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为什么这样说？”乔琳问，“这是在变相的让我知难而退吗？”
她那双澄澈的眸中有略微的惆怅。
“不要那么沮丧，像你这样的女孩子，会有很多人喜欢的。”
包括你吗？
乔琳想问。
却问不出口。
只低了头不说话。
……
孙静如回家比计划中提前了两天。在家等了一下午，终于等回了一对小儿女，女人脸上是显而易见的高兴。
她此时已经有接近四个月的身孕，整个人比过年胖了一圈，大概因为年龄大了反应重，脸色发黄，嘴唇也有一点点淡淡紫色。尽管这样，她第一句话仍是问：
“饿了没有？我去做饭。”
“妈，我们不饿，您现在可是咱家最最珍贵的国宝，千万别累着了。”
孙静如笑，伸手捏了捏女儿的脸，“妈妈的小丫头懂事了。”
她又拍拍李泽安的肩膀，“行，那我们坐沙发上聊会儿天。”
“丫头，说说，这段日子有没有听哥哥的话？”
哥哥，又是哥哥。
果然是难以扭转的身份啊。
即使父母明知道自己和他半点血缘关系也没有。
乔琳叹了一口气。
“妈，您问他吧。”
她害怕自己心里的情绪被带出来，示意妈妈把注意力转移一下。
“阿姨，她表现挺好的。”
李泽安说。
“学习呢？没拖后腿吧？”
“进步很大。”
“哦——那就好，那就好！”女人欣慰地笑道，目光在李泽安身上徘徊，感叹着，“谁能想到呢？我们泽安还能回到阿姨身边来。现在想想你被接走那天，我这心里呀，还刀割一样难受得要死。”
“阿姨，只要你们不嫌弃我，以后我会一直都在的。”
“胡说，哪里来的嫌弃！泽安，虽然你从小时候开始一直管我叫阿姨，但我的心里一直把你视作亲儿子对待，阿姨没有别的念想，就是希望哪怕你和妹妹高中毕业后各奔东西，你有空了或者累了，记得这儿也是你的家啊，要常回家看看……”
“好。”
李泽安沉声答应，微笑着握住了女人伸过来颤抖的手。
“看我，把气氛弄得怪怪的。”孙静如不好意思抹抹发红的眼睛，转头看到窝在沙发里的女儿，“嘿，丫头，怎么脸臭臭的？难道哥哥以后上大学了，工作了，经常回来你还不高兴？”
“我没有不高兴。”
乔琳咬咬嘴唇，转过脸去。
我只是难受而已，心脏被一股凉意浸透。
我只是突然理解了那句“叫我哥哥吧，这样，阿姨才会开心”背后的含义。
三言两语之中，说明在妈妈的观念里，似乎只有亲情的纽带是最让人难以割舍的，是毫无道理扯也扯不断的感情。
假设他们之间被父母默认的亲情往不受控制的爱情转变，一旦分手，曾经爱过的人还如何自然的朝夕相对？
不能做亲人，也不能做敌人，只能成为相忘于江湖的陌生人。
再也不见李泽安吗？
对妈妈，的确残忍了些。
坐在对面的那个人，大概比自己提前了好久看清。
所以，他面对自己，才会垂下眼睛，总是沉默吧。
想到这一点，她笑着说：“以前是我任性不懂事，从今天开始，我正式宣布，会做一个好妹妹的。哥哥，我向你保证！”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