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子身材高挑秀雅,袍服雪白,上面银线绣着雅致竹叶花纹的滚边同他头上的羊脂玉发簪交相辉映。腰系玉带,手持折扇。嘴角勾起一抹微小的弧度,紫色的双眸中却又带着几分淡淡的疏离。整个人孑然而立,优美如画。
“无需多礼,在下只是过来凑个热闹,若是因此坏了气氛,微臣于心难安。”许墨唇角勾起一抹弧度。
“大家对清之好奇已久,都想知道你这个传闻中的国师是何种模样。”坐在高位上的虞桦挥了挥衣袖,开口笑道。下面的臣子纷纷附和恭维,或是赞美许墨。
“清之,孤的臣子好奇你究竟有何种本事,今日又恰逢琼林宴,不如你给大家露一手,好叫大伙瞧瞧。”虞桦暗自扫了一眼一直不安于现状的几个臣子,对许墨笑道。
“陛下开口,臣自当恭敬不如从命。”许墨拂了拂自己的衣袍,起身:“还请陛下将凤绝借臣一用。”
虞桦大手一会,一旁的侍者将一张七弦琴。许墨拂袖坐下,白皙修长而又骨节分明的双手轻抚琴弦,悠扬的乐声传入众人耳中。许墨没有任何表情,只是不疾不徐的拨弄着琴弦,轻拢慢捻抹复挑,一首仙音让众人沉醉。
待乐声停后,宁鲸落才这美妙的乐声中缓过神。愣愣的看着大殿中央的人,良久才惊觉自己失了礼数。看着被大臣包围的许墨,回神的宁鲸落喝了盏茶,平复了自己的心情。
“知雨,我有些闷出去走走。若是伯母问起便说我不慎酒力,出去醒醒酒。”宁鲸落拍了拍同席的宁知雨。
宁知雨略有些担忧:“落堂姐,你还好吧?若是撑不住我可以同母亲说,让人提前送你回去。”
“无碍,还是不要因为我扰了大家的兴致,引得伯母烦忧。”宁鲸落摆了摆手,让鸢代扶着自己出去了。
“小姐,你瞧这草还会发光呢!”鸢代指着一株在黑夜里闪着荧光小草说道。
宁鲸落莞尔一笑:“这是萤草,在黑夜中会泛出点点莹光。不过这草是北齐国独有的,据说只有在北齐皇室修筑的仙山才有。”
“你知道的还真不少。”一道轻快的女声从二人背后传来,宁鲸落回头便瞧见一个身着锦衣的女子朝她又来。
“这正是我北齐的萤草,若本公主不曾记错,这便是三年前王兄送给你们虞国太后的贺礼。”女子眉目间带着些许傲气,将宁鲸落上下打量了一番:“你是哪家的女子?”
“臣女宁鲸落参见薄仪公主,吏部尚书宁程是臣女的伯父。”宁鲸落向女子行礼跪拜。
“礼数不错,若我能有你一半估计母后会开心不得了。”女子看了看宁鲸落:“行了,起来吧。大殿里太闷了,本公主就是出来逛逛。既然你在这,那就同本公主说说话。”薄仪公主挥手示意宁鲸落起来。
“不知公主想听些什么?”宁鲸落跟在薄仪公主身后,将人一同在这偌大的皇宫逛了起来。
“嗯……”薄仪公主低着头想了想:“本公主来你们虞国一个月了,听的最多的便是那三皇子。你就同本公主说说他吧。”
“三皇子是宫里淑妃娘娘的儿子,传闻三皇子出生那日金光大盛,有飞鸟朝贺的异象。”宁鲸落拢了拢身上的披风:“况且三皇子生的也极为聪慧,三岁入太学,七岁可作诗。样貌也是一等一的,人也孝顺。旁的臣女也不知晓,不过这些话公主怕是听厌了。”
薄仪公主不知道在想着什么,心情大好:“嗯,确实不错。”
“公主,臣女出来有一会儿了。若是再不回去,伯母怕是会担心。”宁鲸落顿了顿:“还望公主见谅。”
“如此便算了,本公主一人走走。”薄仪公主不在意的说道。
“臣女告退。”宁鲸落带着鸢代离开天上下起了雪,鸢代替宁鲸落撑着伞问道:“小姐,为何你不告诉公主那三皇子还有一个心上人?”
宁鲸落摇摇头:“那薄仪公主说起三皇子时满是女儿家的娇态,北齐这次应当是与我们虞国联姻的。”
“猜的不错。”一道温润的声音响起。
宁鲸落看着眼前的人有些惊讶愣在原地,一声轻笑在她耳边响起:“怎么?看呆了。”
宁鲸落回过神,满脸羞赧:“臣…臣女失态,还望国师莫要怪罪。”耳边又传来笑声,宁鲸落又将头低下去几分恨不得现在找个地缝儿钻进去。
“无妨。”许墨看了眼鸢代:“前边有凉亭,在那坐会等雪停了再走吧。”
“嗯。”宁鲸落红着脸,跟在许墨后面。悄悄抬头看了眼在风雪中撑着伞的男人,男人的衣角在冷冽的寒风中翻飞,哪怕是夜色,也难掩他的风华。
脑海中浮现出方才许墨注视她的那双眼眸,如碧海星渊。醉后不知天在水,满船清梦压星河。宁鲸落觉得这句诗用来形容他,再恰当不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