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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0章 双溪镇公子出世,立马山再会如烟(二)

上回书说道双全公子王闻出世,这天经过了立马山,被一伙山贼阻拦,交谈之际动手杀了几个,没想到大寨主一反常态,反而邀请王闻上山做客。王闻仗着自己有能耐,毫无畏惧,跟着山贼就进了黑云寨,酒席宴闲之间,寨主还要请几个歌姬跳舞,上来助助兴,没想到遇见了自己朝思暮想的美女如烟。

那要问如烟是怎么来的呢?这里咱们还得讲这么一趟倒笔书。这个如烟团伙自打骗了王闻以后,就顺着水路,各地方流窜做案,当时那个社会情报也不发达,所以是换一处地方做一处生意,有的时候也就跟普通的花船一样,停一段时间相安无事,讲究个细水长流。

这一天如烟正在船舱内梳妆打扮,就听见门外老鸨子的声音,一边走一边说,很急促的样子:“如烟呐,闺女唉,赶紧出来见客啦,这会外面可来了大财主了。”

如烟这边把胭脂放下,嗔道:“您可真是老糊涂了,都什么地方了,还叫我如烟呐。”这位要问了,你不叫如烟叫什么呢?哎,就当时他们的这种犯罪团伙,打一枪换一个地方,花名肯定也是要换的,不然被回头客给认出来怎么办呢?书中暗表,这时候如烟已然换了个花名,叫奶茶啦!

“哎呦,对对对,瞧我这记性。”老鸨子一拍手,如烟问道“这人谁呀?”

“李四爷,好么,出手这个阔绰,哎呦矿泉水卖给他都能挣个几两。”

如烟这才起身,跟老鸨子一起出去观瞧,心说我倒要看看,今儿个来的是什么样的俊俏人物。

诸位有所不知,这风流行业,就如同大夫看病一样,讲究个望闻问切,有钱的大爷来了,点名要找头牌的姑娘,那当然不能是想见就见,龟公一招手,就得涌上来十几位莺莺燕燕,把这位给围住了。老鸨和头牌趁此机会在远处观瞧,看看这位的气度,打量怎么从这位身上刮下油水来,就是这望闻问切的“望”字诀。当然发展到现在可也没这么多的规矩了,令人时刻感慨传统行业传统文化的缺失。

二人在远处一瞧,“哎呦!”如烟莞尔一笑,一看这位自己还认识,“干娘,您怎么认不出这位来了?”

老鸨子纳闷,“这位谁呀?”

“就是前些日子遇见的那位王公子家的下人,李四呀,嗨,怎么现在变成李四爷了?”

“哎呦,还真是!你一说我可就想起来了,不就是那李四吗,我这就叫8888去。”

如烟一摆手,“干娘别忙,您不是说他阔绰了吗?叫8888干什么,我亲自出马!倒要看看他出手有多么样的阔。”

诸位看看,这就叫职业素养,不问客人的出处,也不问客人的经历,单纯的提供服务。童叟无欺,良心生意。

那要问李四怎么来这了呢?当初李四告密之后,得了赏钱。夜晚就躺在家里琢磨,心说这王家自己恐怕是呆不成了,虽然王华交代过不允许别人不许串他的闲话,可是这哪有准去?免不了就有人多嘴,王闻又不傻,知道是自己干的还不得跟自己玩命?这李四,一来叫脏心烂肺,不相信别人,二来又实在的没什么人缘,平日里得罪的人多了去了,害怕打击报复。

到了晚间,王联还真把王闻给抓回来了,李四跟其他的下人们在一旁观瞧,李四心说虎毒不食子,大概打几下骂两句也就是了,我还能多混几年差事,可没想到王联下手这么狠,直接打折了王闻一条腿。完了,这是要是要王闻知道,自己可真是非死不可,又一想,反正自己已经有钱了,不如另寻他处,凭什么自己有钱了还要去伺候人,王侯将相宁有种乎?过了几天收拾停当,找了个事由,辞工回家了,王联看他有功,又多赏赐了一些银子。

有了钱了,李四腰板可就硬了,现在不叫李四,叫李四爷。平日里也没其他的事情可做,这种人叫狗改不了吃屎,无非是穿街过巷,嫖东嫖西。这一日中午来到了全家乡,进了饭馆吃完了酒菜。此时正当晚春,外面太阳暖洋洋的,春风一吹,十分的舒服。顺着河沿散步,柳絮飘飞,波光粼粼,打好的春色,远远地就瞧见远处停着一艘花船,样式还很熟悉,可就想起这8888来了。正是下午,难免有些困倦,这倒是个好所在,不如去午觉一下。

进去一消费,出手可是阔绰,人人都得拿他当李四爷看待。陪着庸脂俗粉们吃了些酒,不一会,如烟进来,坐在了李四爷的旁边。李四爷看了如烟,其他的女子可就抛之脑后了。李四本着的是一份治病救人,花钱救灾的心态,救谁不是救呢。从此之后也是夜夜留念,一连好几个月,反正王家的这些钱就没怎么花到别人身上过。

这一天李四留在船上过夜,清晨醒来,略微的有些尿意。屋里面有便桶,可他不用,故意的走到甲板上来,反正起的太早这会也没什么人,行至船尾,宽衣解带,这叫“一展雄风”。尿完了尿,抖了一抖,扶着栏杆就要看一看河边的景色,可是越看越不对劲,这船怎么在往后飘啊......坏了!这客人还在船上怎么他们就开船了?难不成他们想图财害命?急急忙忙跑回船舱,一脚踹开老鸨子的门,嘴里头骂骂咧咧:“唉,我说可没你们这样的,我还没回家呢,谁他妈起的锚......啊!”

这一看不要紧,只把个李四吓得是脸色苍白,脖子根一阵一阵的发冷汗。老鸨子的房间凌乱不堪,桌子椅子倒在地上,老鸨子倒在地上,胸口前碗口大的一个窟窿,哗哗的往外冒血,整个人没死多久,整张脸正冲着李四,脸上一个血手印,就挂着平常那副谄媚的笑,呵呵的冲着李四直乐。

李四这会就觉得裤子是湿的,刚尿完,这会愣是又尿了一次。“这这这这......”手足无措,不知何言,就听见有人大喊“船漏水啦!快走!快上甲板!”这才低头观看,地上已经有一层水花了。李四这小子贼起飞智,把老鸨子的房门一关,心说,管他的,反正没人看见我在这,老鸨子死不死跟我无关。又在地上打了个滚,把衣服裤子都弄湿了,那意思我就说我跌了一跤跌进水了,谁都看不出来我尿裤子。

这才转身往后走,上了甲板,甲板上这会人已经很多了,一堆人抱着栏杆死不撒手,有几个会水的,正往水里跳,有几个已经跳下去了,往水里游。扎个猛子就往岸边扑腾,水面上浮上来一阵气泡,已然不见人的踪影。不一会又吐出来几个气泡,紧接着就看到一阵血雾由打水里散开,紧接着哗啦啦水声四起,四面八方,浮起好几个人脑袋来,踩着水往上一浮,李四这才看见,船周围已经围满了一群大汉,各个都穿着水行服,人人手里拿着明晃晃的尖刀。“杀呀,杀呀......”杀声由打四周响起,就从芦苇荡里面冲出来好几艘船,有小船有大船。船上站着许多个精壮汉子,敲锣打鼓,杀!杀!杀!杀!李四这才知道自己是遇了水贼。

众人皆无动作,一直等到船沉了,领头的就是前面咱们说的这位黑云寨的大寨主,大寨主把手一挥,水鬼们纷纷领命,一拥而上,捞人抢人,有些个反抗的,一刀下去,血花一散,顺江而下,喂鱼去了。最后才把人搭在船上,有用的就留,没用的就宰。就这样,把一船的人带回寨中,如烟这个长相,自然是做了压寨夫人,李四也得了一条活命,在山上做了个小喽啰,后来又会察人观色,是个伺候人的主,被寨主提拔成了棋牌官,伺候自己。

讲到了这里,咱还要说一说这座立马山黑云寨,这黑云寨的大寨主姓刘,叫刘弱西,淮安府人士。可原来呢也不是做山贼的,是淮安府府衙的总捕头。那怎么又到这里落草为寇了呢?在当时那个年代,腐败滋生,淮安府的府台正是个贪官,和手底下这帮人是狼狈为奸,百姓们苦不堪言。

有这么一次,府台把刘弱西叫过来,说自己有个很重要的东西要送上京去,只要这件事情能够办成咯,二人以后是升官进爵,享不尽的荣华富贵。刘弱西当然点头称喏,收拾东西,带好兵刃又去衙门里领了银子,赶奔北京上路。

可还没行走多远,刚到淮安府的边上,刘弱西就被两个刺客给袭击了。晚上住在客栈,正在睡觉就听见外面很轻微的脚步声音。该着刘弱西不死,当官办案,天生的一对夜眼,眼力超人,晚上视物如同白昼。就看见顺着门窗捅进来一根猪鬃毛,接着就有人顺着窟窿往里面吹迷魂烟。好,这刘弱西,真沉得住气,把解药暗暗的含在嘴里,不便应万变,两眼一闭假装熟睡。

过了一会,吱呀一门,推门进来两位贼人,行至床前,拔出匕首就要往刘弱西的心头刺,好家伙,刘弱西猛一睁眼,暴起发力。结果把这两个拿刀的吓了一跳,不容二人缓过神来,手起刀落就杀了一个,抬手抓住另一个一抱一拧,使了个小擒拿,刀可就顶住这位的喉咙了。

“别动。”刘弱西伸手把两个贼人的面罩摘下,一看,自己还认识,这不是自己手底下两个当差的吗?怎么这会到这里来了?

活着的这位把话对刘弱西讲明,原来府台大人老早就看他不顺眼了,可是他知道太多内幕,又不敢轻举妄动,这才想了个计策,把他骗到这里,暗中让二人跟随,伺机下手。

好狗官!若不杀你,誓不为人!刘弱西听完恨的牙痒痒,顺手一刀,把怀里这位也给解决了。当夜收拾东西,逃出城去。一直就逃到了全家乡立马山,可是身上也没什么钱了,这一日正在路中行走,哇呀呀呀呀呀,由打山上冲下十三个人来。满嘴嚷嚷,打劫!打劫!

刘弱西瞪眼观瞧,不由得落下两行热泪来。面前站这十三个人,各个肌黄面瘦,说话只有进的气,没有出的气。手里头攥着尖刀,根本没力气,不住的颤抖。里面还有一个瞎了一只眼的,一位少了一只耳的,还有一位腿脚不利索,这会才一瘸一拐赶过来,这位姓孔,偷了丁举人家的东西,被打折了腿,才来到了山上做了山贼。这几位也是附近十里八乡的地痞流氓,踹寡妇门,刨绝户坟的主,整天祸害老百姓,老百姓实在是看不惯,一人打了一顿给轰出来了。这几位一合计,看来正确的职业道路规划是走不通了,算了,大家一起入伙当山贼吧,就准备行抢过路行人,可连着等了好几天也不见来人,好家伙,十三个人弹尽粮绝,看谁都像鸡腿。好不容易来了一个,原来是这孔寨主的二大爷,自己人能动手吗?被二大爷申斥了一顿,给二大爷放行了。

今天抢刘弱西这一会,十三个人已经好几天没吃饭了,眼冒金星,浑身无力。一不说话肚子就咕噜噜的叫唤。刘弱西实在是可怜的不行了,掏出身上仅剩下的钱来,递给一个人,你下山买粮食去吧,等你回来,我们一起烧火做饭。

这位当啷一声,尖刀坠地,满脸止不住的往下流泪,捧着这一点银子,下山买粮食去了。刘弱西跟着这几位上了山,一观察山形,确实地势险要,是个占山落草的好地方,可跟到后山一看,实在是凄惨,就几间破草屋,大风一吹能没半个顶的那种,还有一见小破庙,早没了香火,荒废多年了。

众人捡柴挑水,生好了火,一直在破庙里坐着,等到傍晚时分,这位出去采购的才回来,这小子还真有办法,就这么点钱,连着撒皮打滚带赊账,还真扛回来一大袋子面来。累了一天,顺着山路扛着面跑回来。“兄弟们......”话还没说完,倒在地上,气绝身亡,累死了。

众人嚎啕大哭,这小子是个实诚人,下了山,没说自己先吃完饭,一心就想着早点把粮食带回山上,这要换二一个人就得携款潜逃。众人一边哭,一边生火做饭。吃饱了饭有力气了,这才挖了个坑,把这位给埋咯。

众人回来又把刘弱西让到了上座,怎么?这几个人也知道感恩呐,就把刘弱西恭请成了大寨主。这位大寨主也为大家的兄弟情义所感动,留下几滴眼泪来,说道:“既然诸位如此要求,那我可就却之不恭了。我们现在还是个创业公司,大家都知道创业很艰难,可是在我的带领下,我相信我们一定会走出困境!从今天开始,你们几个就都是我刘弱西的兄弟!”众位又接着推杯换盏,好不热闹。数了数人数,正好十三个人,得啦,几个人以后的就叫十三太保。然后一指一指,一个个的都分发了职位,大寨主、二寨主、三寨主这样下去,一共十三位寨主,刘弱西又举起杯来:“诸位兄弟,这位死去的兄弟创业未半,而中道奔殂,实在是可惜。可是我们几个又能撑多久也是未知之数,米啊面啊,在吃几顿可也就没有了。但我相信,兄弟齐心,其利断金!大家为更美好的明天干杯!”

十几号人,七八条枪,本着创业的精神就做了山贼。老天还真是照顾,第二天由打这立马山下就经过了一个贪官,这几位吃了饭有了力气,冲下山去一顿砍杀,抢得了金银财宝无数,夜晚之间在这分赃聚义大厅,就是这小破庙,正式的摆下香案,取了名号。一问前天死去的这位兄弟,叫全小云,得了,此处就称为了全马山黑云寨。

发展了几年,黑云寨还真让这刘弱西给发展起来了,山上具有七八百人,日日操练,十里八乡,第一水路旱路通吃的买卖。山上之人皆以兄弟相称,又广招闲人,大兴土木,这小破庙也拆了重盖,修得是富丽堂皇,做了寨中的分赃聚义厅。后来又在后山为全小云改了一座纪念碑,以示十三太保怀念之情。兵强马壮之后,这刘弱西仍然不满足,一定要报当年狗官陷害之仇,召集手下人马,点兵派将,写了一封状纸,把多年搜集的证据和赃官的犯罪行为上报给朝廷了。不过几日得到消息,这官被他给抹下来了,秋后处斩,这才知道,法律是最好的武器。

虽然事业是蒸蒸日上,可刘弱西并不满足,怎么呢?这山上实在是没有几个姑娘,仅有的几个也都是歪瓜裂枣,说话声音比刘弱西都粗的那种。这天把十三太保招在厅内商议,你们看哥哥我也老大不小的了,这成家立业之事你们看可怎么办呢?

这二寨主往外一站,这会可就有这狗头军师的派头了,手上拿着羽毛扇,扮的跟诸葛亮一样。“哎呀,大哥这有何难,大哥想要取个压寨夫人,只管去街上寻找便是,大哥看上谁,咱哥们几个就去提亲,要是不从抢过来就是了。”

嗯,有道理,这主意深得这刘弱西的喜欢。于是十三太保乔庄打扮,哥十三个去了全家县,看看能物色出什么样的压寨夫人。别说,还真让这大寨主物色上一位,薄薄的嘴唇,白白的脸蛋,就这么一股清新脱俗的气质深深的打动了刘弱西的心。找周围人一打听名字,正好有个花名:奶茶。

奶茶,奶茶......不错,甜口的,我喜欢。回到山中安排事务,这一夜准备妥当,命令水鬼收起船锚,进去凿船杀人,切记不可伤害奶茶妹妹一根毫毛。这才把这如烟,就是这奶茶,抢回了山中,做了压寨夫人。

又过了一些日子,十三太保怀念起以前创业时候的日子,刘弱西哈哈大笑,这有何难,咱们哥几个再带头拦路抢劫不就是了吗?几个人换了身上的衣服,敲锣打鼓,带好了作案工具,准备下山抢劫,不料想正遇见这王闻。刚说了几句话,两个兄弟就没了。刘弱西越看越熟悉,这才想起来孔寨主时常在自己耳边念叨过江湖上有位瘸腿的双全公子是自己的偶像,急忙上去赔礼道歉,请王闻上山一叙。要问这刘弱西请王闻上山作甚?各位别急,这大寨主是另有打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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