喜宴还在盛大举行着,但此刻的喜宴之中,却藏着两个心神不宁的人,一个是二公主暮青,另一个便是公子连皇城内的贴身侍卫阿信。
他们两个看似不同的人,此刻却都在想着一件相同的事,闯大牢,救公子连。
暮青公主因为身份的不便,暂时离不开宴会,何况就算她偷偷离开了,暂时也是无计可施,倒不如留在宴会之上,说不定还能打听出更多她要救之人的讯息。
可是侍卫阿信却不一样,在宴会的混乱之下,成排的侍卫黑衣盔甲,想要偷偷离开,对身手敏捷的阿信来说,简直易如反掌。
“你们这一排,去流云殿大门石狮处守着,你们这一排就留在此处。”只见迎面走来一侍卫头儿,神气活现的朝众侍卫吩咐到。
这突如起来的安排简直就是神来之笔,侍卫阿信内心欢喜着,逃脱喜宴的最佳时机已经到来。
换班之际,看着前排的侍卫一个个整齐的走开,阿信也紧跟众侍卫的后面,走至红砖墙帏处,阿信见此处人极少,遂故意扔掉身上玉佩,假意蹲下身去拾捡。
“呦,还有玉佩呢,准备送给哪家姑娘啊,哈哈。”身后的侍卫绕过蹲在地上的阿信时,嘲讽的说到。
“哪有姑娘,爱好而已。”蹲下身的阿信,没有抬头,冷静着回答道。
待身后众侍卫全部绕过阿信之际,阿信迅速起身,一个翻身,腾空而起,以极快的速度翻过了墙帏,眼见四处无人,便迅速往居士西院赶去。
公子连之前作为侯爷新招的座上宾,华府上下,人人知道,要打听出所住之处,并不是什么难事,所以阿信喜宴顺利脱身后,第一个就赶往居士西院,以找到对营救公子连有价值的线索。
一路上,阿信脚步轻盈,身手敏捷,因为熟知华府地理位置,所以阿信很快便来到了居士西院,院门紧锁着,从公子连赴宴未归后,居士西院便一直无人过来。
翻过院墙,阿信跳入院中,只不过几天的时间,院内就落满了枯叶,看来再好的庭院,也离不开婢女的打扫。
阿信见院中寂静,便松懈了下来,他轻步走着,绕过一排竹林,来到一院落前,只见一排精致的厢房映入眼帘,阿信不知道公子连曾住于哪一间,故挨个探查着。
“噗。”在推开第二间厢房门的一瞬间,阿信吓了一大跳,竟退了几步,待他缓过神来,定睛一看,原来屋内墙角处蹲着一个人,双手紧抱着头,钻进墙窝里,不停的在墙上碰着。
阿信十分诧异,怎么会有人躲在这个地方,并且看起来极不正常。他小心翼翼的缓步上前,走近那怪人的一瞬间,怪人突然转过身来吓得哇哇直叫。
阿信不明原因,遂抬起那怪人的头,只见双目被剜,伤口血渍早已干涸,舌头也被割掉,只会哇哇大叫,跪着的双脚筋脉被挑断,看起来神志不清,疯疯癫癫,恶心至极,阿信不由的内心一阵翻滚,呕吐不已,他更加诧异此人的身份,又为何会出现在居士西院。
阿信不忍心见那怪人如此痛苦,便扶着那怪人到了床上,在阿信思索之际,他越来越觉得眼前这怪人似曾熟悉,想了半天,阿信心中突然冒出一个可怕的念头,他再次仔细观察眼前的这个怪人。
“啊~元神医,果然是元神医!”阿信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他希望是他认错了,可眼前的这个怪人,再三确认,的确就是失踪了很长时间的元神医。
元成师兄的确是受到过很大的刺激,才疯了,可即就是疯了,他偶尔还是有一点点记忆的,在他听到了有人叫他元神医时,便更加疯狂的叫喊起来,似乎元神医这个称呼对他来说,就是一场无尽的痛苦。元师兄抓狂着,撕扯着自己的头发,大声哭喊,不能控制。
“元神医,是我啊,您见过我的,记得吗,华府救我回来,是您给我治的伤啊,元神医!”阿信越说,似乎元师兄喊叫的越厉害,那种喊叫,撕心裂肺,痛苦不堪。
在这么喊下去,不但唤不醒疯狂的元神医,而且很快,就会招来华府的侍卫,万般无奈之下,阿信在元神医的背后,狠狠一击,打晕了几近疯狂的元神医,元神医终于安静下来。
击晕元神医后,阿信思来想去,觉得事情很不简单,异常蹊跷,到底是何人如此残忍,将心地善良,与世无争的元神医折磨成如此模样,元神医又是如何呆在华府之中并躲在了居士西院呢,一系列的问题萦绕在阿信脑中,阿信实在想不出原因。总之一点他很确定,不能让曾经救过自己一命的元神医流落在次,他要救元神医。
此次来到居士西院,并没有找到太多关于营救公子连的有用讯息,反而巧遇了生不如死的元神医,真是世事无常,朝夕祸福啊,阿信感慨万千。
夜幕还没有降临,不便带走元神医,阿信看着被自己击晕的元神医,惨不忍睹,他在厢房内找了一条干净的毛巾,擦拭着元神医身上的污垢,给元神医留着这仅有的一点尊严。
过了很久,夜幕终于降临,漆黑一片,幸好居士西院还是没人过来。阿信背起受伤的元神医,穿过竹林,跳过西墙,走过石板路,朝自己的住所走去。
阿信不过一个小小的带刀侍卫,身份低微,所住之地不过华府内偏殿一角,杂物甚多,了无人烟,平时就是一遮风避雨之地,想不到今日,竟成了一个绝佳的藏人之所。阿信将元神医放在自己住所里的草垛上,不免感慨万千。
阿信的出身低贱,遇难之际,只是不幸中掉入猎人陷阱中的其中一个,他不过是华府捡回来的一条狗而已,忍辱偷生,因为身手不错,才被提拔做了殿前的带刀侍卫。
在华府里所过的每一天,他从来没有放弃过追查公子连的下落,在阿信心目中,一生所忠之主,不过是皇城之子公子连一人而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