东风夜放花千树。更吹落、星如雨。宝马雕车香满路。凤箫声动，玉壶光转，一夜鱼龙舞。
蛾儿雪柳黄金缕。笑语盈盈暗香去。众里寻他千百度。蓦然回首，那人却在，灯火阑珊处。
辛弃疾的这首《青玉案·元夕》怕是对夜市最好的描写，而今日的海市比起那夜市过犹不及。
白裳和瑞娘，还有锦悦虽然被这场面一震，但到底也是见过的。而莫灼儿和白哑却目瞪口呆，久久没回过神来。
“灼儿姐姐，我先去晏清宫给姥姥请个安，你先和锦悦在这里逛着，看见什么想买的东西直接买就好了，钱要是不够，直接报上我的名字。”白裳叮嘱莫灼儿。
“那妹妹就先去吧。”莫灼儿也迫不及待，连平时那套谦辞也不用了。“不用担心姐姐了，遇到事直接报上妹妹的名字就行了嘛。”
说罢就拉着锦悦，跑远了。
“看来灼儿姐姐很高兴呐。”虽然白裳心下有些怪异，但她也没觉得有什么，灼儿姐姐只太高兴而已嘛。
白裳虽然心大，没把这件事放在心上。但是一旁人精似的瑞娘可就不这么觉得了。
“小姐，奴婢有一句话不知道该讲不该讲。”
“哎呀，你要是觉得不该讲，咱就别跟我讲呀。”白裳怼了一句。
瑞娘：……小姐到底想不想听啊？我该不该讲了？
“行了行了，你又发现什么了？给我讲讲。”白裳乐不可支地说，瑞娘这个老实人可真好欺负。
“可能是奴婢有些多疑。”瑞娘慢慢的说，“小姐，难道不觉得堂小姐的行迹有些可疑吗？”
“你说的是灼儿姐姐吗？”白裳也收回了嬉皮笑脸的神色，“但是她是爹爹亲自带回府的。”
“所以奴婢也只是怀疑。”瑞娘不紧不慢的说。
“怀疑就是推翻的第一步。兹事重大，事关我白府血脉，瑞娘你可要想好了再说。”白裳坐直了身子，紧紧地盯着瑞娘。
“奴婢早就想好了。
第一，堂小姐是从济安街带过来的。那里是有名的贫民窟。堂小姐在那里是如何修得这般好的教养。
堂小姐自住到白府以来，处处谦恭，但却丝毫不漏卑态。光是这一点，普天之下有几人能做到？
而且说礼仪，小姐不是我说你。你可能真的还不如堂小姐做的好呢。”
“光是这一点太扯了，四叔是那般丰神俊逸的人，你怎么能保证他的女儿不像她一般。”白裳反唇相讥，“单这一点谁也不能怀疑她。”
“小姐，先听我讲啊。”瑞娘神态自若，“若是小姐不信奴婢，这里还有几点呢。
第二，既然小姐说她是四爷的血脉所以像一般温润有礼，但是堂小姐为何刚才做出那般失礼的举动。当然这也可能只是堂小姐太高兴了。
第三，刚才在小姐休息的时候，我为堂小姐讲述海市的繁华。锦悦是夫人从鲛人泣带出去的自然觉得奴婢讲的无聊，所以昏昏欲睡。
但是奴婢觉得堂小姐应该没有来过海市吧？在奴婢讲海市的时候，堂小姐在摆弄簪子。
堂小姐的解释是有一只小飞虫飞了上去。奴婢一开始还信了。但是小姐，你说上品飞行仙器中有小飞虫，这可能吗？而且堂小姐摆弄簪子，至少有一炷香时间。先不说这是否失礼，就算真的有虫子，奴婢也不觉得堂小姐能用一炷香的时间赶虫子吗？”
“你说的这些看样子是很奇怪，但是也不足以证明说灼儿姐姐不是真正的莫灼儿。”白裳摇摇头，这些虽然很可疑，但是，要想扳倒也不难呀。
“还有最奇怪的一点，小姐。难道你真的相信一个小小的孤女，能够比永国皇宫的太医有更高超的医术吗？”
“但是你也没有理由证明着灼儿姐姐在济安街的时候，没有被那些老家伙收做过徒弟，而且如果灼儿姐姐真的是天赋神通呢？。”白裳笑了笑，“瑞娘你根本没法证明灼儿姐姐是假的。”
“可是小姐，奴婢也没说，堂小姐不是真的呀。奴婢只是‘怀疑’呀。难道是小姐怀疑堂小姐是假的吗？”瑞娘露出了老狐狸似的笑容，小姐虽然天资聪颖，但还是嫩了点。
白裳：……你个老狐狸。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