鱼玲珑挣扎着坐直身体,如果不是前有亲耳所闻,后有亲眼所见,她一点不认为副驾驶位那个顶着精修发型的“雕塑”是个人!
她向“雕塑”的“后脑勺”发出质问:“你们是什么人?为什么抓我们?你们这是绑架妇,呃,少女儿童,是犯法的!你们快放了我们,放了我们就算未构成犯罪,你们迷途之返,警察会从宽处理的……”
把她扔进车里的黑衣人在副驾窗外弯身探头,“先生,怎么处置她?”
“什么!”鱼玲珑尖叫一声,她脑袋里突然蹦出的场景是夜黑风高的荒山野岭,一个还未谈过恋爱没经历过初吻初夜的女孩子,一个还没有舔遍全世界最好吃的冰淇淋的幼童,两具稚嫩尸身横陈……她打了个激凌,又一层冷汗覆盖全身,抿了抿干裂的嘴唇,不自觉的将怀中的孩子紧了又紧。
“你们说什么?处置?你们凭什么?你们有什么权利?你,你,你们想怎么样?这么小的孩子,与你们能有什么怨什么仇?你们竟这般心狠手辣?是,我们一弱一小,奈何不了你们,可是天在做,人在看,不对,你在做,天在看,我们也在看,你们会,会遭报应的——”
这一线女声……太美妙!
微微惊歪了“后脑勺”,同时惊皱了他的眉头,鼓荡起他脑海中一个词:声如其人。
他轻启双唇,却忽又将唇紧抿,两面嘴角向上牵了牵,改变了心意。
他发出地狱魔鬼一般地邪恶声音:“不必担心孩子。需要处置的,只有你。”
“为,为什么!”喊出这一声,她顿了顿,心中骂道,声音与人一样歹恶,果然声如其人!
她几近嘶吼:“我认识你吗?你认识我吗?我,我把你家孩子扔井里了吗?还是说,我抢了你男朋友?都没有吧?我不过就是个幼儿园工作才一年的老师,有什么理由你要灭了我?就因为这个孩子——”
“你骂我,什么!”他的声音如同人猿泰山踏过来的脚步,虽然多了一线鲜为少见的深沉磁性,她收入的却只有让她恐惧无比的震耳欲聋。
她全身陡然一颤,猛地向后倾身,后脑咚地一声撞上椅背,又被弹了回来。
她下意识的将洋洋的小脑袋往自己的怀中一按再按。
“我,我,我骂,骂人,了么?”她真想不起来自己几时骂了人,可是面前这人问的煞有介事,逼迫的她不得不火速追溯过去。
她猛然忆起,刚刚好像说了“我抢了你男朋友”那么一句。
“那什么,不不不不,不是故意的,舌,舌头,一一一,一不小心打打,打了个滑,呵呵。”她面对着“后脑勺”挤出一个歉意的笑容。
“开车。”他下令。
开车?要把她载去哪?夜黑风高的荒山野岭?
完了完了,出师未捷身先死!
“喂喂喂,车开哪去?”她一手抱着孩子,一手不断的拍打着前方椅背。
“南山。”“后脑勺”吐出两个字,是给司机的命令,而不是回复她。
“嚓——”
车子一个急刹车,猛然停在路边。
副驾驶的人缓缓偏头,隔着黑超射出冷幽目光,司机的全身忽地喷出一层冷汗。
“先,先生,前方,突然蹿出,一只猫……”
司机这话越说越没底气,他当然不会以为坐在副驾驶的先生眼睛是盲的,只是他给先生开了八年的车,来来回回南山不计其数,可是什么时候先生往南山带过女人?就算他的车子,载女的也是头一遭!
管他是家政、医生、护士、园丁,等等等等,也从未出现过……女性,可是现在…
司机抹了一把冷汗。
还好鱼玲珑有个擅用安全带的好习惯,如果不是将孩子和自己拢在一起,她敢断定,她与孩子没被坏人团灭,就已被车祸夺命。
惊魂乍定,鱼玲珑不由反思,一只猫而已,躲过去不就得了?一把方向的事儿,至于吓个紧急刹吗?
她越想越是惊恐,南山到底是座什么山?专门用来毁尸灭迹的?司机都给吓成这个样子!
她全身的汗毛都在打颤,冷汗又起一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