登陆注册
19964800000004

第4章

昨天下午天很冷,又有雾。我本想一下午都待在书房的壁炉边,不打算踏着荒野和泥路去呼啸山庄了。

但是,吃过午饭之后(请注意:我在十二点和一点之间吃饭,那位我租房时随着一起受雇用的女管家,无法理会,也不愿理会我要求在五点钟开饭[3]),我抱着那个懒惰的想法上了楼,一走进屋,看见一个女仆跪在地上,身边放着扫帚和煤斗,正用一堆堆煤渣去扑灭火焰,搞得屋里尘土弥漫。我见此情景,立刻退回来了。我拿了帽子,走了四英里,赶到希思克利夫的花园门口时,恰好躲过了那刚飘起来的鹅毛大雪。

那荒凉的山顶上,地面结着黑霜,冻得硬邦邦的,我让寒气刺得四肢发抖。我解不开门链,就跳了进去,顺着两边蔓生着醋栗树丛的石板路跑去,白白敲了半天门,指关节都敲疼了,狗也狂吠起来。

“这家人真可恶!”我心里嚷道,“这样怠慢客人,就该一辈子与世隔绝。至少,我还不至于白天总闩住门。我才不管呢——我非进去不可!”

我下定了决心,抓住门闩猛摇。脸色乖戾的约瑟夫,从谷仓的圆窗洞里探出头来。

“你干吗?”他嚷道,“东家在羊圈里。你要找他说话,就打仓房尽头绕过去。”

“难道里边没人开门吗?”我也跟着嚷起来了。

“除了堂客没旁人,你就是拼命闹腾到夜里,她也不会来开门的。”

“为什么?你不能告诉她我是谁吗,约瑟夫?”

“俺才不呢!俺可不管这种事。”那脑袋咕哝了两声,就不见了。

雪下大了。我抓住门柄,想再试一次;恰在这时,一个没穿外套的年轻人,扛着一柄草叉,出现在屋后院子里。他招呼我跟他走,我们穿过一个洗衣房和一块铺筑的场地(那里有煤棚、水泵和鸽子棚),终于来到了头天接待过我的那间温暖舒适的大屋子。

由煤块、泥炭和木柴燃起的熊熊炉火,把房里辉映得红通通、暖融融的。在已摆好餐具、准备端上丰盛晚餐的餐桌旁,我欣幸地看到了“堂客”,而在这之前,我还从未料想这家还有这样一个人物。

我鞠了个躬,等待着,心想她会请我坐下。她眼望着我,往椅背上一靠,一动不动,也不出声。

“天气真糟!”我说,“希思克利夫夫人,你的仆人很会偷闲,那扇门怕是为此吃了苦头,我使劲敲了半天,他们才听见!”

她始终不开口。我瞪眼——她也瞪眼。至少,她以一种冷漠的神气盯着我,令人极其尴尬,极其难受。

“坐下吧,”那年轻人粗声粗气地说,“他就来了。”

我听了他的话,随即轻咳了一下,喊了一声朱诺那条恶狗。承蒙这第二次见面,朱诺总算赏脸,摇摇尾巴尖,表示跟我相识了。

“好漂亮的狗啊!”我又开口了,“夫人,你是不是打算送走这些小狗?”

“这些狗不是我的。”可爱的女主人说道,语气比希思克利夫回话时还冲人。

“啊,你喜爱的在这一伙里呀!”我又说道,转身望着放在暗处的一个坐垫,上面像是有一群猫。

“谁会喜爱这些东西才怪呢。”她轻蔑地说。

真倒霉,那原来是一堆死兔子。我又轻咳了一下,向壁炉移近了些,重又念叨了一声今晚天气多糟。

“你就不该出来。”她说着,站起身来,伸手去拿壁炉台上的两个彩釉茶叶罐。

她原先坐的地方给遮住了光线,现在我可把她的整个身材和容貌全看清楚了。她长得很苗条,显然还没有逾过少女期。她体态袅娜,还有一张我生平从没福气见到的姣美小脸,五官细巧,还很俏丽。淡黄色的卷发,或者不如说金黄色的卷发,散垂在她那细嫩的脖颈上。那双眼睛,假若神气和悦一些,那真要令人无法抗拒了。我本是个容易动情的人,但是算我侥幸,她那双眼睛流露出的,只是介乎轻蔑和近乎绝望之间的一种神色,实在让人不可思议。

她有点够不到茶叶罐。我起身想帮帮她,她却忽地转身冲向我,那架势就像守财奴见人想要帮他数金子一样。

“我不要你帮忙,”她厉声说道,“我自己拿得到。”

“对不起。”我连忙答道。

“是请你来喝茶的吗?”她问道,一面往那件整洁的黑衣服上扎了条围裙,站在那里,手里拿着一匙茶叶,正要往茶壶里倒。

“我很想喝一杯。”我答道。

“是请你来喝茶的吗?”她又问了一声。

“没请,”我微微一笑说,“你恰好可以请我喝呀。”

她蓦地把茶叶倒回去,连茶匙一起丢下,气呼呼地又坐到椅子上。她蹙起额头,噘着红红的下唇,像个要哭的孩子似的。

这时,那个年轻人已经穿上一件非常褴褛的上衣,直挺挺地站在壁炉跟前,斜着眼睛瞅着我,仿佛我们之间有什么不共戴天之仇没了结似的。我开始怀疑,他到底是不是个仆人。他的衣着和谈吐都很粗俗,希思克利夫夫妇身上所能看到的优越气派,他一概都不具备;一头浓密的棕色卷发乱蓬蓬的,从不梳理,脸腮像熊似的长满胡子;两手像普通劳动者的那样黝黑;不过,他举止随便,几乎有点傲慢,一点看不出家仆服侍女主人的殷勤姿态。

既然缺少有关他的身份的明确证据,我觉得最好不去理会他的古怪行为。过了五分钟,希思克利夫进来了,多少算是把我从那窘境中解脱出来了。

“你瞧,先生,我说来就来了!”我装作高兴的样子嚷道,“我恐怕要给这场大雪困上半个钟头,要是你肯让我暂时躲一躲的话。”

“半个钟头?”他说,一边抖落衣服上的雪片,“我感到奇怪,你怎么专拣暴风雪交加的时候出来闲逛。你知道你冒着掉进沼泽里的危险吗?熟悉这荒野的人,还经常在这样的晚上迷路呢。我可以告诉你,眼下这天气是不会好转的。”

“也许我可以从你的仆人中找一位向导,他可以在田庄住到明天早上——能给我派一个吗?”

“不行,不能派。”

“唉,真是的!这一来,我只得靠自己的本事啦。”

“哼!”

“你是不是该沏茶啦?”穿着褴褛的年轻人问道,将恶狠狠的目光从我身上移向年轻的女主人。

“他也喝吗?”女主人请示希思克利夫。

“沏好就得了,行吗?”回答得这么蛮横,把我吓了一跳。主人说话的口气显露出不折不扣的坏性子。我再也不想把他称作多棒的家伙了。

等沏好茶以后,他邀请我说:

“先生,请把椅子往前挪一挪。”于是,我们大家,包括那个粗野的年轻人,都围拢到桌子周围。吃饭的时候,大家都正颜厉色,一片沉静。

我心想,如果是我招来了这片乌云,我就有义务设法驱散它。他们不可能每天都这么沉闷不语地坐着。他们不管脾气有多坏,总不至于一个个都成天绷着个脸吧。

“真奇怪,”我趁喝完一杯茶,接过第二杯的当儿,说道,“真奇怪,习惯可以陶冶我们的情趣和思想。希思克利夫先生,许多人无法想象,像你所过的这种完全与世隔绝的生活中,也存在着幸福。可是我敢说,有你一家人围着你,还有你可爱的夫人像女神似的守护着你的家和心灵——”

“我可爱的夫人!”他打断了我的话,脸上浮起了近乎恶魔般的讥笑,“我可爱的夫人——她在哪儿?”

“我是指你的太太希思克利夫夫人。”

“唔,是呀——噢!你是想说即使她的肉体死去之后,她的灵魂还站在守护神的岗位上,守护着呼啸山庄的家产。是这样吧?”

我意识到自己搞错了,便试图加以纠正。我应该看得出来,这两个人年龄差距太大,不可能是夫妻俩。一个四十来岁,正是精力充沛的时候,男人到了这个阶段,很少会抱着幻想,以为女孩会为了爱情而嫁给自己:那种幻想是留给老年人去聊以自慰的。而那另一个人,看样子还不满十七岁。

随即,我又灵机一动:“我旁边这个捧着钵子喝茶,手也不洗就抓着面包吃的粗汉,或许就是她丈夫:他自然是小希思克利夫啦。这就是住在偏僻地带的结果:她只因不知道天下还有更好的男人,便自我葬送嫁给了那个乡下佬!真是太可惜了——我必须留神点,别让她因为我而对自己的选择感到懊悔。”

这最后一个想法似乎有点自负,其实不然。依我看来,我旁边这个人有些令人生厌;而我凭经验知道,我这个人还是相当讨人喜欢的。

“希思克利夫夫人是我的儿媳妇,”希思克利夫说,证实了我的猜测。他说着掉过头,以一种奇特的目光朝她望去。那是一种憎恨的目光,除非他的面部肌肉长得极为反常,不像别人的那样能展示心灵的语言。

“啊,当然——这下我明白了。还是你有福气,原来这位慈善的仙女是属于你的。”我转过脸对我旁边那个人说道。

这比刚才还要糟糕。年轻人涨红了脸,攥紧了拳头,摆出一副要动武的架势。不过,他似乎马上又镇定下来了,只是粗野地骂了一声,便克制住了没有发作。那粗话本是冲着我骂的,可我假装没有听见。

“先生,可惜你都没猜中啊!”主人说道,“我们两个都没有福气占有你这位慈善的仙女,她男人死了。我说过她是我的儿媳妇,因此,她一定是嫁给我儿子了。”

“那这位小伙子是——”

“当然不是我儿子啦!”

希思克利夫又笑了,好像把那笨熊看作他儿子,这玩笑未免开得太荒唐了。

“我的姓名是哈雷顿·厄恩肖,”那另一位咆哮道,“我劝你对它尊重些!”

“我没有表示不尊重呀。”我回答道,他自报姓名时那副了不起的神气,让我心里发笑。

他一个劲地盯着我,盯得我都不敢回视他了,唯恐忍不住了打他个耳光,或是笑出声来。我开始感到,在这个快乐的家庭里,我显然有些格格不入。这沉闷的精神气氛不仅压倒了,而且大大抵消丁周围那丰足舒适的物质条件。我打定主意,假如我敢第三次闯进这座房子时,一定要小心谨慎。

饭吃完了,谁也没有虚应客套一句,我就走到窗子跟前,察看一下天气。

我看到一片凄凉的景象。黑夜提前降临了,一阵凛冽的旋风卷着令人窒息的飞雪,将天空和群山搅混成一片。

“要是没人给我带路,我现在怕是回不了家啦,”我禁不住嚷道,“路可能早给封住了;即使没封住,我也辨不清往哪儿迈步。”

“哈雷顿,把那十几头羊赶到谷仓门廊里。要是整夜放在羊圈里,就得给它们盖点东西,前面也得挡块木板。”希思克利夫说。

“我怎么办呢?”我接着说,心里越发着急。

没有人搭理我。我环视了一下四周,只见约瑟夫给狗提来一桶粥,希思克利夫夫人俯身对着火炉,拿着一包火柴烧着玩,这包火柴是她刚才把茶叶罐放回壁炉台时,碰落下来的。

约瑟夫放下粥桶之后,以挑剔的目光扫视了一下屋里,然后扯着沙哑的喉咙,发出了刺耳的叫喊:

“真奇怪,大伙都出去了,你咋有脸站在那儿不干事,还要胡闹!不过,你是个乏货,跟你说也没用——咱也改不了你的毛病,只有见鬼去,像你娘那样!”

起初,我还以为他这席话是冲着我发的。我大为恼怒,便朝这老浑蛋走去,想把他一脚踢出门外。

但是,希思克利夫夫人的回话止住了我。

“你这个耍贫嘴、假正经的老东西!”她回答道,“你每次提到魔鬼的时候,也不怕魔鬼把你抓走?我警告你不要招惹我,不然我就叫鬼行个好,把你勾去。站住!瞧瞧这儿,约瑟夫,”她接着说道,一面从书架上拿出一本大黑书,“我要让你看看我的巫术学到什么地步了,不久就可以完全精通了。那头红母牛不是偶然死掉的,你那风湿病还不能算作上天的报应!”

“噢,邪恶,邪恶!”老头气吁吁地说道,“愿上帝把俺们从邪恶中拯救出来!”

“不,你这个恶棍!你早被上帝抛弃了——滚出去,不然我就让你吃尽苦头!我要把你们全都用蜡和泥捏成小人[4],谁先越过我定的界限,他就会——我不说他会受到怎样的报应——不过,你瞧着吧!快走,我在瞅着你呢[5]!”

小女巫瞪着那双美丽的眼睛,装出一副恶狠狠的神气,约瑟夫真给吓坏了,哆哆嗦嗦地急忙跑出去了,一边跑一边祷告,还叫喊着“邪恶”。

我想,她这样做一定是心里烦闷闹着玩的。眼下只剩下我们俩了,我想让她关心一下我的烦恼。

“希思克利夫夫人,”我恳切地说道,“你得原谅我打扰你——我想你一定会的,因为,就凭你那张脸蛋,我想你一定有副好心肠。请指出几个路标,让我知道怎么回去。我真不知道怎么走,就跟你不知道怎么去伦敦一样!”

“顺着你来的路往回走,”她回答说,仍然安坐在椅子上,面前点着一支蜡烛,那本大书还摊开着,“话虽简单,却是我能提出的最稳妥的办法了。”

“那么,等你听说我被人发现死在积满雪的泥沼或泥坑里,你就不会受到良心的责备,说你也有一份责任吗?”

“怎么会呢?我又不能送你。他们不允许我走到院墙尽头。”

“你送我!在这样的夜晚,就是叫你把我送出门外,我也于心不忍呀,”我大声说道,“我是要你给我指指路,不是要你带路。要不然,就向希思克利夫说个情,给我派个向导。”

“派谁呢?只有他自己、厄恩肖、齐拉、约瑟夫和我。你想要哪一位?”

“农场上没有伙计吗?”

“没有,就这几个人。”

“那就是说,我只得在这儿过夜啦。”

“这事你去跟主人商量吧,我管不着。”

“我希望这对你是个教训,以后别在这些山里乱跑,”厨房门口传来希思克利夫的严厉叫声,“至于留下来过夜,我可没有为客人预备下住房。你要留,就得跟哈雷顿或约瑟夫合睡一张床。”

“我可以睡在这间屋子的椅子上。”我答道。

“不行,不成!陌生人总是陌生人,不管他是穷是富。我不愿意让任何人出入我防范不到的地方!”这个没礼貌的坏蛋说道。

受到这般侮辱,我的忍耐也到了极限。我憎恶地回了一声,从他身边冲过去,奔到院子里,匆忙中正撞着厄恩肖。外面一片漆黑,我找不到出口,正在到处乱转的时候,又听见了他们之间的一桩文明的举动。

起初,那年轻人似乎想帮我一把。

“我想把他送到庄园那儿。”他说。

“你送他下地狱去吧!”他的主人(或者不管是他的什么人)大声嚷道,“那谁来照料马呢,呃?”

“一条人命总比一夜没人照料马来得要紧些,总得有人去吧。”希思克利夫夫人喃喃说道,比我料想的心地好些。

“我不受你指使!”哈雷顿抢白道,“你要是放心不下他,最好别吭声。”

“那我就希望他的鬼魂缠住你。我还希望希思克利夫先生再也找不到一个房客,直到画眉田庄化作废墟!”她声色俱厉地答道。

“听啊,听啊,她在咒人哪!”约瑟夫嘟哝着,我正朝他走去。

他坐在不远的地方,借助一盏灯笼在挤牛奶。我毫不客气地一把抢过灯笼,高喊一声明天送回来,便朝最近的边门奔去。

“东家,东家,他把灯笼偷跑啦!”老家伙一边喊叫,一边追我,“喂,‘咬牙精’!喂,狗子!喂,‘狼仔’,逮住他,逮住他!”

一打开小门,两个毛茸茸的怪物忽地扑到我的喉头上,一下把我扑倒了,灯也灭了。这时,希思克利夫和哈雷顿齐声狂笑起来,真使我愤慨至极,羞愧万分。

幸好,这两个畜生似乎只想张张牙,舞舞爪,摇摇尾巴,并不真想把我活活吞噬下去。然而,它们又不容我再起来,我只得躺在那里,直至它们的恶主子想起来救我。这时,我帽子丢了,气得直哆嗦,命令这些歹徒放我出去——再多耽搁我一分钟,我就叫他们遭殃——我语无伦次地威胁了几句要报仇的话,咬牙切齿的,颇有点李尔王的味道[6]。

由于过度激愤,我的鼻子流了好多血,希思克利夫还在笑,我还在骂。假如不是旁边有个人比我理智些,比我的主人仁慈些,那我真不知道这件事怎么收场。这个人就是齐拉,那个健壮的女管家。她终于出来了,查问这大吵大闹是怎么回事。她以为他们有人对我大打出手,可是又不敢责难主人,便向那个年轻的恶棍开起火来。

“好啊,厄恩肖先生,”她大声说道,“我不知道你下一步会干出什么好事!我们要在自己家门口杀人吗?我看我没法在这个家里待下去了——瞧瞧那可怜的小伙子,他都快透不过气了!嘘,嘘!你快别骂啦——进来,我给你治一治。好啦,别动。”

她话音刚落,蓦然把一壶冰冷的水泼在我的脖子上,随即把我拖进了厨房。希思克利夫先生跟在后面,他偶尔快活了一阵之后,又很快恢复了惯常的郁郁不乐。

我难受极了,头晕目眩,因此不得不在他家住下。他叫齐拉给我一杯白兰地,然后便进里屋去了。齐拉先是对我的可怜境遇劝慰了几句,然后奉主人之命,给我喝了白兰地,我略微振作一些之后,她便带我去睡觉。

同类推荐
  • 青蝶(下)

    青蝶(下)

    零轻蝶的身体已经完全被自己摧毁了,身体被撕成了一节节破碎的残肢,两只凌空自动的手如同来自地狱的魔鬼一般,正自无比兴奋地撕扯着剩下的躯体……蒙方,燕老二和第一富商零有道约定的地方在青云山庄三十里外的梅花河。这条梅花河在江湖中还有一个流传很广的故事,传说百年前的天下第一美女杜梅花被全心全意所爱的男人黎自安抛弃后,伤心欲绝,就在两人第一次见面的一片梅花林畔,跳河自尽了。后来,黎自安落魄后,才回忆起了杜梅花对自己的好,终究忍耐不住对杜梅花的思念,也在杜梅花跳河的同一个地方自杀身亡。于是,后人把这条原本没有名字的小河命名为“梅花河”。
  • 梦中的夏天

    梦中的夏天

    我凭着记忆往前慢慢开车。等我意识到的时候,我发现我早已经过了那条灌木夹道的、仿佛梦境中的小路。我无法不去想她是怎么度过这些年的,和汉森那样的一个人,在这么一个地方,在一个对酷暑和寒冷都无能为力的铁皮匣子里坐着、来回走着、流着汗,日复一日,听着《我梦中的夏天》这样的歌,看着小窗户外面橡树的阴影和快要被荒草吃掉的农场小路……她,连同她的美貌、青春的热力,被囚禁在这贫瘠、劳作和无望之中,像被无情地侵蚀、过早地凋谢了的一朵荒原上的小花……她说得对,如果她过去的生活不是梦,那么现在的生活就是个梦,一个墨绿的、冰冷芜杂的梦。
  • 野木匠与小尼姑

    野木匠与小尼姑

    紫云山下有个村子叫豆角寨。豆角寨西头有位农民叫盛大发,五十来岁年纪,矮粗短胖的身材;油头秃顶,扫帚眉,黑豆儿眼。每说一句话,眼睛至少眨巴三次,每眨一次眼儿,肚子里就出一个“点儿”。总之,他浑身上下都透着壮实与机灵。这几年,盛大发开饭铺,办商店,鼓捣生意发了财,手里有个万儿八千块。财大了气就粗。他家盖房子、娶媳妇,大五大六,排场得很。村里人看着红了眼,表面尊服他,背地里都嫉恨地叫他“老发财’。昨天是盛家大儿子金柱结婚的日子,老发财摆了十三桌,大宴宾客。
  • 逃匿者

    逃匿者

    一个大学刚刚毕业,即将实习的男生,为了寻找开车撞死他爹的凶手;一个大学刚刚毕业,为了寻找男生的爹,从而变相跟踪他,希冀顺藤摸瓜找到他爹的女生;俩人踏上了一条离奇而惊险的寻找之旅…… 
  • 南非洲历险记

    南非洲历险记

    英国和俄国两国天文学家组成了一个科学委员会,为了测定米制单位的精确度,来到了南非洲地区进行测量演算。由于双方领导人各自的利益和嫉妒,导致合作终止。他们各执一摊,开始了艰险的工作历程。在荒凉的非洲内陆,他们受到了当地土著人的攻击,他们能逃脱吃人族的追捕,完成他们的使命吗?
热门推荐
  • 重生:反派BOSS很绝色

    重生:反派BOSS很绝色

    白家三女,身份尊贵,天赋妖孽。乃是大陆双骄之一,乾坤大陆女子第一人。可惜,是个反派。还是被废材逆袭女主视为眼中钉的反派大BOSS。对此,白予安勾唇一笑而过。一朝重生回十五年前。她只想优雅的装逼。可废材逆袭女主一心要打她脸怎么办???白予安邪肆一笑:“来,尽管来!”——一纸婚约。将大陆双骄的命运绑定。从此,天地因他们而变。从此,风云因他们而变。从此,大陆多了一对逆天夫妇。从此,大陆多了一个宠妻狂魔。 (不是废材逆袭流!!)
  • 燕少的萌娇妻

    燕少的萌娇妻

    酒吧那一杯酒过后,李萌竟和陌生男子在车内共度一夜。本想着与那位陌生男子一别便就从此不再相见。 可没料却在他旗下公司工作。 陌生男子成了自己的大老板不说,竟然还怀上了大老板的孩子。本想着把工作辞掉偷偷回老家生下孩子,却在一的集体加班中晕倒,孩子的事竟也被告知天下…
  • 净土圣贤录

    净土圣贤录

    本书为公版书,为不受著作权法限制的作家、艺术家及其它人士发布的作品,供广大读者阅读交流。汇聚授权电子版权。
  • 帝王殇:天赐红颜

    帝王殇:天赐红颜

    她,是我的朋友!他,将是我的丈夫!婚礼!话说是最幸福的时刻,但在此刻,我却遭逢了友情的背叛。友情!话说是最珍贵的情感,但在今天,她却因爱情背叛了友情。难道友情与爱情就如鱼与熊掌,不可兼得?当我醒来后,看见的不是医院雪白的墙壁,而且蓝蓝的天空,枯黄的野草,一望无际的荒原。命运就如同脱离了轨迹,让我来到了一个奇异的空间,神奇的世界;也让我遇见了一个本不该相识的他。他有时霸道、冰冷、狂傲;有时却悲哀、寂寞、空虚……当一个心沉沦下去时,命运再次回归正轨,我才终于明白,我只不过是一个爱情的替身,他做的一切的一切都不是为了我,而是埋藏在他内心深处的另一个她。这难道只能说明这场穿越终究只是一场华丽的错爱么?随着命运的齿轮继续运转,当我们异世相隔,虽说伤心,但更多的却是绝望。不同于地区的不同,而此刻却是时空的不同,原本以为只要看着你也会是一种幸福,但是此刻连见你的机会也被剥夺……前尘事,今世了,一朝既离两空空往事葬,情难还,几度心殇透心肠
  • 夜倾云凰:溺宠小兽妃

    夜倾云凰:溺宠小兽妃

    灵魂碎裂,分离各地。其中两份较大的两缕,一份为人,一份为凰。一人一凰皆为云婵,一朝七魂齐聚,天地为之变色。无论是屈辱,还是伤痛。她皆会踩在脚下,别人敬我一分,我敬他人十分;别人伤我一分,我灭他满门。在这修灵的苍灵大陆,以实力为尊,即使如此,我也只想和他再次回到那个地方。。。
  • 读书是最美好的事

    读书是最美好的事

    本书是一本读书随笔集。无论时代如何变迁,读书始终是人的一种精神享受。本书结合作者的阅读与写作经历,围绕“为什么读书”“读什么书”“怎么读书”等一系列问题进行深入探讨,抒发读写感悟,阐释阅读思考,并向读者展示了许多名家的阅读与创作故事,分享了他们的阅读理念与方法,对读者有极大的启示与借鉴意义。
  • 机器小飞侠(嘻哈小子丁奇奇)

    机器小飞侠(嘻哈小子丁奇奇)

    主要讲述的是一块带有神秘能量的金属,用它制作的盔甲能和丁奇奇的大脑连通、使他变身为机嚣小飞侠!可是,神秘金属引来外星强敌入侵幻想城,机嚣小飞侠丁奇奇能化解 这场巨大灾难吗?
  • 走马急疳真方

    走马急疳真方

    本书为公版书,为不受著作权法限制的作家、艺术家及其它人士发布的作品,供广大读者阅读交流。汇聚授权电子版权。
  • 我的黑碑有灵气

    我的黑碑有灵气

    已开新书《我被困在同一天五千年》,求眼熟~ 灵气复苏,死亡袭来吃人嗜血,杀人诛心扭曲,崩坏,纷乱,光明,温暖,秩序,世界恐慌时,徐枫在睡觉。一觉醒来,他发现自己脑子里多了块碑,自此走上一拳八百公斤的道路,再难回头。企鹅交流群:260576392(进群验证:嘤嘤嘤)
  • 玩转网游

    玩转网游

    跑路到了天池的极道大哥,不混黑社会,竟学人混网游?“这世界就是个金钱世界,无论现实与游戏,我要赚很多很多钱,站在这世界顶端!”可是他一个游戏菜鸟,能混出什么名堂呢?一个小小网游,有可能让人功成名就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