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一天,云府出了第一位小姐,云锦宁。
她生下来,云府便招来了众多的好运,云府众人,便称之为云府圣女。
时间飞逝,云锦宁也慢慢长大了,一双嘴皮子行天下,琴棋书画,样样精通。她也顺理成章得成了云府的心尖宠。其他的妹妹们自然也是不敢争宠,不敢在她面前矫情。
不过,偏偏在17岁生辰那日,她的父母离奇死亡。众人进门时,云锦宁正持着她那血淋淋的匕首,跪在他父母跟前。
那一日,她穿着她常穿的白褂,粘上了红惨了的血渍,一丝不乱的发髻,冷漠的颜色,使他变得异常的凶狠,惨淡。
而后,云府众人便开始治罪,由于原本的云府老爷已故,则原老爷的弟弟便自己充起了家主。本以为云锦宁还会和平时一般耍嘴皮子,他便请来了全城最懂得法制的几人。可偏偏这时候,云锦宁一句话都不说,似哑巴一般,平时说理的气质全无。众人无奈,只得把她关入外院的柴房里,择日再审。
偏偏后一日,现任家主也已同样的方式,死在了他的睡房内。同样,云锦宁也穿着那身沾血的白褂,持着血淋的匕首。不过,这次她没有跪下,只是站着。盘发已经有些凌乱,眼神却仍不失痛恨意。
连续两天了,云锦宁依旧不言不语,云府众人慌了,若是不马上选一个家主出来,谁来审?可依规律来看,云锦宁似乎只杀家主,谁还敢做?
云府迎来了最混乱的一个月。
云锦宁连续杀了二十个人。其中包括大小管家,各院的管事,和几个有势的后厨厨娘。同样的白褂,已经全被染红了,不留一丝洁白,匕首上的血淋得更多,更惨。
尽管每晚都会把云锦宁关进不同柴房里,还有大批的人把守,可云锦宁还是悄无声息得跑了。
一日,月圆之日。
这一夜的月亮格外的圆,格外的白。
“少爷,少爷!”一位园丁跑入大堂。
他口中的少爷,是云府的大少爷,云霄离。
“何事?难道……”
“这…”园丁面露难色,“这…还不知死的谁,可那魔…呸…小姐倒是不见了。”
“什么?”云霄离拍案而起,“去!把各府的人都给我清理清楚,不准有任何闪失!”
此时,大堂屋顶上站这一位女子,身穿红色长褂,青丝再风中凌舞,眼底的冷意琢磨不透,嘴角的上扬,让人心生寒意。
“呵。”
两个时辰过去。
“少…少爷,人数…”刚才的园丁回到大堂,跪下说。
“少了?少了谁?”
“不是,是…多了。”
“多了?怎么可能?哪院的?近日可有人来访?”
“并无。是…荻花院的。原有五十个人可现在数数五十一个。”
荻花院是最低等的婢女住的地方,每天负责清扫各院的。
荻花院内
“你是谁?我怎么没见过你?脸上的这是什么?”
面对荻花院的管事的质问。云锦宁并不慌。
就算被发现了,论武力轻功,她在任何人之上,要不是来确认一件事,她才不会闲的到这来。
“我…呵。”
云锦宁轻笑一声。
管事的见她一笑,心中的恼火立马窜了上来。
荻花院地处偏僻,在云府的一个角落落里,自然也是没见过各位少爷小姐的。
“你笑什么?快说!不然有你好受的!”
“没什么,我看看你们的大少爷是要来了,不如,我和他说说?”
“你说什么?”管事一把抓起旁边婢女的扫帚,举手就要打。
“住手。”
门口男子一声怒吼,所有的人都吓了一跳,除了云锦宁。
“少…少爷。”
管事的并不知道这是哪个少爷,他身边跟着的是大总管,她连大总管都惹不起,大总管还要对旁边的男子弯腰哈气的,她自然不能得罪了。
云霄离瞥了眼管事,目光便回到了一旁冷笑的云锦宁身上。
“来人,把那管事的拖下去打二十大板!随便什么罪。”
“什么?少…少爷!饶命啊少爷!啊!”
待管事的声音消失,荻花院完全清静了后,云霄离咽了咽口水,动了动苍白的唇,道,
“锦宁,告诉我,为什么?”
“兄长…”
“为什么!!”云霄离攥了拳头,向云锦宁怒哄着。
为什么?原来令人可爱的妹妹,会成了如此模样?明澈的眼里,没有了懵懂,没有了乖巧,没有了清高,只有冷,恨。
“兄长,我累了。我不想再想以前像一样,装清高,装大圣。我真的累了。”云锦宁看着云霄离充满血丝的眼睛,心里以有不忍。毕竟生前,云霄离待她不比爹娘差,出了事都是兄长替她担着。
“杀人就是你放松的方式吗?大哥以前怎么教你的你忘了吗?那些大义,那些正道,你都忘了吗?你一定要我们对你动刑吗?”
确实,之前众人决定动刑都是云霄离在拼命得阻止,他觉得云锦宁一定是被冤枉的,尽管一次次都看着她拿着匕首站在尸体前。
“兄长…抱歉,令您失望了。”
云锦宁向云霄离深深得鞠了一躬。
这是她真心的。
对于她来说,兄长真的教了她许多,所有的礼仪,知识,都是云霄离手把手教过来的。让他如此,云锦宁也是心有不忍,却无可奈何。
“兄长,”云锦宁站直,对着云霄离,看着他的眼睛,“从今以后,我便不是云家人了,我已经自己把我从家谱里去除了,你们就当我从来没存在过罢。”
“你说什么?”云霄离简直不敢相信自己所听到的,“你再说一遍!”
“我已经自己将我把家谱里去除了,不信,您自行去云氏家谱堂里看看罢。”
云霄离震惊,立马跑去云氏家谱堂。
果然,家谱上云霄离旁边的名字已经换成了二弟。
“云锦宁你竟敢…”
云霄离哭了。
崩溃了。
自己一把手拉扯15年的娃子,最后竟要与自己断绝关系?
“呵…呵呵”
云霄离跪在大堂中,抱头痛哭。
“为什么…为什么。”
为什么连你也要离开我…
下雨了。
云府清静了。
云锦宁走了。
永远得走了。
不会再回来了。
天色似末日一般得灰暗,雷雨交加,闪电劈过天空,似把云锦宁和云府分开了一般。
街上的行人被这突如其来的大雨惊了一跳,纷纷收拾东西,回家的回家,关铺的关铺。一会,街上除了雨声,还有微微的抽泣…
“不回去了,”云锦宁淋在雨中,仰头闭眼,自言自语道,“不回去了,不回去了…回不去了…”
云锦宁穿回了原来的褂子,站在雨里,上面似乎褪色一遍,红色慢慢变浅,渐渐显出白色,脚下的一片,已成血泊。云锦宁脸僵硬着,从下颚滴下的,不知是雨,还是泪…
第二日,太阳出来了,云锦宁走了,来赶集的人似投胎一般赶上集市。
“哟,这…这是什么?”
一个推着板车的大爷看见地上大块的红色印记,不禁叫了一声。
偏偏这一声被众多的喧哗声给盖住了。大爷挠了挠头,又看了看,走了。
一个转角,大爷看见一位身姿优美的身穿白色大褂的女子,余光瞟了几眼,一个不留神,撞上了人,板车翻了,菜撒了一地。
“哎呦喂,你怎么回事啊你!有眼睛吗?我的腿…好…好痛”
大爷躺在地上,抱着腿嚎着
自然是假倒的。
被撞到人微微一笑,心想:“碰瓷啊。”
“大爷您怎么摔了?要扶吗?”
被撞到人假假得问了问。
旁人并不担心,毕竟众人皆知这大爷是常碰瓷的,嘴巴子还特厉害,自己的菜卖不出去,就靠从碰瓷讹来的钱为生。
“我的菜!!我的菜!!”大爷并没有从地上起来,只是恶狠狠得看着他的菜。
“哦,只是些次品罢了,需要赔的话,呐。”
那人撒下三个钱币。
“什么?你他娘的玩老子哪!”
众人惊了一下。
大爷从地上站起来了!还狠狠得跺着刚刚抱着的那条腿。
“呦,大爷,腿脚不错啊。”
那人嘲讽道。
众人也纷纷嘲讽道,也是罪有应得!
只有大爷,他见着那人的脸就吃惊的不得了。
待周围声音小了,才缓缓开口。
“你…你是…云锦宁?”
那人一怔,一会便笑了笑说,
“云锦宁?小生名为云锦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