少主连齐研究尸毒之事不能耽搁,他本想让吴师傅过来帮助自己,不巧机制处出了天花病毒,而公子连和吴师傅一样,不忍放弃感染病毒之人,无奈,招揽吴师傅之事看来得推后了。
居士西院里的吴师傅和小鹿不敢耽搁,收拾好包裹就准备前往华府机制处。
“吴师傅,定要小心呐!”
“小鹿,一定要听吴师傅的话啊!”
“吴师傅,吴师傅。”
美熙和大镖大壮对吴师傅万分叮嘱,并告诉小鹿定要听从吴师傅的吩咐,不可小视天花病毒。
“美熙姐姐,你就放心吧,我现在可是师傅的高徒呢,我不但会保护好自己,还会照顾好师傅的,呵呵。”小鹿的脸上永远都是这么的童真和善良,让人不由心生怜惜。
公子连在吴师傅和小鹿的跟随下离开了居士西院,出门之际,公子连再次回首看了一眼院中的美熙,两人彼此微微一笑,什么都没说,或许也不用说什么,美熙和公子连的心中,什么都懂。
绕过许多找不到方向的石板小道,就来到了机制处门前,这是一处普通的殿院,普通的门亭,普通的建筑,和一群普通的制造匠人,在这里过着没日没夜制造器具的生活。
“就是这里了,吴师傅,病毒肆虐,定要保重啊!”公子连一路上不停的交代着。
“呵呵,放心吧,老夫一生见过多少奇病苦楚,这点小病还难不倒我!是吧,小鹿。”吴师傅看向身边稚嫩的小鹿,对公子连说道。
“没错,也难不倒我。”小鹿自信的说道。
说罢,公子连离开,吴师傅和小鹿从包裹内取出布巾缠于脸颊,身上亦套上一件宽大的布衣,老少二人相视一笑,走进机制处。
机制处的院中,凌乱不堪,似乎因为天花病毒的肆虐,让封锁在院中的众人也变得疯狂起来。
院中除了制造之地,便是两排简易的厢房,厢房之门个个紧锁,对无人问津的机制处众人来说,紧锁房门似乎是唯一不被传染的方法。
全身被布衣包裹的吴师傅和小鹿,先是在院中查看了一番,继而走到一间厢房的门前,敲了敲门。
“有人在吗?”吴师傅问道,见无人做声,又敲了第二间,第三间…第五间。
“不管门外是何人,我们都不会开门的,我们还没有被感染,我知道说了你们也不信,总之不会开门,不会让你们这些高高在上之人杀了我们的。”只听屋内一个女人用嘶哑颤抖的声音喊到。
“你误会了,没人要杀你们,我是来给你们看病的!”吴师傅年迈的声音传进厢房之内。
“不要再骗我们了,能不杀我们都是好的,怎么会浪费药材给我们看病呢。”屋内又传出了一中年男子的声音,同样嘶哑无力。
“你们这些人怎么都如此迂腐啊,难道好坏都分不清吗,既然不开门,那就在此处自生自灭吧!”小鹿用言语激着厢房里的人。
厢房里的人恍惚间,竟然听到了一个小女孩的声音,他们想到了自己也曾有一个女儿,后不幸死于行尸之口,遂对屋外小鹿的声音倍感亲切,也相信了小鹿说的话。
“你们,真的是来医治我们的吗?”厢房内那女人再次问道。
“屋外只有我跟师傅两人,难道凭我们两人还会害了你们不成?”小鹿对屋内的人说道。
厢房内那女人托着沉重的身体走到了门前,并打开的门锁,偷偷望向屋外的小鹿和吴师傅,继而对屋内那中年男人说道:“相公,真的,真的有人来救我们呐,我们不会死了!”
那男人满脸脏容,无力的睁着双眼,望着眼前穿着白色布衣的吴师傅和小鹿二人,露出了信任和希望的笑容。
“听你刚才说,有人要杀你们,是谁要杀你们呢?”吴师傅背着药箱走到那中年男人身边,一边检查,一边询问着。
“说来话长,我们曾经有一个和这个姑娘差不多大的孩子,她也如这姑娘一样,漂亮聪明。可是自从灾变,一切都改变了,满城的行尸,数不胜数,行尸吃掉了我们唯一的女儿,我们曾想到过就这么死去,直到华府的人出现了,他们救了我们这些幸存之人,并将我们接回华府,为奴为役,不得有半句怨言。他们规定,只要有一处出现了瘟疫,就必须全部杀掉,他们不会允许有一丁点的威胁存在于他们这些高贵的人身边。在我们到达之前的机制处,就曾经发生过一次天花,那次只不过有一人感染,结果所有人都被处死了。所以,我们认为,这次的我们也不会例外。”那中年男人靠在墙壁上,回忆着那些伤痛的往事,目光呆滞,看不到一丝希望。
中年男人旁边那脏乱的女人,听着男人所说的话,一个劲儿的抹着眼泪,吴师傅也不好说什么,身逢乱世,凄苦可怜之人亦是数不胜数。
“那刚听你所说,你们并未感染,那感染天花病毒之人呢?”吴师傅对中年男人的一番检查,发现他果然没有感染病毒,只是长期的劳累加上机制处出事以来的混乱,身心俱疲而已。
“哦,目前有三人感染,就在第一间厢房之内,如今恐怕命不久已。”那女人对吴师傅说道。
“难怪我们刚才敲门没人应答呢,看来病的不轻啊!”小鹿接话道。
“这姑娘真漂亮,和我那可怜的女儿一样,大眼睛小嘴巴。”女人看着面前的小鹿,又一次想到了自己的女儿,泪流满面。
“你们还要去第一间厢房救他们吗?”中年男人问道。
“不错,只要还活着,就必须救。”吴师傅说道。
“呵,呵呵呵,想不到这末世之中,还能遇见你们这样的人,我已经很久没见过像你们这样的善人了,为了拯救他人,不顾自己的死活。”
那中年男人虚弱的靠在墙壁之上,看着眼前的吴师傅和小鹿,露出了久违的笑容。
自从灾变,自从失去他们那唯一的女儿,中年男人就没有再笑过,对他们这些人来说,活着不过是像行尸一样的躯壳,苟延残喘而已。