书房里。
“勇哥,我前几日读书,发现句读都忘记了,正不知如何是好,正好今日你来了,来,教教小弟。”
“哈哈,太好了。等了十几年了,终于我也可以教你了。”
“我是诚心求教!”
“哈哈,你曹子瞻也有今天,你知道不?自从你进学,我们一群人一起跟我爹读书,从第一天起,你就是大家最恨的人,太可恨了。我们还要熟读经文,你已经可以背诵了;等我们能背诵了,你已经知道微言大义了。我爹一直拿你教育我们,我们恨啊!明天我就要写信告诉同窗们,曹子瞻向我请教啦!”
“不用吧,我这不是病了吗?”
“要的,非常要的。你压制大家好几年了,一定要让大家都高兴一下。哈哈,想起来就高兴。”
我见他胡高兴,也不好说什么,好在范勇可能真的同我关系好,就开始慢慢同我讲起了句读。
句读在现代已经不教了,但是中学的课程里的古文都是要求背诵的,多多少少还是有学到一点,这时范勇一点拔,不懂的地方,一点就通了。再说了,四书五经每个时期都有些不同的解读,为什么呢?就是因为句读,句读变了,意思也就变了。
范勇将几本书讲解再加上读讼一遍,大致的句读我已经了解,只着熟练的问题。
这时天时已晚,我准备再留饭,结果范勇说还饱着,不需要了,不过那个红烧肉可以带一份回去孝敬爹娘。
我安排小兰再做一份,装在食盒内。另与范勇约定过几日,他再来教我一些句读的知识,送他出门。
接下来几日,我一边读书,一边指挥佃户建设青储窖。干活的人多,不几日青储窖就都建好了,我又教阿五、阿六怎么晾晒青草、怎么切割、怎么装窖,他们学会,再由他们传授给佃户们。
随后几天,整个庄子上都没人了,还久不下地的老公公、老婆婆都上山下地了,在山间地头,只要是青草就往回割,全庄没有工作的,就我和王婆婆了,还奶娃子,都背着出去了。
这是我的一句话造成的,“每家的青储窖,都给我装满了,每家照看好,冬日里,一窖青储料,府上按一两银子收。”
尽管管家一再的反对,但我还是压着公布出去了。曹家在庄子上口碑还不错,庄户们给面子,再说佃户们一年也见不到一两银子的现钱,还不乐疯了。
全庄五十六户,五十六窖青储料,现在青草不值钱,冬日里可就不一样了,另外这里还有我一个坏主意。我知道没那么多的青草可以收割,就算把不远处的小山都割秃了也不行。我打着田里豆秧的主意,打算等豆子结荚了,就收割,这样的青料才是牲口最爱的。没有玉米,但哥有大豆,不坊事,哈哈。想着想着,不觉奸笑出来,吓得王婆婆以为我又病了,还要去找管家叫郎中来家里。
我忙安慰她,打住了她叫人的打算。这段时间,我感到王婆婆是真心对我好,她年纪大了,已经做不了什么活计了,就每天找机会就在我面前打晃,不时机会儿和我说话,说我小时候的事情,说我父母的事情。我能感受出来,老人看我像孙儿辈的感情,我也不时主动回馈她。
这一日,管家回报,牲口棚、鸡舍都建好了。
“贵叔,马上着手收购小鸡、小牛和小羊,有猪仔子还收十几只回来。”我盘算过,牛要养二十头,羊百来只吧。
“少爷,这段时日,家里花销有点大,存银不多了。要不把今年的新粮卖了。不过现在粮价不好,卖不了几个钱。”
“家里还有多少存银?”
“不足百两了。”
“还有这么多,不怕。粮留够家里吃,可以卖。对了,从现在起米糠不在磨到面里或喂牲口了,要留起来养蛆了,你要多留点粮食。庄户那里也问一下,有人卖米糠没有,有得话,你定个价来收,可以宽着点。冬日里用的炭今年都改用煤,多买些回来,我约摸着一冬天要几千担煤,宽着点计算。”
“是的,少爷,这样银子就更紧了,存粮要多卖一点。”
“这个你看着办,另外存银要留够二百两吧,入冬前,我还有个计划。桐油还有剩吗?”
“桐油才用了不到一半,还有好多。少爷您做什么用?”
因为这同我的坏主意有关,我在豆子成熟前把它们变成的青储料,佃户们就少了收成,会同我急的。我要让庄户们冬日里有所收入,才能说服他们,所以我准备搞蔬菜大棚。有人说,没有塑料布怎么搞?还是起点的大大们键盘侠想的主意,忘记哪本书了,用白绢刷上桐油一样管用,采光又保暖,一样好用。我决定也这么干。
“你不用管了,准备好银钱就行,入冬前要用。”
因为现在不敢说豆秧的事,所以对钱管家先保密吧。
“好的,少爷。”
随后有安排他采购些竹杆回来,白绢先等等,那个又得去官家买,便宜。这玩意非官坤不能用丝绸与绢布,老朱家管的严,平民、白身穿了丝织物,是要充军的。官家收的税有这项,每年除了用度外,其它都要找商家出售,去买点,能赚个差价。不要觉得不多,这是万恶的旧社会,商贩的毛利如果低于5成,他会饿死的。
“青草收割的怎么样了?”我问管家。
“山上的、野地里的,就是田垅上的青草都割完了,现在在晾晒;少爷,这些都算上,也就装不了几个窖,剩下的怎么办,而且我看那草的数量,远不够牲口吃的。”
“你不用管,入冬前,我会让你们把窖都装满的,不用担心。”
“是,少爷。”钱管家一脸忧心的出去了。
慢慢的,先是小红和小兰回来,随后村里的老人,小孩也又都出现了,大家都对青储窖很感兴趣。都在想少爷这个地窖真的有用,明年自家也修一个,到时老人养养牛羊也就不费功夫了,大不了养猪,猪也是可以吃草的。
在大家的期盼中,一堆晾晒好的青草被整齐的切割寸长的小段,又被堆放进青储窖里。因为量不多,所以只装满了几个窖。看着还空着的几十个青储窖,再想想少爷说的,一个窖的青储料,到冬日,少爷就给一两银子,银子是白的,眼睛却是红了。庄上的青壮相约,拉着车向远处去收割青草。
我看着来来往往的青壮,虽然脸上没有表情,但是心里却在想:等豆子给了荚就收了,青储的事儿就成了。然后空出地还干大棚。在这时代,冬日里连白菜都没有,可想而知,富人们都吃的是什么猪食,对,是富人们,我的目标是他们。皇帝是不愁的,他有温汤监,中国从汉时就有利用温泉、地热在冬日种菜的,不新奇。新奇的是我没有温泉和地热,没有塑料布,怎么把菜种出来。
我每日里盘算着,想着豆子是一百多天成熟,现在是七月,我已经过来一个多月了,豆子九月、十月才能成熟,那时北平已经开始冷了,八月豆子会开花,九月结荚,九月底可以采收做青储;时间来得及,再做棚子,十月把菜种下去,十一、十二月收获,到时有发了。听现世的老爸说,他们小时候大棚钱还不多,年三十晚上,一根黄瓜曾卖出过30元,那是1990年前后,那时人们工资才破百啊。
现在这北平的地界,除了温汤监,只有我能种出菜来,看着吧,到时我一根黄瓜也要一两银子,绝不让“后辈”专美于前。
想到这,不觉得笑出声来,吓得小红连忙上来问我,怎么了?
一脸严肃地赶走小红,管家又过来通报范勇来了,在书房等我,让我马上回去。
这段时日,范勇经常过来,一方面观察青储窖的情况,这是先生布置给他的任务;另一方面,帮我掌握句读。不过我知道,这家伙是为了午饭过来的,明朝只有二餐,睡前饿急了吃点饽饽就睡了。皇宫里都是这样的,我哪受得了,一过来就给改了;加上我教了小红很多后世的菜品,虽然调料啊,很多郑和还没带回来,但有花椒、大料这些本土调料已经够用了,这不范勇这家伙吃顺了嘴,经常跑过来。
其实句读我已经没问题了,经义也看自己以前的笔记在学习中,但不坊同他闲聊,先生那么有坻报,信息还是很及时的。
“勇哥,今日有闲?”
“我爹说你把青储的法子写个条陈上来,而且定时给他一些详尽的呈报,等冬日,青储窖真的建功,他会上书朝廷推广此事。”
“上次见先生回来,我就在记录了。这不在这呢。”说话间从书架上取下一叠子记录,递给他。
因为写的比较早,而且又想让人明白,我写的是白话文,中间还穿插着图形,讲解青储窖的结构。
范勇翻看着,慢慢点头,“字还行,没忘。这文法却是太直白了。丢人啊,我爹看了一定头疼,他最好的学生,只能写白话文。他没脸见人喽。”
“这不是为了让别人看的明白吗?再说了,我病了,懂不,我是病人,病人就写这样的。”
我给气乐了。
“我先拿回去,白话文至少识字就能读懂,先给我爹,他这几日一直催我跟你要来着。还说,如果你还没写,让你马上写,我等你一写好就拿回去。这都什么事儿啊。”
“哪你现在就回?不留下吃饭?”我打趣的问他,再说马上我也要开饭了。
“天在地大,吃饭最大,当然......当然吃了再回去。”果然这家伙还要吃的。
吃罢饭,范勇急急忙忙的上了马车,回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