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课铃声响起，凤宣关上课桌起身朝门口走去，靠近他周围的同学都不自然的拉开一段距离。
经过昨天案发现场凤宣的奇特表现，其他人感觉他更加的古怪和难以接近了。
凤宣走到门口的身影一顿，转头像左边看去。戚长河正抱胸靠在墙边，看见凤宣出来点了点头。
凤宣刚迈出一步，突然像是想起了什么，回身到教室对着正和别人聊天的宋歌说道：“走吧。”
宋歌听到一愣，然后笑着从那边走过来：“我就知道你会同意的。”
凤宣说完那句话便没有再理他，径直出门朝着戚长河那边走过去，宋歌看到戚长河竟然亲自过来等人，恭敬地喊了声戚前辈。
戚长河点点头，转身大步流星地离开。凤宣和宋歌随后跟上。
看着这三个人的古怪组合，其他人都感叹世界之大真是无奇不有。
路上戚长河随口问道宋歌跟着干嘛的，凤宣说是过来帮忙的热心同学。
本来还有自己一套说辞的宋歌没想到戚长河好像只是问问，对于宋歌到底是来干嘛的并不关心，听到凤宣的回话后没有再多问。
几人到了执法部的办公室，一打开门，各种嘈杂的喧闹声，辛辣扑鼻的脚臭味迎面而来。忙碌了好几天的众人，即使是队长进来他们都没有注意。
戚长河带着他们来到了自己的队长办公室，关上门，从怀里掏出烟盒抽出一根蓝色丝线缠绕的香烟。
戚长河挥了挥手中的烟，发现另外两人都没有什么兴趣，他耸了耸肩打出一个响指，一缕黑色的火焰在指间点燃。
烟头火光亮起，他重重的吸了一口，只见刚刚拿出的烟卷从烟头直接燃到了烟屁股！
接着戚长河闭上眼睛缓缓将肺里的烟雾吐了出来，此刻这位执法队队长就像是摘星山上喷云吐雾的云兽。
“你说的几个人都已经带到了，就这么审问对峙没有问题吗？会不会打草惊蛇。”戚长河吐完肺中的烟雾问道。
凤宣回道:“既然是如意楼的杀手，想要找到留下的线索几乎是不可能的。直接问话对质说不定有奇效。”
戚长河了然。既然找不到线索，那就假装找到了线索，凶手一时不查，想要掩盖什么线索，说不定就漏出什么马脚来。
话是这样说，其实凤宣心里对于这种可能性并不抱什么期望。谨慎优秀的杀手都有充足的耐心。
所以这些话都是借口，他这次问话的主要的目的，就是在对质当中凭借直觉来确定凶手。
没错，凭借自己曾经身为顶阶杀手的直觉。
如果让戚长河知道冒着打草惊蛇的风险来找来他们问话，最后只是借助凤宣的直觉，他一定会发狂的。
“那好，这些人都在小黑屋了，你有什么问题就去问吧。”戚长河道。
“问话的不是我，是他。”凤宣指着宋歌道。
“啊？”看戏的宋歌一脸懵哔，这是哪一出？
“”他来？”戚长河也皱着眉头怀疑地看着宋歌，“行吗？”
“嗯。”凤宣肯定道。
戚长河今天对凤宣这么言听计从的原因一个是因为凤宣在这方面的确十分了解。
昨天不服气的王洋回去之后先是查阅了局里数据库中中关于如意楼的所有资料，然后拜访了一位早已退居二线，地位极高的一位老前辈。
老前辈虽然退位已久，但对于这些案件依然很有兴趣。他证实了凤宣的话基本是正确的，甚至一部分细节连他也不清楚，但他依据这些年的经验很肯定这些说法的正确性。
到最后他甚至想来学校，来拜访一下这位奇特的小朋友，讨论讨论这些杀手组织的内幕。王洋赶紧以现在学校不太方便的理由劝阻了老人。
另一个理由也是因为从发现凶案直到现在，他们执法队没有任何实质的进展。
能看见钟楼的监控摄像头没有任何损坏，却没有发现任何东西。现场除了被害者没有任何一丝其他人的痕迹，空气中的元力也一切正常。
如果不是倒吊的赵贤诡异的死亡仪式，他们甚至认为这是一起自杀案。
随着时间的流逝，执法队的压力也越来越大。
所以没有太多办法的戚长河，愿意给予凤宣这个似乎很了解杀手组织的人最大的尊重。
戚长河点头勉强同意让宋歌去问话，而他怀疑的目光和迟疑的语气也让宋歌微微受了些刺激。
所以宋歌没有废话，得到了需要问的几个问题之后，推门进入了小黑屋。
这些被询问的人都是和沙弋，赵贤关系很密切的人。
特别是沙弋是被首杀，他身边的人嫌疑最大，其中李九成也是唯一和两个人都有交集的人。
宋歌来回穿梭在各个小黑屋里进行询问。
“你为什么杀人。”宋歌盯着周捷道。
“你不要乱讲话，你们叫我过来的时候只是说来问下情况，不要诽谤我，我家族也是很有实力的你知道吗？”周捷听见第一句就是这个，有些惊慌地说道。
“你认识如意楼的人吗？”宋歌撑着桌子问道。
“什么如意楼，餐厅吗？还是宾馆？我已经分手了，和别人开房不算出轨吧。”汪季疑惑道。
“三羊开泰知道吗？”宋歌抱胸靠在椅背上问道。
“寓意新的开始一切顺利嘛。你是白痴吗？这算什么问题。”张夷鄙夷道。
“只用回答问题！其他的闭嘴！”宋歌感觉自己就像个弱智。
进来的人一看到他就知道不是执法队的人，再加上这些不明所以又极具攻击力的问题，一个个的都出言不逊，极其地不配合。
还好只剩最后一个了，宋歌心想。
张夷得到可以离开的指示，起身出门之前回头暼了一眼宋歌，做了个割喉的姿势，然后不屑地走了。
“现在的人都这么狂的吗？下一个！”
李九成推门进来。
“你为什么杀人？”宋歌提起精神问道。
“我杀你妈了？”李九成不爽道。
“我他妈.....”如果可以的话，宋歌现在真想砍死他。
“你和如意楼什么关系？”宋歌压住火气问道。
“合作关系，那里的头牌我经常光顾的。”李九成嘿嘿笑道。
“老实点！三羊开泰知道吗？”
“知道啊，三头羊和一只泰迪的故事。”
“你成人礼是什么时候？”
“哎，年少不懂事，很小的时候就成人了，你呢，还是处男吗？”
“你只需要回答我问的问题！”宋歌拍着桌子喊道。
当宋歌从小黑屋里传来的时候，他感觉自己的头皮都要被气炸了。
“我觉得他们全是凶手，全都要砍头。”宋歌愤愤道。
“除了那个张夷，其他人都是些二三年级的老油条，你又只是一个一年级新生，没有人会怕你的。”戚长河拍拍他肩膀安慰道，看到这一幕他也是有些心疼这个单纯的小孩，接着他又有些狐疑地看着旁边正在沉思的凤宣。
这家伙不会知道问话会发生这种情况，才找了宋歌这个倒霉鬼过来的吧。
“怎么样，能看出什么吗？”戚长河问道。
他们说什么并不重要，听到问题的那一瞬间所流露出的表情，才是最有价值的。
也许他伪装的很好，但凤宣仍然感受到了一种奇特的不协调感。
“每个人都持续地跟踪调查，宋歌去跟着李九成，不用藏着，紧紧盯着他的一言一行，吃饭上课上厕所你都要跟着他。”凤宣说道。
“李九成嫌疑很大吗？如果他是凶手，这种明目张胆的监视又有什么意义？”戚长河不解道。
“你不是觉得很有趣吗？和杀手演对手戏应该更有趣吧。”凤宣看着宋歌道。
宋歌感觉这句话有些奇怪。但他仍然对自己有强大的信心。
即使李九成真的是凶手，但他在明处，而自己的保命的手段也层出不穷，肯定不会有什么致命的危险。
“好，我答应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