少主连齐披着一件硕大的墨色披风,披风的两头纨成好看的绳结,整齐的系在胸前,墨色披风之上,那一抹坏坏的笑容,邪魅且迷人,举手投足之间,英俊潇洒,风流倜傥。
这是一种和公子连完全不同的俊美,公子连时常冷的像冰,眉宇间常有着解不开的忧愁。
而少主连齐,俊美的脸颊之下,有些许邪魅,些许猜不透的心思,坏坏的,让人只看一眼,便身陷其中,想必那柔情似水的暮容公主,便是被这一抹迷人的笑容,深深吸引着。
“皇兄,你难道不请为弟进去吗?”少主连齐看着眼前有些出神的公子连,说道。
“快进来吧,我只是一瞬间想起了往事而已。”公子连看着眼前的少主连齐,恍如隔世,明明是那么熟悉,却又感觉如此陌生。
“沧海桑田,你我兄弟二人能在此相遇,又同是这风华绝伦之地的少主,并肩作战,共谋天下,我很是欣慰啊!”少主连齐,走路之间,同公子连说道。
“共谋天下?这天下的主人不就在长安城里吗!”公子连心生疑虑,反问道。
“哦,对,哈哈,为弟的失言了,皇兄莫怪啊!”少主连齐尴尬的笑道。
“还有啊,连齐,往事已如云烟,你还是随他们,唤我公子连吧。”
少主连齐点了点头。
“啊~呀~咦~”
只听还未踏进居士院厢房的门,一阵咿呀之声便传了过来。
“皇…哦,公子连,这是何人之声?”少主连齐故作疑惑的问道。
“哦,这是吴师傅的一位故人,前段时间不巧相遇,遂一路同行,只是这位故人受奸人迫害,神志不清,故作此声。”公子连解说道。
说罢,少主连齐随公子连进入了厢房之中。
“少主,您来了,快坐吧。”吴师傅起身,看到眼前的少主连齐,毕恭毕敬的招呼着。
“哦,吴师傅啊,你曾于我府衙出去,便是自己人,不必如此客气。”少主连齐看着已是年迈的吴师傅,感慨着说道。
“啊~啊~啊~”
只见一旁的元师兄,不知为何,突然间狂喊狂叫,手舞足蹈,并用头在墙壁上猛烈磕碰,几近疯狂,一时间,头破血流。
众人被元师兄吓到了,不知所措。
“这是…?”少主连齐问道。
“元师兄,不要怕,不要惊慌,你看,我是你吴师弟啊!”只见吴师傅快步走至元师兄跟前,揽住发狂的他,安抚着。
元师兄看到是吴师傅来了,便抱头痛哭,再次跪倒在地上。
吴师傅关怀的看着眼前的元师兄,凄惨无比,他抹了抹眼角的泪水,并用手捋起元师兄面前凌乱的发丝,露出了那张恐怖又可怜的面颊。
一旁的少主连齐看到了发丝下,那张熟悉又恐怖的脸,遂紧握双手,掌中潮湿,内心慌乱起来。
原来眼前的元师兄便是华府里的元神医,因遭逢乱世,一次机缘巧合下,投奔了风华绝伦,进入华府。
因乱世医者难求,而元师兄又精通百家仙药典籍,多有妙手回春之术,又在府中多行布施,救死扶伤,一时间成为华府里的救世神医,人人敬之。
而那时,瘟疫病毒迅速扩散,尸群多以数倍的规模疯狂增长着,荼毒人间,天下百姓无不受那行尸撕咬迫害之痛,致使血流成河,尸横遍野。
也正是因为元师兄的妙手回春之术,得到了少主连齐的赏识,在受邀之下,元师兄进入了一场解救世间苍生的秘密实验之中,而这场实验,普天之下,华府尽头,除少主连齐带领的一群人外,无一人知晓。
元师兄不知为何,还在地上颤抖着,像即将被宣判的死者,极度恐慌却不会言语。
“元神医,是元神医吗,是谁害你如此啊,你曾是那么的光彩夺目,如今为何会是这般惨状!”少主连齐故作伤心之情,走至元师兄跟前。
“啊~啊~啊~”
元师兄疯癫之下,似是辨出了少主连齐的声音,愈发的疯狂挣扎起来。
“元师兄,不要怕啊,没事的,你看看,是华府之少主,连齐啊!他会保护你的,我们都会保护你的。”吴师傅强揽住元师兄的身躯,安慰着再次发狂的元师兄。
“吴师傅,我曾是元神医之主,元神医多年追随于我,让我跟他说说吧。”少主连齐蹲下身,对眼前的吴师傅说道。
吴师傅终是放开了元师兄的手,元师兄面对着陌生的恐惧,停止了发狂,变得沉默安静起来。
“元神医,我是你的主人连齐啊,你还认得我吗,记得当年是我救下了落魄的你,也是我发现了你惊世的医术,提拔了你。还记得吗?那时的你,仗着高超的医术,是多么的高傲,多么的英姿勃发啊!可即便你就是再高傲,你还不是有一颗行医问道,济世救民之心吗。所以,你才跟随了我,你说只要在我身边,便能更好的扶弱济贫,医行天下,可是你怎么慢慢就忘了呢,忘了你是追随我的,你不就得好好听我的话吗?所以你看看啊,你就变成了现在这样,你要是好好听我的话,怎会被人迫害至此呢,元神医啊,你的一生,太过于高傲!”
少主连齐抱着元师兄的头,在他耳边静静的回忆着,说着。
此刻的元师兄很安静很安静。
没人知道,神志不清的他,到底听懂了几句,只看到元师兄眼角之处,流下了两行不易察觉的眼泪。
片刻间,少主连齐于袖口之处,偷偷的拔出了一根极度细微,且极长的银针,锋利无比,趁众人伤心不备之际,狠狠的插进了元师兄的头颅之中。
只见元师兄头顶的一缕发丝之下,一点银光闪闪的针眼永远的留在了那里,没有一丝血迹,没有一处伤痕,亦没有一声叫喊,就这么,长长的一根银针,插入颅内。
少主连齐起身,留下了安静的元师兄跪倒在那里,一言不发,鼻息之间,还有着若有若无的呼喘之声,他不会立刻死去,也不会在挣扎了,只能默默忍受着,直到颅内的血流遍全身,方才会离开这肮脏的世间,告别这最后的苦楚,走向极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