说完便也不再理会刘峮,转身离去。
那刘峮大喜过望,连忙跪拜在地,俯身道:“刘峮谢过使者,谢过组织。”
此时他心中原本对曹太师的怨念荡然无存。半年前,其长子忽然从京师回来,说曹太师让其代交一封密函,便又匆匆回京。他本以为是彻底陷入什么势力中,后半生都得为其卖命,可如今他还什么都未做便得调回京师。虽说是平调,可京师毕竟是皇城跟前,地位自大不相同。
刘峮见那使者已然走远,便喜滋滋地起身回府去了。他进到府衙后,见前来报信之人尚在府中,便将其叫了过来,附到其耳边低声道:“你且回去打探一番,摸清今晚主事之人身份后,让那王老五永不能开口,事后你再来回复,往后你便跟在我身边。”
那人听了眼神一亮,拜了一拜便转身出去了。
刘峮嗤笑地看那离去之人,我既动你不得,还不能摸清你身份后躲着你么。
他摇摇头笑了笑,刚想转身进屋,耳根便传来剧痛,身后传来骂声:“你个没良心的,不是说去抓人么?怎这般快便溜回来了,莫不是做贼心虚?”
刘峮都不用看,便知那家中悍妇又打了出来,他连忙求饶道:“夫人有话好说,切莫动手,为夫告诉你一天大好事。”
那刘夫人这才停手叉腰道:“说,什么好事?”
刘峮瞧见左右无人,便底附其耳边将刚才的事说了一遍。
他本以为这妇人得知他升了官,最起码不会再与他缠打,可谁承想这妇人竟一言不发地扯着他耳朵往屋里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