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苏柳音没有注意的远方,有人压低了声音跟舞台编导道:“我是直系亲属。”
闻言,编导的腰像弹簧一样,马上弯了下去,客客气气地送他到化妆间,让人听从他的安排。
音乐再次停下时,苏柳音又喝了一口酒,然后用叉子戳了块草莓蛋糕吃了起来。
继续看了一个节目,还是男生团体舞,之前连续看了三个节目都是舞蹈,场面即使再爆,苏柳音都感觉有些视觉疲劳了,桌面上的蛋糕和西多士都全给她吃光了,如果下一个节目还没有些新鲜的类型,她真的要回去了。
最后一杯酒喝光,苏柳音觉得头开始晕晕的,她故意回头看了看,想找那服务生小哥,居然没有找着。
就在这时舞台上的音乐,轰地一声巨响,然后声音戛然而止,让苏柳音情不自禁地看回了舞台。
舞台上只站着一个男生,一身宽大的衣服显不出身材,可依然能看出他非常的高大颀长,特别是那双腿居然不受衣服的视觉束缚,依然显得修长。
他头上压了一顶鸭舌帽,把半张脸都遮住了,可从下半张脸来看,男生棱角十分分明,在昏暗的光影中,显得分外的神秘惑人。
直觉告诉苏柳音,这场表演肯定会爆!
端正起态度,苏柳音一瞬不瞬地盯着舞台。
音乐霍地响起如想像中的炸裂,台上的男人手脚一变,像被吊起的木偶毫无力量。
“WO,是傀儡舞!”
“好样的!”
“后面要加油!”
台下瞬间一片欢呼声,清一色的过度兴奋。
没让观众失望,旋律一转,音乐开始变得怪里怪气的,而台上的傀儡开始不受控地摆动着手脚。
他僵硬地歪着头,手脚都像骨折了一样无力地垂着,因重力吸引摇摆得一晃一晃的,仅露出的脸煞白得毫无血色,可唇瓣却娇艳得如同吸尽了鲜血。
正当傀儡痛苦地被拉扯着身体,随着音乐中那几声发条被拧动的声响,傀儡的嘴角忽地扯出了诡异的弧度,手脚开始快速地动了起来。
傀儡尽管怎么灵活,却依然没能够抹掉被控制的痕迹,只是动作更快速了些。
尽管这样,傀儡最终还是没有逃脱命运的安排,当哒哒的发条转动声停止之后,一切归于平静,木偶般的傀儡,终究是停止了所有的动作,无力地跪在地上。
舞台忽然黑暗了起来,大家都带着唏嘘的心情,定定地看着舞台,可在下一秒,像跳闸了一样“啪”的一声,全场都没有了灯光,黑不见五指。
当灯光重新亮了回来之后,变法术似的,舞台上已经空无一人了。
所有人都下意识地四处张望,还留意着各个出口的方向,包括苏柳音。
像被吊胃口似的,苏柳音也没有心情再看别的表演,马上走了出去再次张望了一下。
就在这时“砰”的一声,几瓶酒打倒在了地上,随即传来的,是一把刻薄的叫骂声:“你怎么搞的,这么简单的工作都做不好,瓶子都擦花了,我们还能卖出什么好价钱呀。”
被骂的不过是一名长得胖胖的,憨厚老实的服务员:“对不起,对不起……”
小胖子耸着肩膀,不敢抬头,眼睛不舍地盯着酒瓶子,那都是好几十万一瓶的葡萄酒,可是上面的酒瓶外已经有了明显的缺角或者擦花的痕迹,幸好他长得不高,而且当时是俯着腰,从低处摔下的,还没有到达破裂的境地,可即使是这样,他也没有有那么多钱去赔啊。
那边责骂声不断,让苏柳音的头更加疼了,加上她怎么也找不到傀儡哥,这火气总是要让人承担一下的。
苏女王大步流星地走了过去,用力地推开还不住谩骂的那人,自己抱抱起了两瓶酒攥在怀里:“这是什么破事,在这里吵吵吵,烦死了,小胖子帮我把这几瓶酒送到我公寓,入我爸的账!”
说罢,她盯着小胖子,看着他犹豫地用旁边一个小箱子把剩下的酒放进去,她自己抱着也觉得有些重,把怀里的酒又放了一瓶进箱子,另一瓶她继续大摇大摆地抱着,仿佛在叫嚣着“老娘就是喜欢这酒,无论它外表多丑都喜欢。”
对方见此哪敢多说废话,马上附和:“这些酒都挺淳的,苏大小姐就是有眼光……”
话还没有完,苏大小姐就不高兴了:“叫苏大社长!”
那人用力地点头,狗腿得差点就趴下了:“对对对,苏大社长,是苏大社长。毛瑭,还不快把酒送过去,磨蹭什么?”
原来小胖子叫毛瑭,糖上还能长毛,那是有多可爱啊!
苏大社长伸手揉了揉毛瑭脑袋上的毛毛,有些逗宠物的意味:“毛毛,我们走。”
“是,苏……苏大社长。”毛毛怯懦地应着。
“你不用那么叫,你就叫我小音就好了。”苏柳音扬起下巴,玩意尽发。
“是,小……小音。”话才出毛毛的脸倏地染红了,他怎么有种自己被纳入了后宫的感觉……
“嗯?小小音,小小音也可以,反正都亲切。”苏柳音晃着脑袋,嘻嘻地笑了起来。
苏柳音一边逗着毛瑭,一边走回去,觉得时间过得很快,可毛瑭却不这么认为,他还做着随时会失身的心理准备。
到了公寓,苏柳音开了门,让毛毛先进去放酒,然后自己进去之后才把门关了起来。
毛瑭放下酒,心里随着门口的关门声,咯噔地跳了一下,才怯怯地抬头看着苏女王。
毛毛的身子站得僵硬笔直,像要准备什么仪式一般,苏女王嗤笑,走了过去拍了拍他的肩膀。
这下他的身体更硬了,硬得像木板似的,动都不敢动。
“走吧,我的公寓要是多了个男生会不方便。”虽然说得像逐客令一般,可她也是无可奈何。
这一句温柔体贴的话进了毛毛的脑海里却分析出不同的结果,“走吧,我们去酒店,在公寓不方便,男人都会弄脏地方。”
所以他一点都没有放松,硬生生地点点头,走出门口,可是才走了两步,伴随着一声“再见”,门就被严严实实地关了起来。
所以……
苏女王的谣言是哪里来的?不就是揉个头发吗,怎么就变成直系亲属了呢?
毛瑭同情地看了门口一眼,这才慢慢地走回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